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头也没回,牵着女孩的白皙柔滑的手腕,带着她走出了雾宿巷,穿过马路,来到河岸错落的阶梯边。
    夜风温柔,吹拂着柳枝飘飘。
    江萝低头揉了揉眼睛,心里委屈又难受:“他们吵架就吵架嘛,关我们什么事。”
    她闷闷地说,“怎么伤害都落到我们身上。”
    祁盛浅笑了下,坐在她身边:“是啊,这也太不公平了,看把我们乖宝给气得…”
    江萝望向祁盛:“我爸说你是野孩子,不是故意的,你别难过。”
    “盛汐妍有点狂躁症,我一般都不怎么跟她计较,她的话,听到了也当没听到。”祁盛牵着她软软糯糯的手,“你也别放在心上。”
    江萝用力点头:“嗯,我不介意。”
    潺潺的水面倒映着对岸的阑珊灯火,祁盛跟她贴耳说了许多温存的话。
    “祁盛,刚刚你妈让你考托福。”江萝担忧地问他,“你会出国吗?”
    “这不是没考吗。”祁盛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出国。”
    “是因为我才不出国的吗?”
    “不是。”祁盛冷静地回答,“国外的月亮并没有那么圆,我想填报的计算机专业在国内发展已经很强势了,不需要去国外留学。出去以后,各方面环境不适应,没朋友,吃不好,都会影响我的情绪。你知道我是个事儿多的人,枕头不舒服都可能整夜失眠。所以,我会选择更舒服的路去走。”
    他恳切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江萝的顾虑和担忧。
    是的,祁盛从小就很会为自己做打算,他总能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是啊,国外也没那么好,我相信你不管在哪里,都能学得很好。”
    “而且,你男朋友某些需求也很旺盛。”祁盛搂着小姑娘软乎乎的身体,用鼻尖顶了顶她的额头,“可能一分钟都离不开你。”
    小姑娘脸颊烧了起来,低头看到他的手又不规矩了,颤声问:“要不要先去买块创可贴啊,你的头破皮了…”
    “不需要。”他轻轻撩开她的衣角。
    “你妈妈刚刚好生气哦。”她立刻牵起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肆意妄为,“以后你别来我爸爸的店里帮忙了,你不该做这些。”
    “我不该做这些?”他笑着反问,“那我该做什么。”
    “就是不该做这些,你应该弹钢琴来着。”
    “早就不弹了。”
    “为什么?”
    “小时候她教过我,后来她有了别的孩子,就不怎么教我了。”祁盛嘴角冷淡地提了提,“小时候我还挺在意,努力考级,想证明给她看。慢慢就觉得没意思了,真的,当一个小孩需要靠讨好父母才能得到本应属于他的宠爱,还有什么意思。更讽刺的是,即便我讨好了…也他妈得不到。”
    话音未落,江萝吻住了他柔软干燥的唇,生涩又笨拙地品尝着。
    祁盛单手扣住了她的下颌,粗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闭上了眼。
    江萝无师自通地撬开了他,两人第一次缱绻地纠缠在了一起。
    小姑娘的眼泪掉了下来,融化在了这一个苦涩的亲吻里,她紧紧搂着他的颈子,带着哭腔在他耳边说:“我会爱你、宠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祁盛顿了顿,下一秒,他牵起她的手:“跟我回家。”
    ……
    祁盛骑着自行车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六月的风已经有了初夏的燥热,江萝坐在他的车后座,轻轻搂着他劲瘦的腰。
    祁盛在他的山地车后座装了载人的座位,怕铁丝太硬,又在座位上加了软软的垫儿。
    本来挺潮酷的山地车,一下子变得没那酷了,却有种很可爱的反差萌。
    夜间,他总喜欢把她叫出来,骑车载她在河边兜兜风。
    那句话说出来,江萝就预感到了不妙,但是她不敢问,好羞啊。
    那天和宋时微聊过以后,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可是她心里还是小鹿乱撞,噗通噗通,紧张里又带了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祁盛载着她直奔宅子的方向,一路上,江萝都欲言又止。
    路过最后一个便利店,她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祁盛,要不要…买点什么啊?”
    少年按下刹车:“你要买什么?”
    “就是,随便买点啊?”
    “哦,那买点吧。”
    祁盛下了车,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进了便利店,祁盛直接拿着购物篮去零食区,买了薯片、虾条、可乐和rio汽水酒…”
    江萝皱着小眉头,眼睁睁看他去结账了,急得不行:“还要买点什么吗?”
    祁盛想了想,又顺手在柜台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盒益达口香糖。
    明明那个…就在口香糖旁边,他也没有拿!
    穿过漆黑狭窄的小巷,来到了祁家大宅,阿姨已经下班回家了,家里只有祁盛一个人。
    后院的公主看到江萝,蹦跶得老高,吐着舌头想和她玩,只是祁盛没把它放出来。
    “公主有几天没洗澡,七分臭了,你要和它玩吗?”
    江萝心事重重:“什么?”
    祁盛笑了,拉着她进了屋:“没什么,不重要。”
    哈士奇在落地窗边走来走去,嗷呜嗷呜地叫着,疯狂摇尾巴,好想和江萝玩。
    江萝紧张地坐在沙发上,祁盛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rio:“要减肥吗,减肥我就给你倒柠檬水。”
    “不、不用了,就喝这个。”
    “你怎么这么紧张?”
    “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声音都在抖,怎么,害怕和我单独相处?”祁盛贴着她的耳鬓,嗓音性感又撩拨,“还是…怕我对你怎样?”
    “祁盛,不可以。”她艰难咽了口唾沫,“我…我什么都懂,就是不能那样。”
    他坏笑着,故意问:“不能怎样?”
    “不能没有戴小雨伞,就那样,绝对不可以…”
    “小雨伞?”祁盛被她逗笑了,“你词汇挺丰富。”
    江萝脸颊红到了耳根,火烧火燎。
    祁盛走到落地窗边,将黑色的遮布掀开,露出了那家尘封多年的斯坦威钢琴:“小雨伞下次再买。”
    江萝不解地望着他。
    少年颀长的指尖轻轻扫过一排黑白钢琴键,舒缓的调子响了起来——
    “很久没弹了,今夜,我想弹给你听。”
    第45章 耳钉 “帮我守好她。”
    在江萝的记忆里, 第一次被祁盛杀到,就是童年的某一天路过他家后院, 无意间看到那个坐在落地窗边弹钢琴的小小少年,如降临人间的天使。
    时光如指隙漏沙,一转眼,她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优雅的音符从他颀长的指尖溢出,他端坐于斯坦威钢琴前,狭长的眸子微阖着,沉浸在曲子里。
    祁盛很少展露出如此矜贵的一面。
    绝大多数时候, 他都跟巷子里最普通的大男孩一样,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这样的祁盛, 才是江萝敢攀折的祁盛。
    一曲终了, 祁盛侧身望向江萝:“过来坐我身边。”
    “不。”
    “为什么?”
    “有距离感。”江萝抱着软绵绵的卡通猫靠枕, “现在的哥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过来, 哥哥让你亵玩。”
    小姑娘倒在沙发上, 咯咯直笑:“谁要亵玩你。”
    “莫扎特《g小调》,我弹得怎么样?”
    “很好, 只是我听不懂,。”
    他抿抿薄唇:“怎么办,女朋友不懂欣赏高雅艺术。”
    江萝理直气壮地说:“对啊,完全不懂,怎么办。”
    “那一定是我的问题。”
    “没错!”
    祁盛想了想, 颀长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快速地律动了起来的, 旋律一起, 江萝人都没了。
    他居然弹起了那几年血洗扣扣空间的超级神曲——《玫瑰花的葬礼》!
    一边弹,他还一边轻轻哼唱着:“真的好美丽,那天的烟花雨,我说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
    “啊啊啊啊!”
    江萝的血脉被点燃了,跑过来坐到祁盛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颈子:“我好喜欢这首歌救命啊!你怎么会!”
    “你喜欢的我都会。”
    祁盛嘴角挂了兜不住的笑意,又换了个调子,这次是居然换成了另一首神曲《i miss you》。
    “啊哈哈哈咯咯咯!”江萝笑出了猪叫声,“还要听!继续继续!”
    只听调子一转,下一首——王心凌的《第一次爱的人》。
    这首歌也分分钟唤醒了她沸腾的血液,而祁盛转音清美又温柔,时不时用深情的眼神杀她。
    江萝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抱着祁盛的颈子不肯撒手,笑得脸上肌肉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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