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宵鸣虽不认识此人,但也看得出来他是跟着宁晚瑜做事的。李宵鸣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眼镜男就又开口说:“我是宁晚瑜先生的私人助理林梓珺,宁先生让我通知你,你如果是来递交会议记录的话,把文件放宁先生桌上就行。”
    李宵鸣点点头,把文件放到桌上,正准备走人,林梓珺就又说:“你先不要走,宁先生还想听你述职,他叫你在这儿等会儿。”
    李宵鸣强压住在上司心腹面前看表的冲动,他不想把自己迫切下班的心情表现得太明显,委婉且克制地说:“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我能先回工位去等吗?”
    林梓珺笑眯眯地说:“没关系的,宁先生几分钟后就来。”
    他站起身,推着李宵鸣坐到他之前坐过的位置上。
    “我个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林梓珺拍了拍李宵鸣的肩膀,说,“麻烦你在这儿坐会儿,祝你好运。”
    李宵鸣一时没反应过来,林梓珺都这样说了,他就糊里糊涂地坐着,不好再走了。
    ——“祝你好运”?这是什么意思?
    10
    李宵鸣在办公室硬生生等了29分钟。
    李宵鸣反复刷新手机消息通知,生怕漏了任何一条工作相关的消息。但宁晚瑜的消息没等到,10%手机低电量提醒先不合时宜地弹了出来。
    李宵鸣硬生生克制住心里的不耐烦,关掉弹窗。
    李宵鸣一毕业就顺风顺水地进了这家公司,薪酬待遇都还不错,他还算谨慎,和同事基本都处得不错,但很少透露自己的私事,流言蜚语就传不到他身上,职场上也基本没受到什么刁难。他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
    他自认为与宁晚瑜没有交集,宁晚瑜也没有理由故意吊着他,兴许宁晚瑜真的是在忙工作……
    不论怎么替宁晚瑜开脱,李宵鸣都没有理由为他的迟到而加班。
    理论上他可以直接下班离开了,但为了职场、人际关系,他还不能走。
    手机叮咚一声,李宵鸣赶忙去看通知栏,映入眼帘的却是程淮宿的消息。
    程淮宿就是李宵鸣的合租室友——不过他现在已经搬去和男友同居了。
    程淮宿:小明,你咋没去团建?宁小鱼说他们要等你到才动筷子呢。
    李宵鸣一脸懵:什么团建?
    程淮宿:宁小鱼说下班请你们部门吃饭,就你没去。
    李宵鸣:……
    就算李宵鸣反应再迟钝,他也明白这其中有猫腻。
    李宵鸣又想起林梓珺离开前的那句“祝你好运”,忍不住心里窝火——林梓珺毕竟是宁晚瑜的亲信,他故意把李宵鸣支走,宁晚瑜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宁晚瑜授意的。
    就算李宵鸣后续找宁晚瑜说清,宁晚瑜也可以轻松把责任都甩在林梓珺头上。
    只是李宵鸣不明白,宁晚瑜为何要莫名其妙针对他一个第一天见面的人?况且他们都在一个工作群里,宁晚瑜又何必特意兜圈子让他哥哥的男友来通知李宵鸣团建的事儿。
    即便如此,李宵鸣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冷静地问程淮宿:他们已经到饭店了吗?
    程淮宿:对,你要不能去我就和他讲一下。
    李宵鸣:去,为什么不去?
    宁晚瑜不等到李宵鸣到场就不让别人动筷子,是逼李宵鸣必须过去。
    李宵鸣不傻,迟到总比故意拖延大家时间又爽约要好一点点。即便李宵鸣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个饭局。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同事私聊他问他的情况,指不定宁晚瑜在同事那边怎么说呢。
    但他的同事可不知道他的难处,他们可不会怪宁晚瑜的不合理要求,只会怪罪李宵鸣爽约。即便他去自证清白解释清楚,和宁晚瑜直接撕破脸也就罢了,同事间最喜闻乐见的就是各种八卦,流言蜚语也不会饶过他。
    李宵鸣向程淮宿问清饭店的地址,索性距离公司不太远,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向目的地狂奔。
    然后他就明白宁晚瑜为什么特意兜了一大圈联系程淮宿了。
    他气喘吁吁地冲到饭店门口,和写着今日闭店的挂牌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钟,李宵鸣没忍住开口骂了一句国粹。
    宁晚瑜给程淮宿的地址是错的!程淮宿本人不在饭局,才会相信了宁晚瑜的鬼话。
    李宵鸣也没想到宁晚瑜手段如此卑劣,耍他一次不够,还接着有第二回。
    这时候找程淮宿讲这件事就是浪费时间,李宵鸣打开除了欢迎新领导就没别的动静的部门工作群,直接发消息说:不好意思各位,我迷路了,请问团建的饭店在哪里呢?可不可以给我发一个位置?
    最先回复他的是部门里的同事,这下地址应该不会再出错了。
    五六点正是b市晚高峰,无论打车还是挤地铁都不是明智之举,李宵鸣就近扫了个共享单车,狂飙而去。
    第5章
    11
    宁晚瑜心里别提多畅快。
    李宵鸣赶来的速度算得上快,但还是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宁晚瑜一边假惺惺地关心李宵鸣的情况,一边努力不让自个儿笑出声来,说:“小李呀,路上出什么事儿了?”
    李宵鸣一路跑得气喘吁吁,脸颊通红,刚一进门,同事们都齐刷刷地回头看他——同事们已经落座了,只有宁晚瑜边上有一个空位,显然是留给李宵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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