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吴掌柜应下了。
    邹长青原是想拒绝,后笑笑拱手道谢,应承下岑老板的好意。岑越看邹长青满脸的愁思,像是被什么困扰,什么话也没问,留着邹长青好好想。
    梅香同邹大夫这事——
    夫夫俩小八卦精坐在炕上,炕上一头放了矮几,上头是洗干净的切好的苹果,落了霜可甜的柿子饼,还有一小盘子核桃。
    齐少扉在剥核桃,听越越说邹大夫的事,便说:“我觉得快了。”
    “?他今年春节都不回去,怕是难着呢。”岑越坐在一旁,背靠着软垫,插了一块苹果吃着说。
    齐少扉取了果肉,仔细的将核桃表皮那层去掉,这是晾干的干核桃,皮是哭的,吃起来不香,收拾干净了,将核桃仁放在越越手边碗里。
    岑越便吃了,还给大崽嘴里喂了一颗。
    “过年肯定就有好音信了。”齐少扉说。
    岑越不信,齐少扉便停了手里活,是眼睛亮晶晶的说:“越越打赌吧打赌吧。”
    怎么这么幼稚。岑越吐槽完,也来了精神,是幼稚一起了,“成啊,赌什么。”
    “要是我猜对了,越越叫我一声哥哥。”
    岑越:……好大崽啊好大崽,在这儿等他。
    “成吧。”岑越满足亮晶晶的大崽,只是说:“不许你跟邹长青说这个,也不能插手,咱们谁都不问不管,让邹长青和梅香二人自己做决定。”
    齐少扉点了点头,“自然的,君子少言的。”
    果然到了月底,快过年时,吴掌柜车队就回来了,也是赶巧,王掌柜年年年末来盘账,带着店里伙计,今年也一起到了。
    两位好友许久没见,在厅里说话,也不说买卖事,讲的都是家里,什么孩子咋样了,吴掌柜叹气,说老样子,还没好利索。王掌柜指了指外头,说:“你傻啊,主家院子里住着一位大夫,你就不问问?带着梨头来看看。”
    “郎君仁厚,也不会说什么的。”
    吴掌柜其实想过的,那是他孙儿,他怎么会没动过这个心思,只是,梨头那是娘胎带的病,看过许多医,都说治不好,只能缓解,发病的时候让孩子不至于死了……
    再加上之前三少爷病了缘故,郎君也愁着,他哪里好脸提这个,不过确实是问过邹大夫的,“我说了病症,邹大夫说,他先前见过这样的,发病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他也没什么办法,若是他叔父在可以看一看。”
    “你这人,邹大夫说了,你带孩子来让瞧瞧,病症是一样的,可轻重不一样,梨头还小,你觉得重,没准邹大夫看过了觉得还能救,让人看看瞧瞧……”
    吴掌柜就被说动了。
    “再说了,马上过年了,咱们工钱拿着,年礼也收着,跑一趟给郎君三少爷拜拜年,那是人情走动,你也上点心。”
    “好,我今年回了家,带孩子来,也是凑巧,邹大夫今年不回去。”
    “没准梨头命里有福气,我还听说三少爷也跟着邹大夫学医,没准三少爷能瞧好了。”
    “三少爷才学医多久,这……”
    “老吴啊老吴,不是我夸,神童和旁人那能一样吗,三少爷是神童,十三岁的举人,我看行。”王掌柜是闲聊,没想着后来一语成谶。
    都是齐家的老人了,那时候三少爷中秀才,可是惊动了,如今想起来,九岁的秀才、十三岁的举人老爷,当时那场面,多是热闹啊。
    两人说着闲话,听到外头声,便不闲聊了,都起身,帘子打起来,外头是三少爷扶着郎君,郎君身上披着一件斗篷,手里抱着暖炉,瞧着福气了许多,面色红润,肯定是身体好。
    这便好。
    两人见礼,岑越问谁先来。王掌柜来得晚,但他帐好报,当即是笑呵呵说:“我跟老吴不认生,我先来,留着他慢慢说。”
    吴掌柜也笑笑,见礼去侧厅等了。
    药材铺子营收今年又多了十两,岑越查了账本,发了年终奖,照旧是让王掌柜买了年货送给大
    话说完了,王掌柜没走,而是说:“郎君,今年我去送货到府县时,杜氏那边人来闹过,林大夫在店里,给挡了回去,没什么大事,就是后来下半年,杜氏亲自来了一趟。”
    “她说什么了?”岑越问。
    王掌柜实话实说:“骂了一些难听的,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欺负他们孤儿寡母这些话。”真是莫名其妙了,他那老胳膊,拐的方向就是三少爷那儿,那是顺着里拐的。
    三少爷可是齐家嫡子。他不向着郎君三少爷,难不成要偏着杜氏?说什么笑话。
    “她只闹这个发脾气?总是有目的的吧。”
    王掌柜说起来就发笑,“郎君聪慧,她是先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后来就哭,说都是齐家人,老爷疼爱少修,如今铺子买卖生意坏,想挖我过去,我给拒了,又遭了一顿骂,后又说让我抬抬手给另一间铺子一条生路……”
    这人反反复复的。
    杜氏肯定许诺了大价钱,什么翻倍之类的。
    “他们日子难了,后头铺子肯定不消停,劳王掌柜操心些了。”岑越说。
    王掌柜不在意,“都是小事。”杜氏说的好听,给他开高一倍,可要是那铺子收成不好,还是那么遭,给他开个空气吧!
    再说了,杜氏姐弟在,一天一出,是用人就疑心,回头又要派人在铺子里盯梢,他何苦过去,在这儿多好,郎君钱给的也不少,每年过年还有年终奖拿,有年礼收,眼瞅着三少爷病好了,以后要是科举做了官——
    诶呦呦,好日子长远着。
    王掌柜才不会为了丁点杜氏许诺,迷了眼睛。
    说完这些,帐盘清了,王掌柜便拱手说了吉祥话,岑越也回敬,齐少扉送王掌柜出门,王掌柜客气让三少爷留步,便去了后头院子,今个天晚,肯定回不去,一会老吴盘完账了,夜里能喝一杯,问赵大娘讨一盘花生米下酒。
    吴掌柜来报账,都是老掌柜,账本什么都码好了,银钱也在,对完银钱——
    “苹果卖的可好了,就像郎君说的,冬日里又是快过年了,就是往日再勤俭的人家,过年也得割肉买果子,热热闹闹丰盛一回……”
    时下老百姓一年都省,也是穷不富裕,可有老话说,要是过年桌上没个肉,扣扣索索紧巴巴的,那指定来年还是要穷巴巴一整年。
    过年肯定要开个好头的。
    往年有肉,今年瞧见新鲜的大果子,这可是新鲜的,家家户户都买,冬日里天寒能放,听说这果子更好放一些,因此有些人家买的多。
    没几天,果子就全卖完了。
    吴掌柜报了帐,想了想眉宇有些犹豫,岑越看出来了,还以为是生意上的事,就问了问。吴掌柜摇头,是不好意思说:“郎君,是私事,我有一孙儿叫梨头,他娘胎时就得了病,我想过年时带他来让邹大夫看看,可他病了,我怕不好。”
    岑越怀孕了,这是一,还有一点,梨头是孩子还有病,吴掌柜虽是不善言谈,但心细,觉得过年带病孙子来,怕郎君三少爷觉得晦气不吉利。
    实在不行,他年后再带孙子来。
    吴掌柜觉得他刚才说的有些冒昧打扰了,正要说不急,反正梨头病了许久了——
    “那就别拖了,我印象中听王掌柜说过,你家中有个孩子生病了,还以为不是什么大病,你也没提,如今赶紧带来吧,邹大夫也没回去,让他瞧瞧,还有阿扉也在。”
    岑越见吴掌柜忐忑又后悔模样,一猜就知道肯定是‘过年晦气不吉利’这些,要说不吉利,他还是克夫命呢——都是瞎说,迷信!
    小孩子病要紧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41:越越喜欢小狼狗,年岁小的【愁思,得想办法变成狗(bushi)
    第95章 北安伯95
    年末盘完账,今年果子园收成比去年高了一百两银子,账目上,不算二苗的——二苗带车队去北上了,这个还算不得。
    如今是一千二百三十六两。
    药材铺子生意很稳,多也不会太多,是二百二十三两银子。
    今年光齐家的年收入就有八百四十一两银子。岑越应了先前的承诺,给曹罗提了工资不说,家中丫头都有年终奖的。
    去年家中下人都做了新衣,今年就不做了,只是买了棉花、粗布,去年不冷,今年天冷,那就再加一背篓炭火,岑越就给员工福利,有家里人的,那就扯粗布几尺、多少多少棉花,拿回去自家想做什么做什么。
    像是牛师傅、俩护院,那肯定选择这样,觉得实惠,都是好东西,要是拿了银钱回去,家里人省惯了不会花钱买的,觉得衣裳都好,缝缝补补还能过。
    府里丫头是两人一屋,都睡炕,也分了炭火,看着天气自己烧,毕竟白日里干活不烧炕,那屋里冷冰冰的,可以点炭火炉子,上头坐一个水壶,白日里能喝一口热水,洗手洗脸也是热的。
    至于粗布、棉花,岑越给家里丫头开了口,可要这些,或是换做等价位的点心、果子、饴糖,各自选择。
    反正都不换钱。
    家中几个丫头凑一块商量,梅香蕊红是大姐大似得,听着众人叽叽喳喳说换什么好、被子够用了、衣裳也是新的、要不换糖?
    “你们干脆两人说好了,今年天冷,一个人的份额换一床被子,到时候俩人夜里盖不怕冷,另一人就换糖换点心。”
    “这样好,那青丝姐,咱们来吧。”
    “成。”
    小菊看梅香姐,她想吃点心了。梅香一看便知,葱白一样的指尖轻轻点了下小菊,笑说:“那我的换棉花被子,咱们睡一道。”
    二十七八时,家里热热闹闹发了年货,各个喜气洋洋。
    护院师父照旧是轮班倒,两人是每年都换着来,牛师傅早早回了一趟家,捎着护院,带着大包小包,给家中送年货。
    其实牛师傅、俩护院三个人村里都住的近,当时齐老爷找看家护院的,是一人介绍一人,这时候干活,是哪里需要就跑去哪里,也不一定是看家的,先前是看守铺子、搬货送货,要是齐老爷出远门,两人就一道跟上。
    总之就是身体好,学了些拳脚,打杂的。
    护院师傅一个姓江,一个姓何。今年早回来的是江师傅,年二十七,是身材高大,一身腱子肉,会一些拳脚,耍棍耍的好,听说这一身本事,是跟游历的和尚学的。
    那和尚到了他们村中化缘,只有他家是给了白面馍馍,他阿奶还问和尚师傅有什么忌口的,配的酱菜那都是单独做的,没放猪油没放葱姜。
    他那会十七八,个头大的小伙子。和尚师父说了,不白吃你家的饭,所以教他一套拳法和棍法。
    江师傅和隔壁村姓何的玩的好,后来两人都是跟着和尚师父学的。
    “我就到这儿下了,叔你就不送了,我走回”
    牛师傅说:“那么些东西,沉甸甸的,我送你进村。”
    “不沉,我扛着就回去了,快下雪了,天冷,叔你快回吧,我没事。”江六郎跟牛师傅说。
    牛师傅家中还有段距离,赶车的话得走半个多时辰。要是进村送他,耽搁功夫,也没多少路程了。
    江六郎从车里摸出一个大麻包,往肩头一甩,那沉甸甸的麻包就跟纸片似得,半点重量都无一样。
    “成吧。”牛二见状就不送了。
    趁着天还亮着,都到了村口也没什么了。俩人道了新年好,便各自回家了。江六郎背着麻包走在积雪路上,脚踩下去,咯吱咯吱作响,倒是不泥泞,挺好走的。
    一年到头,他就在外头,只有过年时能回来多住些日子,可也不好多耽误,江六郎想着何五,那他总不能等年结束了再回去,也得让何五过几天年。
    俩人约好了,他是初一到初七,何五是初八到十五一过。
    走了没一会功夫,天又下起雪来,这雪花大,江六郎一看,心里不住叹气,这老天爷啊,去年冬日不见雪,今年这一场接着一场,就不怕冻死人了。
    江六郎穿过一片麦田,等看到院落时,走的瓜皮小帽上都是积雪,眉毛、眼睛也冻着了,可身体热乎乎的,越走越热,脚下也热,他还年轻,火力足,这是好事,还能多赚些钱。
    做齐家的护院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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