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带上了大黑。
    姜二苗摸了摸大黑脑袋,“小越哥知道你赶的鱼,回头三少爷好了,给你炖肉骨头,你可要乖乖听话,进了城就上车里。”
    大黑呜呜咽咽一声。
    “委屈你了,知道你厉害。”姜二苗跟大黑说:“你路上跑一跑不拘着你。”
    大黑叫了一声,寇长峰拍了下大黑头,大黑一溜烟的蹿前头打头去了。姜二苗上了车,寇长峰牵着绳,出发了。
    “三少爷怎么样了?”寇长峰问。
    姜二苗就坐在车架上,很笃定说:“肯定会好的,小越哥和三少爷都是心善的人,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会保佑的。”
    “是。”
    车队出发了,今年寒瓜多,姜二苗在小越哥去北雁郡城时,迟迟没等回来,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家中用车用的多,因此又招了十辆车,如今是光往北雁郡城去就有二十辆寒瓜车了。
    曹罗带了八辆车去福宁府县送货卖货。
    赵婶三辆去桃源乡给齐家两位伯伯送货,带着卖一卖。
    剩下的就像姜二苗说的那般,不多了,他还差了人给岑村送了一车寒瓜。
    小越哥现在担心三少爷,这些事情,姜二苗操上了心。
    齐家里。
    这一日,齐少扉到了傍晚时才醒来,醒来时双目迷糊了一下,好一会才想起来,说:“越越越越——”
    “在这呢。”岑越从屋外跑进去的。
    床上齐少扉一看越越,当即是松了口气。岑越问阿扉饿不饿,给阿扉穿衣,齐少扉坐在床上,伸着胳膊,有些糊涂说:“越越,我刚差点没想起来你。”
    岑越手一顿,听出阿扉声的害怕,其实他刚听了也害怕。
    “是不记得我了吗?”
    齐少扉摇了摇头,回想了下刚才的感觉,说:“迷迷糊糊的,就是那种阿扉大了,阿扉要读书科举,阿扉好像没成亲,没有见到越越。”
    “可我一想不对啊,阿扉才不要科举读书,阿扉要整日粘着越越,阿扉和越越天下第一好的。”
    岑越笑了下,扶着阿扉去外头洗漱,“好,咱们天下第一好,谁都不忘了谁。”又说:“晌午刘妈妈给你做了鱼片粥,你没醒来,粥一直热着,都糊了,我自己吃了,给你下面条好不好?鱼糜汤面好不好?”
    “越越做的吗?好好。”齐少扉摸了下肚皮,说:“越越,阿扉的肚子都瘪了,没腹肌了。”
    “你好了,再练练就有了,到时候咱们一起。”
    岑越说到这儿,伸手摸了下阿扉的肚皮,齐少扉有点痒,还有些害羞,却不动,由着越越摸,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幸福。
    面是和好的,岑越刚才把鱼肉挑出刺,剁成了鱼糜,是少许的豆油煎了煎,面条他让梅香擀的,擀的薄薄的,切得细成丝,这样好消化。
    阿扉喝粥喝了半个月了。
    早上吃的半个素馅包子没问题,岑越就想着给阿扉换个口味。
    汤就是清水,不要肉汤打底,等烧开了,煎好的鱼饼下锅,一筷子面条,切成丝的青菜叶子,很快滚烫的汤泛起了白色。
    鱼饼也冲散开,外面略焦黄,里面嫩嫩的。
    一碗汤面出来,只放一点点盐,其他都不要,很鲜不腻味。
    挧席……
    齐少扉乖的很,知道生病惹越越担心,所以喝粥从来不闹,尽管其实他也不爱喝了,如今面条上来后,胃口就来了些,说好香啊越越。
    “你慢慢吃,吃过了一会喝药。”
    齐少扉一听喝药也不变脸,高高兴兴说好呀好呀。刘妈妈在旁奇怪,还说:“三少爷大了,现在喝药都不怕了。”
    “阿扉要早早好了,越越就不担心阿扉了。”齐少扉说完低头吃面条,吹吹气不烫着,越越说慢慢吃的。
    刘妈妈心里五味杂陈,三少爷这么乖这么好,怎么老是出这些事,老天爷您开开眼吧。
    岑越陪着阿扉吃了一碗面条,面条不多,一筷子的量,岑越吃的也慢,见阿扉吃完了,还问要不要再来一些?
    “越越,吃饱了。”
    “那就不吃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什么都可以吗?”齐少扉眼睛亮晶晶的,跟小孩子一样。
    岑越:“好消化的都可以。”
    “甜豆包好消化吗?”齐少扉磨人精,“越越阿扉想吃甜甜的。”
    岑越听了倒是高兴,有胃口就好,说:“给你烤点小蛋糕。”
    “什么小蛋糕?”
    “晚上你就知道了。”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还去看了邹大夫,邹长青把了脉,说现在稳健,齐少扉一听稳健二字很是高兴,说越越阿扉快好了,你别担心了。
    “我听到了,我们大崽快好了。”岑越顺着阿扉话说。
    两人要走时,邹长青拦下了两人,拿着一本泛黄的医书,递给齐少扉看,跟岑老板解释,“这是我叔父留下的,我看了下不是叔父的笔迹,像是古本,这一页讲的有些像三少爷的病症。”
    岑越当即是睁大了眼。
    邹长青怎么不早说。
    “邹大夫都到如此地步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吧。”岑越察觉到邹长青为难。
    “书中所言是一种失魂症,我最初看失魂症三字觉得像三少爷,但仔细翻看对照,也不是,书中病例,说这人有一日伤了脑袋,晕了过去,自此后便犹如魂魄被夺去,只能在床上度日……”
    岑越听着像是植物人。
    阿扉不是,阿扉还能吃饭穿衣也懂学习,被困在了小时候。
    “后来怎么好的?”
    邹长青说:“岑老板怎么知道好了?”他说完就觉得自己傻了,“若不是好了也不会记在书上,我真是糊涂了。”
    这几日邹长青没日没夜翻看医书,睡得少,脑子有些钝。岑越能想来的,但他不解释了,不然没完没了的寒暄,只等邹长青继续说。
    “那家人一直没放弃,四处求医,病人病了七年,有一日病人突然醒了。”
    岑越目光更是专注,有些迫不及待听经验怎么治好的。
    “病人好了,有了神志,只是四体虚弱,养了许久,书中言,其妻子察觉,丈夫性情大变,以前厌恶吃食,如今是很喜欢吃,所言怪异,说丈夫体内魂魄,不是丈夫的,另有恶鬼……”
    岑越眉头也拧了起来。
    “病人父母便言,说儿媳是因为他们儿子要重新纳妾娶妻,儿媳发了疯胡言乱语,众说纷纭,后请了大夫、道士,一如往常,该病人短短半年恢复如常人,行走吃饭休妻纳妾……”
    “不料休妻另娶妻当日,那病人突然晕厥,醒来之后,口中所言皆是旧妻,说自己被恶鬼夺了魂魄,眼睁睁看着爱妻被休,妻子照顾他七年,守在病床前,无微不至,他被困在其中,其实都有所敢闻的。”
    这里的故事和三少爷像也有不像,病情不一样,但都是病了七八年。
    “怎么治的?就突然好了,突然坏了,突然又好了?”岑越问。
    这就说到一点了,邹长青从三少爷手中拿了医书,正要往后翻数十页,结果看到书中内容,手一顿,三少爷已经看到此处了。
    他让岑老板看,“扎此处,天门命穴。”
    起料旁边的齐少扉摇摇头说:“不是此处。”
    “?三少爷怎么讲?”邹长青忙道。
    齐少扉不去拿书,说多少页中,那位妻子请了道士,道士用针扎到了这里,他还比划了下。岑越一看,是虎口与无名指第二个关节往下处。
    邹长青道:“道士的术怎可当真。”
    看来邹长青不信这些。
    “我看最后那页,叔父做了笔记,说可以一试天门穴。”
    齐少扉就不说话了,岑越一看就知道,阿扉还是认道士的位置,同邹大夫说:“邹大夫还是睡一觉,你别熬坏了身体。”
    邹长青捧着书胡乱点头,其实有些动摇,往前翻了翻,一看那道士果然扎的是此两处位置,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脑子昏胀,真的想不出来,只好先作休息。
    岑越带着阿扉出了门,不打扰邹大夫了。两人回去路上,阿扉就说困,有些困意了,其实这会天麻黑,岑越就和阿扉回了院子,洗漱洗漱,让阿扉上床睡觉。
    哄了阿扉入睡,岑越去灶屋备了做戚风蛋糕的东西,鸡蛋分离,蛋清没事就在外间打发,一直忙到天黑了,蛋清打发起来,混着面糊发酵,放到碗中,只能用的了。
    “郎君,您也早早歇着吧,锅里我会盯着些的。”梅香说。
    岑越点了点头,洗了手进了里屋,脱了外衣上床前,看了下阿扉,阿扉做梦,眉头略皱——
    谁在梦里让阿扉不高兴了?
    岑越以前是睡里面的,阿扉说睡外头照顾越越的,如今换阿扉睡里侧的,两个被窝——也是阿扉病了后换的,他夜里会起夜。
    结果岑越睡进去,有点点扎,从被窝里摸了摸,竟然摸出一根长针,从阿扉被窝露了一头——
    他摸出来一看,是邹长青针灸的针,还是大号加粗的。
    岑越:……
    他想到傍晚时在邹长青那儿听得故事,阿扉当时什么都没说,光记着道士施法扎针,肯定是害怕,不想恶鬼占了身,到时候认不出来他了。
    岑越一想便明白阿扉心中担忧。
    回来后,明明那么困,却还是握着针入睡的。
    岑越望着针,心头百感交集,将针放在一旁柜子里,伸手握住了阿扉的手。
    梦里。
    杨善之一直叫齐少扉齐老爷,打趣玩笑。
    阿扉不喜欢被叫齐老爷。阿扉鼓着脸颊不高兴想,这个姓杨的好讨厌哦,可他怎么那么呆瓜,都不高兴了,怎么不说呀。
    齐少扉:【杨兄别这么唤我。】
    【齐老爷吗?我只是玩笑,觉得你年虽小,外头掌柜这般叫你,是两相一对比,更是得趣——】
    齐少扉皱了下眉头。
    【好好,少扉弟既然不喜欢听这个,我不叫就是了,别生气。】
    杨善之日日到,后来邀齐少扉下楼到大堂说文章,说都是一届的举子,会试中了,以后极大可能同朝为官,又说少扉弟年幼,虽是聪颖,但经验少,同届中不少考了数次的,可以取取经,问问贡院情况。
    【……盛都的贡院可是和郡中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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