沈珊姑从未想过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竟在她们手中覆灭,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千多个,这太不可思议了。未做洛天女人前,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种不可能成了可能。心里的担心已随着眼前的一千多号敌人的死而消去。
    宫南燕也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瞧着一地的尸体,这些人全是洛天和她们一起干掉的。虽然她们只干掉百来号人,放眼江湖,她也可以傲然而立。
    只见李红袖低声说道:“他真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有这般大呢?”洛天的实力完全出乎她的估量,现在她已然相信,楚留香若与洛天为敌,恐怕楚留香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
    若论天下最大的势力,实则是楚留香,看似是几个人所为,可楚留香的朋友极多,均是一方霸主。正因如此,所以楚留香才能有这样的逍遥日子。兼且楚留香的后台极其强大,铁血大旗门,这是江湖中顶尖势力,如今铁血大旗门不在江湖中走动,可任何势力都不敢小觑铁血大旗门的弟子。
    洛天坐在木马上面,口中叼着雪茄,神色淡然,好像方才杀的不是人,是稻麦。显然洛天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不然不会如此冷静而漠视生命。生命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符号而已,着实震撼了宋甜儿和李红袖,楚留香和洛天绝对是两个性格相反的类型。
    “甜儿啊,不要恐惧,其实人杀多了,便不觉可怕。你把人当作是地里的大白菜,你割的不是人头,是一颗颗醉人的白菜,这样的话,你的心才会冷静,才不会给自己心里留下任何阴影。”
    “你是天下最可怕的屠夫,人就是人,怎么可能是白菜呢?”
    “呵呵,反正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大白菜,白菜也是有生命,如果不杀生,那是扯淡。”洛天非常鄙视楚留香给两女的影响和世界观,觉得楚留香的三观有问题,但楚留香也不是一无是处,非常有法律意识,尊重法律,可从古到今,遵守法律的人往往是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但凡强者从未遵守法律,法律不过是给世人一个虚伪的外像罢了。
    “你根本不是人!”李红袖瞧着洛天那轻松惬意的神情,杀人似乎是一种享受,也只有不是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人毕竟是自己的同类,哪有他这般漠视和淡然。
    洛天笑道:“好了,我不是人,这倒是真的,因为我是神。所以你不要把我当做人,把我当人,那你会很难接受。”
    李红袖冷冷地看着洛天,讥笑道:“我真后悔跟你,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宁可死也不会跟一个‘禽’兽为伍。”虽然这些人没有谁手中不沾染血腥,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男人浑身都是血腥味。
    洛天得意道:“我的逼格太高,你的逼格很低,所以你无法接受,如果你见过神的战争,生灵的死以亿为单位的时候,你方会醒悟,我现在杀的这点人,根本微不足道。何况你已打上了我这个屠夫的烙印,你永远都难以洗脱。世人只会说:瞧,这是那屠夫的女人,屠夫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都该杀,只有斩尽杀绝,天下才能太平。如果我真的死了,只怕楚留香也无法庇佑你们,天下所有人会把你们必死,唯有如此,才能清洗因我而带来的愤恨和怨气。”
    宫南燕却一个纵跃,直接落在洛天怀里,手搂着洛天的脖子,娇笑道:“红袖姑娘,你以主人为耻,可我却以主人为荣,天下也只有主人才有这样的惊天伟业,纵观古今,也没有谁能做到像主人这般一口气屠杀千人的战绩。江湖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一群为了争食而战的群体,要是江湖没有杀戮,那江湖也不是江湖了。”
    鱼尺素见宋甜儿要帮腔,当即道:“红袖姑娘,你这样想,虽然说明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觉得楚留香才是真正的仁义,但是你想过没有,他这种妇人之仁,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楚留香没有想过,因为他的仁慈,使得很多人都死了。无花和尚是他放了的,可结果如何,现在无花和尚一样在杀人,如果楚留香没有救走无花,那无花还能杀人么?他看似伟大,实则是助纣为劣,当你拨开迷雾见青天的时候,看透世间一切罪恶之时,想来你就不会这般怪责老爷了,如果老爷今天不杀这些江湖败类,难道要老爷把脖子伸出来让他们杀,只有这样,你才觉得老爷是大英雄?”
    沈珊姑自嘲道:“我出身天星帮,地位还可以,所以能更早地看破这些所谓的正义和邪恶了。你以为薛家庄就是天下正道?你以为薛衣人是好东西么?放在三十年前,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剑下,如今他剑道大成,悬剑于家,不等于他不是老虎,不等于他曾经没有做过恶,什么是恶,什么善,似乎没有真正的评判标准,如果老爷灭了天下所有高手,然后隐世不出,其后开始救人,那时,你是不是会给他一个大侠的名头?”
    宫南燕大笑起来,狠狠地在洛天脸颊上亲了一下,高兴道:“两位,瞧瞧,这才是洛家女人应具备的素养,两位已经是洛家的女人,不要吃里扒外,干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出来,那也太虚伪了。我们女人,一定有了选择,就不要去想着脱离,何况你们身上任何地方,咱们老爷没有看过,现在你们只能跟着老爷走,吃香的喝辣的,莫要受世俗三观的枷锁把自己套住,要学会跳出枷锁外看枷锁的人,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得明白,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江湖就是个比拼拳头的圈子,谁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
    洛天一副教育的口气说道:“红袖姑娘,甜儿姑娘,现在知道我为何对她们好了罢,不是因为你们来自于楚留香身边,而是你们根本不懂我的心思。楚留香要是没有绝世的轻功和武功,那他说话,江湖人只会把他当个屁。”
    李红袖道:“但人也有底线,有底线才是人。你没有底线,你眼中人没有好坏。你想杀谁就杀谁,所以你不是好东西。”
    洛天呵呵一笑道:“好人坏人,关我屁事。我眼里只有敌人和朋友两类人,只要不与我为敌,那就是朋友。至于他是不是好人,与我真没有关系,难道好人就不该死?”
    宋甜儿气呼呼地瞪着洛天,忽然觉得洛天真不是玩意,在他眼里,只怕杀人是家常便饭。尤其洛天说话的语气,对生命的淡漠,这是非常可怕的。
    她不在乎杀眼前这些江湖败类,她害怕洛天会变成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如果真的预言了,那她们就无法为洛天洗去身上的骂名。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而是个非常有理智的真正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高手。
    鱼尺素来到宋甜儿身边,拉着宋甜儿的手,笑道:“你太小瞧老爷了,老爷又不是喜欢杀人的人,只是那些人该死,他不惹事,偏偏有人来找事,这样的人不该死么?”
    洛天摇了摇头,道:“楚留香真是个蠢货,嘿嘿,他会为他的仁慈买单的。唉,苏蓉蓉惨了,不出半年,一旦无花和南宫灵的事情水落石出,那苏蓉蓉的灾难就将到来,石观音一定会邀请苏蓉蓉去她哪儿做客。”
    李红袖和宋甜儿惊呆了,感觉其中一定有阴谋,尤其看到洛天那戏谑的眼神,好像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眼前这个家伙。不过她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而且洛天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不会的,石观音一直在大漠,未曾履足中原。香帅与石观音根本没有结下任何怨,怎么会对香帅身边的人下手呢?”宋甜儿眼睛直直地看着洛天,想要从洛天眼中瞧出一些端倪来。可惜她失望了,洛天似乎没有参与。
    “啧啧,你是白跟我混了这些日子,连我手中掌握的情报都不知道?楚留香不是从我这儿卖了消息了么?南宫灵和无花和尚实则是东瀛孽种,是天枫十四郎的儿子,其中的原因,我倒是没有具体地说,我只提醒了一下,至于楚留香能不能推测出来,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反正盗取天一神水的人是无花,毒杀仁慈的却不是无花,是南宫灵,这些你们都知道,但是你们不知道石观音的身份和来历,所以你们才会这样认为。”
    洛天言罢,并未点出其中关键,反正他是有好处的,要是说了出来,那他的好处就没有了。他还想在大漠中与苏蓉蓉有一段终生难忘的爱情哩!
    宋甜儿和李红袖正要问时,忽听洛天道:“今晚我们就不在这里住了,这里的血腥味太浓,非常不适合我们……所以我决定,我们今晚立即过河。嘿嘿,我忘了告诉你们,我们的马车和木马实则是可以渡河的,如履平地,你们想不到吧,现在知道老爷的精湛的炼器之术了罢!唉,可惜天下人中没有一个知道我是个炼器宗师,就是炼制出来的兵器也是当世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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