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准备在一个藏民家吃,也是他们住的地方。
    邬川一直住在这里,私人住宅,不对外,听说挺大。
    路上,洛雨和木若的讨论声不停。
    “这么看来,还是密宗在男女本质平等这一教义上走到了极致,不仅在教义上真正尊重女性,还列了戒律,让看不见的尊重有法可依。”
    “可是现实中女性地位还是很低,极致父权下,男女云泥之别的地位差不但没得到实质性的改变,甚至还逐渐更糟。”
    “至少在那个时代,直至现在,修行佛法之人,不可轻视女性,宗教性别观念上的进步是顺势,也造势。”
    “思想行于实践之前,先铺垫,再传播,最后收网时,才会有摇旗呐喊付诸行动的先行者,先行者现,追随者自会从四面涌来,当反抗的第一枪打响,这场革命就有了路。”
    “路顺历史而行,会窄会断,也会重建扩张发扬,会有低谷,亦会有顶峰,最后归于平静,是消亡,也是另一条路的新生。”
    “就像父权,会经历顶峰兴盛,会有根植人类社会千年的隐匿残留,但总会消亡,或者加入新的两性思想,在转变中产生全新的统治方式。”
    “只是这需要时间,需要很多代人的耕耘,甚至有人需要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就像当年为了不做奴隶,跟着解放军冲锋呐喊的农民工人。”
    “但也有打着女权主义或推动性别平等的幌子,踩着同性人血馒头往上爬的女性,在她们眼里,自己已经和普通女性天差地别,她们有了人类精英式的高贵自傲感,她们身材完美举止优雅,坚持运动保持健康身心,工作高效有节奏,积极应对所有困难并不逃避,她们坚强勇敢,是生活和自己的战士。”
    “她们也容易无耻没有底线,她们身体还是女性,会在某些时候享受这个性别带给她们的天然优势和快乐,但她们本质早已成孤狼,只有在永无止境的进攻和猎杀中才能获得生命的快感。除了她们亲自认可的那几个对手外,其他人,不过是用来享受人生的玩物和向上爬的垫脚石。”
    “她们已经完全男性化,不是说那些美好积极的品质和向上攀登的野心只有男性才能拥有,而是她们作为女性,已经彻底失去了一种叫做同理心的东西。”
    “对同性的同理心,对人类的同理心。”
    “女人们不需要这样的女性出现,她们通常只会让两性矛盾更加激化,让本就不如男性地位的女性处境更糟。”
    “可社会需要,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们算是引领者,社会变革的众多牵头绳,她们手里拽了一根,尽管可能走向不尽全对,但不容忽视。”
    “女相男身,位高权重,身边再无几人能左右她们的想法和行为,倒确实像是人间佛陀,从前那些古人撰写的佛经,倒还应世。”
    洛雨轻蔑一笑,“就她们?也配?!  ”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寺庙里看见的某些活动地,还有某些故作老沉清心的男人手里盘的佛珠,真的让她很想笑。
    明明心不静色不安,明明满手杀戮腌臜,明明内里一片腐烂丑恶,却还妄想以此静心。
    静何心?她只觉得恶心。
    两个男士静静走在她们身后听着,并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笑笑。
    有些思想他们赞同,但有些,并不如是。
    理论实践之间差了太多东西需要体会印证,复杂的人性和简单的欲望又会将这种差距拉的更大。
    很多时候,看似自私的实际是无私,看似无私的,才是真正的自私。
    人要真想做些什么事,实现什么东西,别着急喊,先爬上那个位置,再说。
    等觉得差不多了,又慢慢和她们并排走着。
    “邬川,刚才那些听课的僧人都是汉族?”
    木若看向刚才还走在她们后面,不知何时又和她们并排的两个男人。
    “对。”
    “感觉有好些个都很年轻,甚至和我们差不多大。”
    邬川笑笑,“确实,刚才那位师傅,就是专门对汉族讲课的。”
    “难怪全程汉语。”
    洛雨笑,“邬川你也经常听他的课吗?感觉你们之间那种相处氛围很舒服。”
    “遇上喜欢的老师自然是这样,他的课挺有意思,不死板,在他口中,佛经是活的。”
    经他手,佛经是活的。
    木若喜欢邬川这个比喻,她说。
    “大师是个巧人,巧人手里的死物,才会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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