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克蕾曼丝回到卧室,伯纳黛特少有地怔了怔。
    殿下这边的规矩是有什么事一律等起床后再说,佣人们还没来得及收拾,仍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散乱。而她仅有的几件衣服都被挑了出来,归拢在床被间,连那件熏入味的衬衣也被捡起,和其他的堆迭在一起,包括她枕过的枕头,散散乱乱地垒着。
    隐约能看出,似乎是想埋成用以环绕蜷进的形状。
    她的心里浮现了一只乌云盖雪的小猫,叼着衣服一件一件摆上,又用肉垫反复踩着。想起克蕾曼丝快要砸开门的时候,也是委委屈屈的。
    春天还没到,有什么东西就快要尽数化成柔和的绿波了,一圈圈荡漾着。她醒得早,又满怀破碎了的精神震荡的迷茫,完全忘了易感期的alpha有多缺乏安全感。她不该留克蕾曼丝一个人待着的。
    抱得更紧了,伯纳黛特低头问道:“还难受得很吗?现在有没有好些?”
    克蕾曼丝倚着她的胸口和锁骨,远远地朝床那边看了眼就收回视线,十分不在意自己的筑巢行为被当事人目睹,懒懒地回:你说呢?
    她的手臂搁在女王后颈,玩闹般拨弄伯纳黛特的橄榄石环坠,略带回忆地思考,我还以为,你要像我回来时那样,见我一面后就去忙别的事了……一忙就是好久,也没空关心我的分化,我还从中央给你带了礼物的。
    还有,原本说好来接我,最后只有我一个人等你……
    她说一句,就好像一条罪状重重地敲在头顶。伯纳黛特腾不出手去擦一擦冷汗,站着定了定,告诉她: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我会一直在这里。
    然后她发现这话说得太早了。
    克蕾曼丝往下解着自己的长袍,前襟的系结,缠绕的腰带,垂着的流苏,摩擦过体表的沙沙声……伯纳黛特说:这真的不太好,你已经很大了,十六岁了,我应该要回避一下的…不要脱得这么快…怎么刚才没穿内衣就跑出来了啊……不行,真的不行,我就在门外面等你,就几分钟,可以吗?
    克蕾曼丝说:你再多嘴,你来帮我穿。
    伯纳黛特小心地悬着手腕,尽量不要碰到克蕾曼丝腰间的皮肤,从背后虚虚地环着她。这是最佳的安全界线:再远一些,克蕾曼丝扶着额头说好难受感觉要死了原来做alpha这么惨,她觉得没有那么夸张,又毫无证据反驳;再近一些,惦念已久的信息素味细细涌着,就快要漂浮到她的鼻尖了。
    她找不到合适的视角,克蕾曼丝的个子才堪堪抵着她的嘴唇,稍一低头,就很容易一览无余地……看到所有她弄出的痕迹。肩膀上的还好一些,看着正常点,克蕾曼丝和养的宠物们闹,也有被啄咬的狼狈,胸肋的指痕则异常鲜明,像是由她的指纹用以解锁的密码。愧疚,以及想要再次覆上的冲动。克蕾曼丝恍若未觉地揭开外袍,对镜整理着衬裙,薄薄的布料隔绝了原始的皮肤接触,却没有降低身躯传来的热度。
    伯纳黛特无可选择地闭上眼。而没处可避的嗅觉替她分析着,她几乎从未感受过信息素层面的吸引,眼下是极为难得的体验,而一定要从契合角度来说的话,木质调的克蕾曼丝作为omega太过平淡干涩,作alpha又显得柔和无力……仿佛专为她而准备,天生要与她的味道结合,补上她没有完满的那部分的。
    黑暗放大了她的感官反应,水垒木的乳香,木香,水草丰茂、河流潺潺的明亮生机,属于生理系统的那部分十足中意这样的感受,并为她自动播放起女儿在床笫间的模样,脸颊的红晕,主动朝她张开的大腿。
    她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柔软,下身就有前所未有的胀硬。
    “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在为那件事抱歉,伯纳黛特有点喘不来气的头晕,“我还是到外面等你吧。”
    要松开的手又被按在前腹。
    克蕾曼丝轻轻地说:“不要走。”
    于是她留下来,任由体面的长裤和额角绷得一样紧。
    穿得越多,身体的摆动幅度难免更大……不知不觉,她和克蕾曼丝之间已经没什么距离可言。那些装饰滑过她的手,然后流淌到克蕾曼丝的身上,像是在裹一层层的糖衣——能这么说,是因为伯纳黛特知道,内芯的口感是甜蜜的。
    比如不经意抵着她的后腰。克蕾曼丝似乎正在整理领口,不自觉地身体前倾,皮革材质的束腰规规矩矩地勒出弧度,腰臀间凹下的线条很明显,些微蹭着她比较要命的地方。
    伯纳黛特喉咙发干,竭力控制自己,模仿端重笔直的衣架,不敢再动。想象却难以抑制地发散,这种……不庄重的体位,如果将克蕾曼丝按在这里,从后面进入,女儿不够高,得踮着脚才行。或者踩在她的长靴上,小腿颤颤地发抖,腰窝很漂亮,可以被她掐着往自己身上靠,撞得女儿呜呜咽咽,在面前的圆镜里,看到浅粉的舌尖不断垂下口涎……
    她真的快要忍不住了,拇指扣着,握着腰侧的手逐渐收紧。
    就是这时,克蕾曼丝拍拍她,示意自己终于穿戴好了。她的手没移开,微妙地转了个弯,抚摸了一下伯纳黛特的某一枚戒指,对着镜子里问:“是不是耽误你太久了,觉得挺烦的?”
    思绪一下子中断,伯纳黛特低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还有些沉沉的:“……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想?”
    克蕾曼丝笑起来,“你的味道有点凶了,收一收,我很害怕的。”
    被女儿牵着往外走的时候,伯纳黛特还在认真琢磨,情欲颜色的大脑勉强空出一块地方来,放的还是克蕾曼丝。为什么,为什么要怕她,她很喜欢克蕾曼丝的信息素,反过来,克蕾曼丝应该也觉得她的很好闻才对,这不合理吧,难道她真的不怎么讨年轻人的好?她看了又看女儿被完全遮住的后颈,没有想明白。
    唯一明了的是,她确实很烦。烦自己牙尖发痒,舌蕾活跃,总想一尝再尝温暖湿润的身体。
    下楼梯,克蕾曼丝在过曲线的拐角处扯她袖角,顿了一顿,说:“还是很谢谢你……你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我的。”
    她垂着眼,不知在看什么,“我没有过别的亲人,只有你待我好。易感期没有多久了,你就当再多陪我几天,好吗?”
    伯纳黛特踏下最后两级,捧起克蕾曼丝的脸,先检查了一下眼睛里有没有不明所以的水光。像恶魔惧怕圣膏和十字架,克蕾曼丝的泪水对她往往有超出寻常的攻击力。松了一口气,她轻巧地吻了吻女儿的额头,这个动作简单而熟稔,她只用凑近,稍微低头,嘴唇会主动找到目标。
    当然可以,怎么会厌呢。她心里想,并且说出声来——没事,没关系,我很愿意,很情愿为你……
    她的女儿是一只水灵的小鸟,被揽进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肩颈,“真的吗……我不想要你会困扰,你不要勉强。”
    伯纳黛特说:“不勉强。”
    她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话,难道要让克蕾曼丝摸一摸她硬得有多厉害吗。性骚扰与否另提,单是克蕾曼丝靠着她,贴着她,她就要忍耐住将女儿摁压在地毯上的情绪。这份情绪与亲情自然是毫无关系的,作为养育克蕾曼丝长大的导师,她理应要为她提供遮风挡雨的庇护,为她的啄壳而出感到欣慰……情欲是硬币的另一面,刻着数字累积,明晃晃地在她眼前。
    伯纳黛特恍惚地想,这跟她被当场腰斩了有什么区别。上半截在做好母亲,温存着,下半截就不做人做鬼去了。她也不太好推开克蕾曼丝,怕alpha过敏感的纤细神经觉得自己不够真心,只是在哄人。
    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伯纳黛特堪堪维系着一丝理智,说:“先吃早饭吧。”
    她提前用过了,坐在对面,克蕾曼丝正细细地切一块焦糖杏挞,新鲜的红果与女儿的嘴唇同样饱满丰润,视线从果肉咬开聚焦到喉咙咽下,克蕾曼丝的每个动作都牵动着她……牵动着她的腺体。直到克蕾曼丝也抬起眼,问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伯纳黛特说没有,但是你吃东西的时候很可爱,很想喂你,投喂你更多……
    她过了挺长一段时间沉默才意识到自己又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克蕾曼丝没取笑她,接过一旁的餐巾,给自己慢慢擦着。她吃得很少,伯纳黛特还在浑浑噩噩地思考原因,没问女儿今天想吃什么是不是不合胃口了,还是她也很久没自己动手最后搞得口味很糟糕——越转不动脑子的时候越容易往里面塞更多事。咣当,银质餐具掉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她愣怔着看向克蕾曼丝,后者刚刚把它从桌面推了下去。
    克蕾曼丝起身说我来捡。如果离开座椅,然后俯进宽大的桌底也能叫起身的话。她压根没去管那柄可怜的勺子,膝行几步,跪趴着压进女王的双腿间。伯纳黛特还没来得及后退或是把女儿拽起来,绷紧的地方就贴上了柔软的脸颊。
    吐气的热度几乎使全身酥麻,伯纳黛特想发问的话哽在喉咙里,捂着嘴,很艰难地漏出支离破碎的叹息。
    克蕾曼丝蹭着那块布料,内里的温度很不得体地传导至脸颊和嘴唇,将她的面容染成很漂亮的颜色,鲜活的,艳丽的。隔着外裤,伸舌轻轻舔过,阴茎似乎也跳动了一下,勾勒出形状来。克蕾曼丝的舌尖点着,含含糊糊地说:“喂这个也行吗……”
    她很想笑,但是克制住了。轻轻地喊道:“女王陛下。”
    贴紧亲蹭的是一位alpha的性器,唇瓣却如同吻抚爱人般柔情,软舌在上面打着圈,晕开一片水渍。
    “您没有必要忍这么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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