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卖的?”
    陆勇:“一个签子一文钱。”
    他们惊了,“这么便宜?!”
    瓷器老板:“快尝尝,趁热吃!”
    卢文憋笑,“麻辣烫,就是趁热吃才香!”
    陆勇老实,欲言又止,看他们齐齐忽悠邻里。
    上当一号,上当二号,相继出炉,在瓷器老板大笑声中,咳嗽此起彼伏。
    瓷器老板幸灾乐祸,一边往锅里按签子,一边指挥卢文:“小文,给我来张饼!”
    赶早市的观阳县民们下意识往卢栩固定的摊位走去,一看,成了一个卖活鸡的,这才想起来,卢栩今天铺子开张,他们得去铺子买油条了。
    据说新做出来的更脆更好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他们采买好了菜,沿东街往赌坊的位置走,一路上看见好些挎着菜篮子的。
    “去买油条呀?”
    “你也是吧?”
    “小卢突然不来,我还有些不习惯。”
    他们边说边走,鼻间隐隐闻到一股辣香味儿,眼尖的赫然看到,赌坊旁边那条巷子竟然排起长队,都排到东街上了!
    卢文这新手小二分身乏力,来了十几个吃早餐的他就撂了挑子,他只管舀豆腐脑收拾碗筷收钱,喝豆浆的都得自己动手舀。好在他们家碗大,自己舀还能多盛点儿,压根没人和他计较。
    有人逗他,“小兄弟,豆腐脑我们也自己来吧。”
    卢文:“不行!你一勺子下去我就亏了!”
    卢俊新和他媳妇起初还有点不敢说话,人一多,忙不开,也顾不上认生害羞了,一个擀饼,一个烙饼,虽然饼铛用的不熟,好在在家也常帮三奶奶和面蒸馒头,上手都快。
    三婶在旁边炸油条,忙得顾不上前头,小夏和寒露忙着给人装油条切饼,她们不认秤,全按个头买,大娘大婶们都想挑大的,喊得她俩脑袋发懵。
    “丫头你切匀实点儿,你看看大的都让人挑走了!”这是催寒露的。
    “小姑娘你给我挑根儿长的,对对,就那根!”这是催小夏的。
    寒露操刀把一角小的切成两半,“送您半块儿成吗?”
    “成成成,钱给谁啊?”
    寒露一转头,卢文又去舀豆腐脑了,一时也过不来,她从下面抽出个小号的菜篮子,找个缝隙一挤,“扔这里面就行了。”
    “一共是六十文,我放五十文和一张十文的券儿,丫头你看看。”
    寒露扫一眼,也不知道看清没看清,“对!”
    就此,奠定他们家铺子连收钱都自助的经营模式。
    只有饮品铺子和凉菜铺子人少些,卢栩身兼两摊。
    陆勇在他旁边不停切菜,往麻辣烫锅里添菜,被催得一个头两个大。
    除了陆勇一直被催被逗,别处也算忙中有序,卢栩见几个邻居就是逗老实孩子,和陆勇换了位置。
    一卷袖子,开始替他们烫菜,“这边的都熟了,要什么够不着互相递一下,五分熟的萝卜谁要?白菜谁的,都炖烂了!”
    第一天和预期的不一样,至少在他预期里,没人一大早就要吃麻辣烫。
    油条和烙饼卖得也比他想象中快,早上提前做的都卖完了。
    卢栩正想着要不要喊谭石头来帮忙,就见孙二爷领着小厮来了。
    认识的都和他打招呼,“二爷好久没瞧见您了。”
    孙二爷清瘦了不少,脸上还带着些病态,和大伙拱拱手。
    他们家人多,上次征兵,去的人多,自从那会儿起,他一下子就病了,平时最爱吃的人,也没了胃口,不愿意出门。
    如今还是卢栩要开店,到他家送优惠券,家里人劝他出来走走,他今天才出来给卢栩捧场。
    没承想,一大早这么多人!
    孙二爷问:“要帮忙吗?”
    卢栩:“不用不用,您吃点儿什么?”
    孙二爷还没说话,瓷器老板先朝他喊上了,“二爷,坐这儿吃!”
    卢栩一看孙二爷面色,哪敢让他吃辣的,连忙劝,“这个辣,我给您盛碗粥吧。”
    孙二爷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抬脚还真在瓷器老板旁边坐下了。
    瓷器老板都吃了大半个时辰了,乐此不疲地忽悠人来领教麻辣烫有多辣。
    他熟门熟路地给孙二爷拿碗盛芝麻酱,“快来快来,尝尝这个,又香又辣。”
    孙二爷一瞧他满头冒汗,脸红脖子红,嘴唇肿了,桌边已经一大把签子了,还吃呢,又警惕又好奇,沉寂许久的馋虫还真被勾起来了。
    旁边上了大当的邻里们也是忽悠,“快尝尝快尝尝!小陆,给二爷拿个碗。”
    孙二爷也不顾卢栩阻拦,自己捞了菜就要尝尝。
    卢栩连忙叫陆勇给他端碗豆浆拿两根油条。
    孙二爷哪儿看不明白瓷器老板挖了坑等他,拿起块儿猪肝,蘸上芝麻酱,小口小口咬,有点辣,有点烫嘴,味道很爽快!
    他慢吞吞吃,又慢吞吞起来往小料那儿看,自己就添上葱花香菜炸黄豆炒芝麻,还点了点儿香醋。
    瓷器老板摊手,“哎呀呀,骗不了会吃的!你说你这么小口小口吃有什么意思?!”
    孙二爷乐呵呵道:“大夫说我肠胃得养!”说罢,又无师自通地让卢栩给他舀点汤,他要汤汁泡油条。
    第78章 生意兴隆
    一早上过去,豆浆早早没了,豆腐脑也卖光了,吃早餐的散去,卢文、陆勇和卢俊新收拾好碗筷推着推车去井边洗碗。
    三婶她们多忙了一阵儿,又开始洗菜、烙饼、焖米饭。
    卢栩说中午还有一阵儿要忙,她们想着,如今都有铺子了,怎么也要再卖一下午。
    炸油条的面是用完了,三婶闲不住,又开始剁菜调馅,包饺子。
    照早上这阵势看,中午人也不会少。
    临近中午,谭石头领着人来帮忙,他们才收了些菜和蛋,分一小半给卢栩送过来。
    有了帮手,卢栩轻松不少,把麻辣烫摊子重新交给陆勇,做了一大锅紫菜蛋花汤。随后,开始准备蛋炒饭。
    到中午,酒肆掌柜带人来了,提着酒,还带着一块大牌匾:卢记食铺。
    一旁,竖着还有一列小字:观阳联盟。
    卢栩自己都忘了,酒肆掌柜曾说过如果他开了铺子,就给他送牌匾。
    酒肆掌柜笑吟吟道:“生意兴隆!我是不是来晚了?”
    卢栩忙迎他,“不晚,正好!好大一块牌匾!”
    酒肆掌柜乐呵呵道:“你这铺子不挨着街,大一点儿别人从街上过才能看见。”
    他们正说着,罗慎板着脸领一伙儿官差来了。
    买烙饼的,吃饭的全一怔,心道官差怎么来了?
    就见卢栩乐道,“罗大哥,您来给我捧场吗?”
    跟在罗慎后面的官差纷纷憋笑,只有罗慎还是那副棺材板表情,语气都没什么感情,“吃饭。”
    卢栩热情依旧,“好嘞,请进,都进。”
    他把罗慎一众和酒肆掌柜都迎进店里,不大的店面顷刻被占满,卢栩道:“我正要炒饭呢,还有饺子,盖饭,炸酱面,茄丁面,里面是麻辣烫,也有烙饼,各位想吃什么?”
    除了饺子和面,他说的别人全没听过,保守如罗慎,先要了碗面。坐他旁边的官差小声问,“头儿,啥是炸酱面?”
    罗慎:“我怎么知道?”
    官差往里面瞧瞧,嗅嗅鼻子,才进东街他们就闻到味儿了,香香辣辣的,早上当差巡逻,瞧见好多人来这儿吃了,听说一串菜才一文钱,他忍不住道:“头儿,我想去里面吃麻辣烫!”
    罗慎:“我拽着你腿了?”
    官差嘿嘿两声,站起来朝同伴招招手,几个好辣的,爱新鲜的齐齐往里跑。
    还有人问,“炒饭是什么?”
    卢栩凑过来:“蛋炒饭,保证好吃!”
    他们更迷糊了,大概是有蛋有饭,可“炒”是什么东西?
    卢栩当场给他们演示一遍,什么叫炒,什么叫颠勺。
    炸酱是提前做好的,他们看不到怎么做了,蛋炒饭却是现炒的。
    卢栩拿出准备好的隔夜饭,倒蛋黄液拌匀,若是新做的米饭水分太多,炒起来不容易散。
    铁锅入热油,小葱,胡萝卜丁,肉丁,撒盐,炒出香味,把菜倒出来,再加一点儿油炒拌好的饭,用勺子将米饭压散,翻炒到颗粒分明,再倒蛋清液翻炒,倒菜翻炒,炒至微干,起锅装盘。
    从开始炒,到炒完,不过几分钟,菜丁调料都是提前切好备好的,旁人只见他行云流水地撒点这倒点儿那,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饭已经出锅了。
    差役不可置信:“这就能吃了?”他们家不常吃米,每次做米要做好一阵子,怎么卢栩这么快就好了。
    卢栩:“能吃了!”
    他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嚼嚼嚼,咽下去,在同僚们围观中,啊呜又是一大口。
    别人也知道好吃了,纷纷道:“我也要这个!”
    他们这群不下厨不做饭的只是惊讶于味道,来买烙饼的妇人却是着实惊呆了——她,终于知道卢栩做菜的秘密了!
    难怪她们如何煮菜都做不出来,卢栩根本就不是煮的!
    她结完账风风火火跑回家,放下东西去邻居家找人神神秘秘问,“你今天去买油条了吗?你瞧见那个锅了吗?”
    她还是晚了一步,一早上,卢栩的铁锅早已经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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