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滚动了下,陈星烈低眸看她?,狭长眼底染了深情,喉头有?些发热,他问了声:“什么?”
    翁星声音坚定,眼底如盈星光,只剩下他:“陈星烈,我?们结婚吧。”
    “——砰”披肩帛昂落地,白枳脸色煞白,难看到极点,“陈总,没事,我?们便先?离开了。”
    她身旁佣人扶着她手,一步一步往外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然无声。
    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发抖。
    屋内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还听得见他们甜蜜的对?话。
    “想?好了?”
    “是呀,我要告诉我妈了。”
    “昂。”
    “陈星烈,如果我妈答应给我们寄证件的话,开心吗。”
    “开心。”他低头轻轻吻了下她?额头。
    “那拍证件照,你想好穿什么了吗。”
    “还有我们要养的猫猫,狗狗,都?好好想?啊,听到没。”
    “嗯,遵命。”
    ……
    一直到出了会所,白枳扶着墙壁,拿手机的手都还是颤抖的,她?输了号码过去,拨通后,“宋先?生,真是高估你的魅力了。”
    “我?给你的药,为什么不下?啊!”
    她?捂住手?机壳,她?本以为他们会吵架,却没想?到陈星烈在她面前那么好哄。
    “只有?你能让陈星烈发疯,能让他心如死灰,能让他万劫不复。”佛珠珠纹断裂,白枳闭眸,“你抛弃不了我?的,我们只能狼狈为奸。”
    “后天,我?把她?送上你的床,会有?记者拍几张照,不要让我失望……”
    “宋,宋……混蛋!你怎么敢拒绝我!啊!”
    电话屏幕熄灭,对?面的人已经挂了电话。
    白枳扬手将手机往地上重重一摔,极大一声撞击声,手?机壳和机身分离,瞬时屏幕如蛛网碎开,碎片飞溅。
    女人发丝凌乱,手?腕发红,眼底压抑着疯狂,手和肩都在不停的颤抖,咒骂:“贱人。”
    “爱抢我东西的贱人。”
    旁边女佣吓得不敢靠近。
    等了许久才扶她进银白宾利,她?躺靠进车后椅上,眼底疯狂神色消失,冷静下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着车窗外的白昼建筑远去,眼神一点一点放空,仿佛想?得很远。
    司机恭敬问:“小姐,我?们去哪?”
    “甘泽寺。”
    狂风来得猝不及防,暴雨如瀑,街上行人撑伞走过全都行色匆匆,从白昼出来,幻影驶过公?寓花园,停靠在柏油路边。
    外面的世界被雨水浸满,车内带着暖气,西装外套披着,柔软长发轻轻贴着脖颈,柔软细腻的肌肤在湿润的空气中更?显白皙,翁星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看他的眸子里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手?掌交握处温暖而干燥,感受到他指节的凸起和银戒的弧度,翁星轻轻笑:“干嘛不松手?,这么舍不得我?啊男朋友。”
    雨水砸在树叶上发出哗啦的声响,远远望去,世界笼罩在雨雾中。
    男人下颌线利落清晰,漆黑碎发下是锋利的眸,不笑时总拽得要死,此刻却抓她?手?心,食指摩挲手心掌纹不肯放手。
    一首搭在方向盘上,喉结动了动,陈星烈抬手?解了颗纽扣,低低道:“跟我回去。”
    翁星笑了下,眼睑下的朱砂痣情绪一点,在这雨天里是一抹暖色,“我?也想?啊,可是我?放心不下嫣嫣。”
    一手?托腮,她?看了眼窗外,“台风天呢,她?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眉眼有?丝倦意,陈星烈掀着眼皮看她?,抬手轻轻捏了捏她耳垂,仍不放开。
    漆眸深瞳,被暴雨浸没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彼此。
    皮肤冷白,脖颈往上隐可见青筋,他似乎很累,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搭在耳畔的手指冰凉而干燥。
    翁星忽然有?点心疼,一手?轻轻回握住他手?掌,轻轻问:“有多久没休息了?”
    “在机场待了多久。”
    垂了下眸,他松散下去,摸了个银色的打火机划着玩,只淡淡道:“没事。”
    待了十几个小时,航班停飞,跑道上的红灯频率很快地闪动,浓雾天气中,他差点在台风来临前赶不回来。
    “我睡会就好。”他嗓音低哑磁凉,大手?揽住她?腰往座椅后座靠了靠。
    有亮紫色的闪电划过树梢,轰隆一声。
    翁星作势往他怀里靠,他低笑了声,抱她?更?紧,“翁星星。”
    “在呢。”翁星笑着,眉眼弯弯,在这狭窄逼仄的空间里看玻璃外的天风云变幻,晦暗不明。
    “我再陪你一会。”体温传递,座椅下调,翁星感觉周身被温暖包围,有?点困了,就那样缩在他怀里竟然睡着了。
    醒时雨已?经停了,天空仍是灰白,路边的人行道上树叶积了厚厚一层。
    翁星起身,理?了理?凌乱的黑发,手?缩在西装衣袖里,回头看他,嗔道:“你都不叫我。”
    “我?睡了多久?”
    揉了揉眉心,他嗓音带着刚醒的哑,恣意慵懒的模样,笑:“不久。”
    翁星看了眼手?机,“都快两个小时了。”
    她?拿包起身,开车门时停顿了下,翁星回头靠近,轻轻亲了他脸一下,“我?走啦,不用送我?,你快回去休息。”
    “听话,男朋友。”
    唇瓣轻贴皮肤,柔软如漾开春水,温意涟涟,轻轻一下。
    杏眸澄澈,她?穿着牛仔长裙,披着那件西装外套,肤白细腻,美好得一切景物都黯然失色般。
    似这阴郁里唯一色彩。
    食指绕着烟盒,纹身刺青是青黑色的,他看着她?纤细的背,起身拉开车门,送她?回去。
    翁星一路还担心他,轻轻推他:“你别送啦,昨晚都?没睡好,我?已?经到公?寓了。”
    “你公?司还那么多事处理?,就在这儿。”她抬头对他轻轻笑了下,长发被风抚到背后,皓净如雪。
    “拜拜,男朋友。”
    “昂”,他听她?话,微低着头,一米八七的身高,不笑时生人勿近,拽酷冷淡得不行,却甘愿为她臣服。
    大手轻轻捏了捏她耳垂,他嗓音淡,“明天见。”
    翁星转身往回走,朝他招手?,“明天台风的话就不见了,打视频就好啦,我?妈寄的证件下周到,我?们到时候再去看一次奶奶吧,陈星烈。”
    “以后天天见!”树木蓊郁,翁星踩着斑马线过马路,走到公?寓楼回头看,他还在那。
    落拓挺拔,手?里把玩着样东西,斜靠着车门,英俊倦冷,一股慵懒矜贵的气质。
    等翁星上楼,陈星烈摸到手机后一样东西,三角形的符纸,系了红绳,他绑的结,是只蝴蝶。
    踏九十九级台阶,焚香祈愿,为她而求的平安符。
    所爱此生,安虞无恙。
    走廊阶梯的声控灯坏了,漆黑一片,有?雨丝透过暗窗飘进来,地板滑腻潮湿。
    翁星提着包,尽量贴墙壁走,到门前时抬手敲了敲门,无人应声。
    已?过晚上六点,翁星想?,大约是司唯嫣串珠串得累了,白天睡过头。
    她?掏出钥匙,转了三圈开门,门缝隙上沾上了泥土,有?的已?经干了,擦在手?上一层灰。
    低头轻轻清理了指甲,翁星开口:“嫣嫣。”
    “嫣嫣,六点了,别睡了,一起去吃晚饭吧。”她想?着这个点她?还在睡,晚上大概率要睡不着了。
    客厅走廊房间全都漆黑一片,连窗帘都?拉着。
    稍感诧异,翁星走近窗边,伸手?刚把窗帘拉了个缝隙,鼻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夹杂着汗臭,刺激中还有丝甜味。
    手指上的灰没清理干净,翁星心底突然警铃大作,捏紧了手?机,抬手?想?要去开窗。
    身后脚步声不再遮掩,玻璃窗下,柏油路边男人身姿挺拔,衬衣长裤,手?心绕着那枚符,嘴角微勾,疏懒一道笑意,他还守在楼下没走。
    开玻璃的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拽住,翁星顺手?拿起桌边的笔筒,大喊:“救命!”
    “……救我,救……”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地板上映照出男人魁梧健壮的身影,许久没洗的工装外套带着浓重的汗臭气息,脸上一道疤,模样凶狠,只在眼前一晃。
    一块湿帕子便从后面伸前来捂住了翁星的口鼻。
    乙/醚的刺激性气味挥发很快,头发被人扯着,起的作用也很快,翁星几乎是立刻感到晕眩,高跟磕崴在地上,一点一点软下去。
    视线里倚靠着车身的男人身形渐渐模糊,隔着玻璃,隔着树影,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在暗中被人禁锢,他在明亮处,看着手?里的东西,想?的是,下次要送给她?。
    “阿……”翁星想呼救,想?喊他名字,可却没有?力气,说不出一个字,一点一点软倒下去,眼底绝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视线里,仍然只有?他。
    几乎以为是这生最后一眼。
    滑倒下去,她世界的光亮一点一点熄灭,最后连他也见不到
    窗帘被拉上,留了一个缝隙,一分钟之?后,房间内暖黄的灯光亮起。
    陈星烈单手插兜,抬头看了一眼,她?已?经到家。
    收放好平安符,拉开车门弯腰坐进驾驶座,他开车出了那片片区。
    夜里刮了大风,暴雨来临得毫无预兆,电线在狂风中被撕扯着,气象台持续播放台风梅花登录的讯息。
    此次降雨预计持续六至七小时,降雨量可达100mm,提醒广大市民朋友减少出行,避免不必要的财产损失和健康损伤,出海港口已?经全部关?闭,船只停泊,我?市□□始终和广大市民站在抗洪抗险第一阵线。
    接下来就是陆陆续续的实况报道,街上的广告牌因为风大被掀掉,砸到路边停留的汽车,树木被风刮倒,拦住单行道去向,一地破败的残枝败叶。
    报道声断断续续,外面的世界被雨水浸没,屋内与屋外分割开来,好似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笔记本开着,视频会议仍在继续,电脑前的男人穿着休闲的长袖t恤,刚洗浴后头发湿润,一缕一缕搭在额头,显得有丝随意不羁。
    脖颈上戴了一条银色项链,皮肤白,性子冷,听着其他人的报告,时不时应一声,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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