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宴望着白包子舔了舔干裂的嘴,有些不确信地沙哑着声音开口说道:“给我的吗?”
    大妈温柔地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对,快吃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父母也去世了。那段日子是难熬得很,熬过了就好了。”
    徐书宴接过香喷喷的大包子,毫无形象地一口咬下去,她饿惨了,还没吃两口,便噎着了。
    大妈见状急忙给她递了杯豆浆,徐书宴咕咚咕咚灌下去,剧烈地咳嗽几声终于将那包子咽了下去。
    大妈帮徐书宴顺了口气:“吃慢点,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徐书宴乖巧地点了点头,将一个大包子吃完后,她终于能思考刚才的事情了,不解地开口询问身旁好心的大妈:“婶婶,为什么他们都说我骗人呀!
    我虽然小,但我这算命的本事真的是真的,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我爷爷可是有名的大风水师。”
    大妈听见徐书宴胡言乱语并没有生气,认为这个孩子撒谎成性,她反而在想这可能是家里面的人为了让孩子开心,故意这般哄小孩,她耐心地开口解释道:“傻丫头,这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算命风水。爷爷这么说是想让你开心,但你千万别当真。咱们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那鬼神呢?”徐书宴仔细地盯着大妈的神情。
    大妈一脸迷茫地回答:“那是什么?”
    徐书宴看着大妈的神情不似作假,心情沉入谷底在,难道这个世界里没有鬼神这一说法吗?
    徐书宴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就是人死了有灵魂,那灵魂我们就叫做鬼魂。神仙就是天人庇护人类,保护苍生。”
    大妈更加眼底更加迷茫了,这些词语对她来说,她前所未闻,压根没有听说过。
    所以这就是那胖大婶一口咬定她是骗子吗?侦探世界没有鬼神,这很科学。
    徐书宴抽了抽嘴角,空山狗币果然是狗币,连这个世界也这么狗!
    徐书宴无语凝咽,她抬眸扫视着周围那众人或多或少都沾有的因果,这个世界不应该没有鬼神啊!
    她!她!她!都看见小鬼缠着女人的头了!
    徐书宴瞪大双眼,盯着眼前一幕,只见衣着华丽的少妇,穿着暴露的衣服,将她完全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扭着腰,脚踩着恨天高,从她眼前走过。
    众人只能看见少妇美艳的外表,而徐书宴却看见她少妇如天鹅般修长雪白的脖颈上正缠着一只小鬼,它表情怨恨,浑身泛着青色,一口獠牙正死死地咬着少妇的脖子。
    这还叫没鬼?
    徐书宴死鱼眼地看着这一切,但她并不打算出手,这是女人的因果,那小鬼看模样应该有六七个月大,早早生了神智,脑袋扁扁的,看样子是被强行夹了出来,这让它如何不怨恨。
    徐书宴还在观察周围的人,丝毫没注意有一道人影正慢慢地靠近自己,等她回神,便看见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他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的模样,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体态适中,穿着黑色上衣和深蓝色牛仔裤,非常普通的打扮,只是那双掩藏在帽檐下的眼睛此刻正泛着冷光,他不善地盯着徐书宴。
    “就是你这个小鬼,说我有血光之灾?”
    “先生不要对号入座。”
    徐书宴礼貌性地微笑,在大妈的科普下,她现在可不打算这么愚蠢地在无神论的侦探小说世界中去当什么狗屁玄学师。
    “是我对号入座?
    刚才周围就我一个人,你不是对着我说,是对着谁说?”男人不依不饶地继续发问道。
    徐书宴面带微笑,但她就是不开口道歉。
    第一,她说的确实是实话,第二,这个男人不配。
    她刚才眼睛模糊,只看见了男人身上黑雾缠绕,这男人走进了,她才看清,这男人何止黑雾缠身,这雾气里还泛着红光,这分明是身上背负着好几条人命,徐书宴甚至能看清那黑雾中飘浮的鬼脸,它们盘旋在男人身边,不停地攻击着男人。
    卖包子的大妈见男人来者不善,急忙开口解释道:“小伙子,这小姑娘不是故意的,她就随口说说,你千万别当真。我让这丫头给你赔礼道歉。”
    大妈拉着徐书宴的胳膊想让她道歉,徐书宴却挺着背,坚决地开口说道:“没错,我就是对着你说。你身负数条人数,印堂发黑,鬼煞缠身。若速速去警局自首还有一线生机。”
    男人听完徐书宴的话,眼里冒着凶光,看着她的表情更加不善,他开口反问:“若我不去呢?”
    徐书宴勾着唇角,毫无惧色:“开始小灾小祸傍身,之后性命堪忧。若是不信,我看你马上将有血光之灾降身。”
    男人猖狂地笑了:“血光之灾,我不知道。不过你们倒是马上会性命之忧。”
    大妈听完男人的话,双腿一直不停地打着战,她向周围望去想寻找周围人的帮助,没想到原本热闹的集市瞬间空空荡荡,她们两人又在狭窄过道里,这男人若真的动手,她们今天可真就难逃一劫。
    徐书宴轻轻拍了拍大妈的手,让她保持镇定。
    在大妈惊恐的目光下,男人一步一步地靠近两人。
    大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她倒听见一道男人地惊呼声,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将她震惊住。
    男人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他痛苦地趴在地上,后脑勺渗出血来,一个硕大的青花瓷花瓶恰好砸在上面,花盆中还插着一株盛开的向日葵,大妈抬头望去,六七层楼高的居民楼上有人探头趴在护栏上,着急地向下叫喊道:“你们没事吧?”
    金湖市警察局。
    所有警察齐聚一堂,他们众人眼中都有些茫然,不可置信,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追踪大半年的连环杀人魔会这么轻松地就落网了。
    还是老局长反应过来,他挺着大肚子,坐在首位端着茶杯笑呵呵地说道:“既然金玉石已经落网,那重案一组撤回对他的追踪,然后向市民公布这个好消息吧,哈哈哈。”
    众人见老局长这么高兴,也不由开心起来,称赞局长英明,霸气侧漏。但有人忧心忡忡地开头说道:“那个小姑娘怎么办呢?
    卖包子的大妈说小姑娘是随口一说,那天上的花盆便正好砸在金玉石的头上,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巧合,若是蓄意为之,这小姑娘,我们得好好审讯一番。”
    老局长听完,眉头一皱,吩咐道:“阿虎,你将审讯室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白安虎闻言将监控调了出来,众人看见审讯室里那瘦弱的小女孩眉头皆是一皱。
    身为警察的他们都能看出来,面前的小女孩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她穿着这些衣服就像是偷穿了大人的。
    “你们调查出这小姑娘的身份没?”
    老局长谢长文端着茶杯仿佛不经意间地开口问道。
    身为局长最为器重、最得力的部下,重案一组组长白安虎此时却紧蹙着眉头说道:“报告局长,没有查到。
    我进入了国安市民信息系统中也没有查到,这小姑娘并没有录入信息系统中,我怀疑她是黑户。”
    白安虎说完,心里也有些许猜测,金华市离贫民窟并不远,这小姑娘很有可能是从贫民窟逃进来的。这种情况也常见,贫民窟妓*女没钱打胎,将孩子生下来也是非常常见的事情,这些孩子一出生便是黑户。
    她们中的大多数人的命运和他们的父母一样,不出意外在贫民窟度过这辈子。
    有些不认命的孩子跋山涉水来到金华市,他们中运气好的获得金华市身份证,运气不好的只能当一辈子黑户。
    谢长文也知道情况,他只是继续看着屏幕中的少女,神色晦暗不明。
    画面转到徐书宴这边。
    徐书宴在说出男人将有血光之灾的时候便料到了自己会进警察局,只是她没想到,这伙人似乎将她看成了行凶嫌疑人,他们脑子还正常吗?
    她当时距离男人可足足有一米,这么远的距离,她怎么行凶啊!
    再说了,那花盆是从天下砸下来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我真的不是凶手啊!阿sir,那些都是我胡编的,他当时步步紧逼,我太害怕了,故意吓他的。”
    徐书宴苦哈哈地解释道,她这套说辞复述了几十遍了,心底也逐渐升起烦躁的心情。
    这是警方惯用的手段,让犯人重复复述案件,让他们心理破防。
    一直板着脸的警察仍然不相信地开口说道:“就这么巧?你说完,花盆就落在他头上?
    你从来没有在集市上出现过,这是你第一次出现,你和大妈争吵目的便是引起金玉石的注意,然后你再设计让花盆砸落在他的头上,我们有权怀疑你故意谋杀金玉石。”
    徐书宴要崩溃了。
    啊啊啊啊!这该死的侦探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巧合,只有故意为之。
    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难道跟这群无神论的家伙说,这当然不是巧合,这些都是她算出来的,呵呵,别搞笑了。
    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徐书宴趴在审讯桌上表示不想理会任何人,她想静静。
    金华市警视厅。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这不是巧合,她也不是凶手,她只是观察力非常敏锐。”
    第4章 侦探事务所(捉虫)
    警视厅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姿修长挺拔的男人推门而入,他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了几口扣子,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和胸膛那雪白的肌肤,衣衫裤脚的线条被熨烫得整整齐齐,修饰着他那顾长而笔直的双腿。
    男人长得极为俊俏,眉眼如画,挺拔的鼻梁宛如刀工刻画,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一丝情绪,一头及腰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男人纤细的腰上,他右耳戴着一颗璀璨的深蓝耳钉,整个人看起来神秘又淡然,如同那黑夜上一望无垠的墨蓝大海。
    他眼神淡漠地扫视众人,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自己的结论:“她是一个非常地敏锐的人,观察非常仔细。
    通过菜市场的监控器,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徐书宴坐在台阶上,眼神在人群中不停扫视,直到她看到了金玉石,她在金玉石身上停留了十秒,这远超其他人,她察觉到金玉石有问题。”
    说到这里,男人唇角微微勾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察寻到金玉石的不对,虽然与他相比,她还差了很多,不过也是很了不起的天赋了。
    这也是一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男人主动替徐书宴解释的原因,他继续开口说道:“当徐书宴发现金玉石不对劲时,她扫视了金玉石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鸭舌帽上,我们都知道金玉石将作案凶器藏在了帽子中。
    她用五秒钟发现了凶器,然后停留天空两秒,在这两秒钟中,她预测到七楼的居民的动向,花盆将从七楼坠落,根据重力公式,我们可以得知金玉石前进三十厘米将正好砸在他头顶。
    所以徐书宴故意激怒金玉石,揭穿他杀人事实,只是为了计划能完美实现。”
    “原来是这样。”
    白安虎低声说道,众人也恍然大悟,至于为什么没人质疑男人,那是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男人是不会错的。
    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关上门的瞬间,他淡墨色的星眸落在投影出的少女的小脸上,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别浪费你的天赋。
    谢文长没有呵斥男人的无理,他放在茶杯,透明的茉莉花悬浮在茶水中,一缕缕沁人心脾的幽香在空间旋转欢跳,男人粗壮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声开口道:“把人放了吧,顺便给她补办一张身份证。”
    他相信男人的眼光,面前这个落魄的女孩很有价值。
    众人点头应道。
    离开警局的徐书宴表情还有些蒙圈,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为难她的警官通知她可以出去了,还顺便给她补办了身份证。
    徐书宴看着手上那张新鲜出炉的身份证,表情还有些呆愣。
    姓名:徐书宴
    出生:1990年6月6日
    1990年?现在是2008年,也就是说,她今年18岁?
    徐书宴瞬间发现了盲点,她是经过相应的仪器做过全方位的检查,通过测试骨头密度才推算年龄,这年龄上没有掺假的可能,也就是原主这小小的身子已经十八岁了。
    徐书宴摸了摸自己的头,一米五的个子,她会不会不长了啊!
    徐书宴欲哭无泪,这比飞机场还扁平的身板,徐书宴回想起自己前世那肤白貌美、人见人爱的大长腿,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现在很不开心!!!
    在徐书宴未曾注意地脚边,一道白光乍现,她的身子自然地穿过一道无形屏障,眨眼间消失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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