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没干啊……”
    向悠回头看他,一心想着要检查一下。
    于是那手,鬼使神差地扯开了浴袍的领口。
    他的锁骨看起来光亮亮的,似乎还带着水渍。
    向悠当真只是想看看擦干了没有,谁料腰带系得这么松,一扯扯开一大片。
    白花花的看得她眼睛疼。
    不幸中的万幸,可能是下面好歹是穿着的。
    但目光不受控地往下瞥了一眼的时候,她还是脑袋烧得慌。
    “你快点把衣服穿上吧!”
    向悠
    恼羞成怒,一边别开眼,一边抓起一团被子往他身上砸。
    孟鸥哭笑不得地坐起整理浴袍:“你把我衣服扒了,现在又怪我没穿衣服?不讲理啊向悠悠。”
    “你没有别的衣服穿了吗?”向悠强词夺理道。
    “其他衣服都打包运回去了,就留了两套备用的,全部洗了在晾呢。”孟鸥跳下床,用下巴指了下挂在玄关上的衣服,“你把我空调调高了,更难吹干了。”
    “怪我咯……”向悠小声嘟囔道。
    “没怪你啊。”孟鸥趿拉着拖鞋上前,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我还没跟你生气呢,你怎么先跟我生气啦?”
    她好像陷入了一片柠檬海。
    气息是冷冽的,可紧贴的身躯却又过分温暖。
    太热了,太热了。
    她就不该把空调调那么高。
    此刻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那蒸笼里的包子,腾腾地散发着热气。
    “悠悠?”
    半天没等到回应,孟鸥不解地唤她。
    “孟鸥……”向悠犹豫着喊他名字。
    “嗯?”
    “有点热。”她抓住腰上环着的手,转了一圈从他怀里退出来。
    可从怀抱里出来,怎么热气还是蒸个不停。
    或许热的不是孟鸥,是她。
    “你怎么了?”孟鸥终于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向悠没说话,微微昂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时间在流逝,温度在攀升。
    没有人再说话,孟鸥上前一步,低头很温柔地吻住了她。
    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向悠还是哭了满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在某些时候,她的眼泪总是掉得很莫名其妙。
    孟鸥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动作是温柔的,语气是温柔的,吻掉她眼泪时也很温柔。
    向悠在泪眼朦胧中看他。
    她好像没有办法比现在更爱他了。!
    第19章
    纠结没两天,就到了给房租的日子。
    一大笔花出去,还没人分担,向悠肉疼到想哭。
    她左想右想,最后还是决定把孟鸥拉过来。
    虽然动机是找人分担房租,但想到孟鸥真的要搬过来了,她紧张到仿佛回到了刚开始恋爱的日子。
    那时候,明明两人已经认识一年多了。
    可一旦贯上了男女朋友的名头,好像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看到他会开心,会心跳加速,每一次有意无意的肢体碰触,换来的都是狂乱不已的思绪。
    哪怕之前打打闹闹也碰了无数回,但确认关系后的某一天,孟鸥又开始嘴贱,向悠习惯性地拍了他一下,手刚刚碰上他的臂膀,突然不好意思继续向下了。
    他的皮肤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温度,十指连心,于是心跳也开始紊乱。
    她碰到的是她的男朋友。
    这个总让她生气又总让她开心的人,现在是她的男朋友。
    就是这种想法,“咕噜噜”地往上冒。
    孟鸥眼疾手快地擒住她的手腕:“舍不得?”
    一句话,让她心里所有的波动都烟消云散。
    向悠抽回手,比刚才更大力地拍了他一下:“神经病!”
    而现在,她要和孟鸥住在一块儿了。
    他们会拥有一个短暂的“家”。
    当然如果可能,他们以后还能拥有一个永远的家。
    她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帮孟鸥打开了门。
    外面下着毛毛雨,他也没打伞,一路淋了过来。
    黑色的卫衣兜帽还罩在脑袋上,向悠抬手帮他揭开,看见那睫毛上缀着一串水珠,眨一下眼就往下掉几滴。
    那双眼也比平时更晶亮几分,笑盈盈地盯着她望,他不由分说地先低头亲了她一口。
    亲得她一鼻子雨水的味道。
    也让她往后每每在细雨天,都会想到这个短促的吻。
    孟鸥在对着她笑得一片灿烂。
    而他们即将共同开启新生活。
    孟鸥的行李不多,虽然拎了两个行李箱,不过有一个只装了一半。
    向悠领着他来到卧室,同他一起将柜子
    都填满。
    不止是卧室,盥洗室里他们的牙刷和牙刷杯并排放着,灰毛巾和粉毛巾靠在一块儿,玄关鞋柜里漂亮的小皮鞋下面,放着一排板鞋和运动鞋。
    而向悠送给他的乔迁礼物,就是一对情侣拖鞋。
    毛茸茸的,一双上面缀着小猫脑袋,一双上面缀着小狗脑袋。
    偏偏孟鸥这个讨嫌的家伙,觉得小狗脑袋晃来晃去很好玩,没事儿就抬着脚晃悠,没一周就掉了一只脑袋,过了几天第二只也掉了。
    向悠低下头,望着自己脚上孤零零的一对小猫,气得不想理他。
    结果当晚她出来想倒杯水时,发现客厅灯光大亮。
    孟鸥正坐在沙发上,低头拿着拖鞋在缝。
    家里没有针线包这种东西,一旁塑料袋上的logo,证明了他是刚外卖来的。
    他也没忘了犒劳自己,买了一套针线包还捎了只雪糕,两只手都在忙活,他就直接叼在嘴里。
    听见脚步声,孟鸥分出一只手拿出雪糕。
    向悠板着脸看看他,看看小狗脑袋,又看看雪糕。
    孟鸥干笑了两声,反手一指:“还有一支在冰箱里呢,你现在要吃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向悠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她去冰箱取出了同款雪糕,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他缝。
    虽然向悠没做过针线活,但孟鸥的技术,连她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有多烂。
    针头东戳一下西捣一下,线布得乱七八糟,得亏那只小狗脑袋够大,能把下面的一片狼藉挡一挡。
    拖鞋缝得丑了点,他人还是好看的。
    微微低着头,袒出修长的后颈,双眼稍稍眯起,专注到睫毛都在抖。
    绣花针被他举成了手术刀,每一刀都下得很认真——
    然后戳得一塌糊涂。
    忙活了一刻钟,他才把两只都缝好。
    孟鸥满怀信心地把它们高高举起,发现歪得一塌糊涂。
    一只左上一只右下,在有限范围内能离多远离多远,偏偏眼睛还互相睨着,跟美苏冷战似的。
    “丑死了。”向悠嫌弃他。
    “我好不容易缝的呢……”孟鸥越说底
    气越不足。
    “喏。”向悠抬高双脚,炫耀似的展示上面端端正正的小猫咪。
    孟鸥不甘示弱,穿上拖鞋,抬起腿跟她的靠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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