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昌平就更不会往外说了,流氓罪是要挨枪子的?。
    竖起耳朵又听了会儿,好像传来一道掀被子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动?作放得极轻。
    周沐瑶松了口气,以为是徐昌平,皱着眉朝里小声喊:
    “昌平?你好了没有?该走了!”
    真是恶心,还要她来站岗。清秀的?双眸闪过一丝残忍,事已至此白夏也?别怪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要是不从,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她不要再?过给姚萍珊当?哈巴狗的?日子。
    屋里声音截然而止,而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应该是听到?她的?声音来开门?的?徐昌平。
    吱呀——
    门?是打开了,开门?的?却不是打扮的?油里油气的?徐昌平,而是睡眼惺忪的?白夏。
    “周沐瑶你嘀嘀咕咕在?门?口说什么呢?”
    开门?的?女人披散着垂腰长发,穿着一身棉质睡衣一副才睡醒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月光下那张小脸何止完好无损,甚至因为睡饱了觉,比白天看起来还要有气色。露出来的?白皙脖颈跟手臂,不仅没有一丁点暧昧的?红印子,甚至还白的?发光。
    周沐瑶一愣,什么情况?
    不可置信地绕过白夏走进房间,打开灯转了一圈,屋内的?确只?有白夏一人,就连摆设都跟她出门?时一模一样,只?是她换到?了靠窗的?那张床睡。
    徐昌平难道临时心软了?没出现?
    不,不会,他那种人渣不可能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不死?心地周沐瑶,还打开了一开始徐昌平藏身的?旧衣橱。
    白夏在?她身后静静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刚刚睡眼惺忪的?模样。
    勾起的?红唇挂着玩味。
    “大半夜的?你去哪了?难不成去会相好的?了?”
    充满怀疑的?话听得周沐瑶心里一个激灵,有点恼羞成怒:
    “我?能去哪?我?去张姐那里缝衣服啊!不信你看!”
    说着一把?将手上的?衣服抖开给白夏看。
    这副急于澄清的?模样有些?滑稽。
    “是嘛,那我?忘了,半夜我?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以为你已经回来了。”
    白夏对她的?衣服可不感兴趣,重新坐回到?床榻,却在?看到?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凌乱的?床单被褥时,唇边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嗯,裴团长的?军务的?确优秀,这么短的?时间不仅给她铺好了床,还能无声无息的?翻窗出去。
    “什么动?静?你看见什么了?”
    “好像是铁链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好像......”
    白夏一手搁在?眉间,好像陷入了沉思,声音拉长吊足了周沐瑶的?胃口。
    “好像什么你倒是说啊!”
    见她吞吞吐吐,周沐瑶急的?要死?,跺着脚催促。该不会徐昌平没干成事,还被人发现抓起来了吧。
    “你听说过黑白无常吗?”
    似是想起了什么,白夏眼里蓄满了恐惧,语调阴森又缥缈。唬得周沐瑶一愣,在?她愣神的?当?口白夏继续编故事:
    “他们是地府的?鬼差,除了抓不愿意投胎的?野鬼,还会收割坏事做尽的?恶人性命,手上就拿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了那股铁链声!又沉重又刺耳,像是附满了不甘心下地府的?厉鬼。”
    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是在?说社会新闻,看得周沐瑶心里毛毛的?,搓了搓胳膊讪笑:
    “白夏大半夜的?你说什么呢,这世上哪有......”
    鬼字还没出口,周沐瑶的?尬笑就僵在?了脸上。以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她不就是一个占领了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嘛?
    脸上的?笑容保持不下去了,甚至有点慌。
    “你没见过吗?黑白无常很好认的?,一个全身黑一个全身白,都戴着高帽子,舌头——这么长。”
    白夏声音越说越低,比划黑白无常舌头的?长度的?时候,手肘还‘不小心’碰到?了窗户,就像是真的?有什么在?回应她的?话一般。一阵凉风正好从撞开的?窗户缝吹了进来,顺着周沐瑶的?脖颈刮过头皮,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要掀起她的?天灵盖。
    “啊啊你不要再?说了!我?......我?困要睡了!”
    周沐瑶鞋子都没脱,直接掀开被子钻进了白夏对面的?床铺,将头整个埋在?被窝里。胸腔里还跟在?打鼓一样剧烈跳动?,恍惚间鼻子却总是闻到?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熏得她直作呕。
    想将头伸到?被子外面喘口气,却又生怕真的?有什么脏东西来勾她的?魂,一时间蜷缩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入睡短短几个小时,周沐瑶却像做了很久的?梦,梦里真来了两个黑白无常,拉着铁链要锁她的?魂,说她抢占了别人的?身体,还不干好事,要打入十八层地狱。铁链的?一头还连着一个钩子,用力一甩,就深深地插入了她的?天灵盖,感觉魂魄离体的?那几分?钟像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
    “别...别勾我?的?魂...”
    手脚乱舞的?周沐瑶猛地从床铺上坐起来,慌张地转头扫了一圈,反应过来是梦,狠狠地松了口气。
    这一觉睡醒不仅精神状态没有好转,反倒更憔悴得不行,眼底一片青紫。
    窗外天色才刚亮,白夏端着脸盆进来,就瞧见满头虚汗的?周沐瑶坐在?床上发呆。
    心里做了亏心事又经过这一遭吓,她哪还敢跟白夏对视,匆匆掀开被子起床,端着毛巾脸盆就出去洗漱。
    等人磨磨蹭蹭回来,白夏已经收拾好了背包,今天要再?辗转去其他村,连着演五场就会返回军区,正好为期一周,之后再?有慰问演出她也?不会再?参加。
    “没睡好?”
    洗了把?冷水脸,周沐瑶清醒了些?,这世上哪有什么黑白无常,就算是真有也?不会来找她,她可什么都没干,白夏不是还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嘛!穿越更不是她自己要的?。
    进门?见白夏主动?跟她打招呼,心虚的?周沐瑶眼神躲闪地摸了摸眼角,一触手就感觉眼袋处有点肿,立刻翻出镜子查看,结果倒吸一口凉气。
    自穿越后就让她吃了不少红利的?一张脸,此时格外的?蜡黄,仿佛失去了生气,眼底也?布满了血丝,就跟得了红眼病一样。
    “我?...我?怎么成这样了,这还怎么见人啊。”
    周沐瑶对着镜子不停地捏脸颊,想让气色看起来好一点,结果蜡黄又泛红的?脸,配着血红的?眼睛,反倒像是得了什么严重传染病。
    “你别急,我?有办法。”
    白夏笑得温柔极了,像是完全不知道周沐瑶在?背后偷偷干的?龌龊事,亲昵地走上前,将手里拿的?东西,动?作轻柔地戴在?了周沐瑶的?脸上。
    “戴上这副眼镜就行了。”
    脸上架的?眼镜做工精细,圆圆的?平光镜片,的?确很好的?修饰了她眼底的?血丝跟水肿的?眼袋。
    就是右边镜片碎了。
    “白夏你这眼镜都碎......”
    话说到?一半她怔住了,对镜自照的?周沐瑶霎时满脸的?惊恐,视线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眼镜,骚包的?金边眼镜腿上还雕了镂空做装饰,在?这年?头少见的?很。
    她也?只?看过一个人戴过同款。
    这是徐昌平的?眼镜。
    碎裂的?地方还占了点红色,这么近距离的?闻,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萦绕在?鼻间,周沐瑶很想催眠自己这不是血。
    拿着镜子的?手突然有点哆嗦,脑海中思绪翻涌,很想张口问白夏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僵硬着脖子硬是转不过头。
    白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把?眼镜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徐昌平又去了哪里?
    周沐瑶越想越发慌。
    她怎么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难不成徐昌平真的?遇害了?只?是索他命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看上去一脸‘良善’的?白夏。
    周沐瑶的?胡思乱想,被白夏突然搭在?她肩上的?双手打断。
    感觉到?手下的?肩膀在?瑟缩的?颤栗,白夏眼中的?恶趣味更深了,将脸凑近到?周沐瑶耳侧,透过镜子冲她笑:
    “瞧,这眼镜多配你呀,就一直戴着吧,也?好有个念想。”
    哐当?——镜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接连受惊不断的?周沐瑶终于崩溃了,像是在?甩掉什么病毒一样,猛地将脸上的?眼镜扔出老?远,捂着头开始嚎啕大哭。
    “她什么情况啊?大清早就嚎哭,还在?老?乡家里呢,传出去多给咱们军区丢人啊。”
    “谁知道啊,我?昨晚都没睡好,她硬是在?我?房间里待到?两点才走。”
    “还能有啥啊,不甘心跟着咱们后头打酱油呗,人家可是跳热剧的?主舞!”
    “白夏,跟你一屋的?周沐瑶啥情况啊?”
    白夏神清气爽地背着夸包刚走出来,几个女兵就好奇地迎上前,身上也?都背着收拾好的?行李,估计是被这村子的?诡异闹得都想早点离开。
    “我?不知道呀,好像是做了噩梦,大早上叫着什么‘不要来勾我?的?魂’之类的?。”
    白夏眨眨眼,神情也?跟大伙如出一辙,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茫然与无辜。
    第22章
    告别了村口送别的李书记, 文工团的车顺着来时的河堤开往下一个村子。
    一脚油门就驶出去几百米,顺着敞开的车厢往回看,还能瞧见干瘦的庄稼汉独自站在村口的身影。
    按照裴延城的话, 白夏已经将纸条悄悄给了对方,李书记泛着湿意的沧桑双眼还犹在眼前, 轻轻在心里叹一口气, 相信明晚的行动?一定会旗开得胜。
    顺着颠簸的车身,白夏把挎包垫在后?背隔着硬邦邦的车厢壁, 视线扫过缩进角落的周沐瑶,见她?老老实实的待着便合上眼。
    左手?无意识地摩梭了两下右掌心, 合心结的位置从昨晚开始就有些微微发?烫, 让她?总时不时的想揉两下, 不知道裴延城手?心的那块是不是也是这样。
    而此时没?能赶在媳妇走之?前, 再偷摸瞧上一眼的裴团长, 正黑着脸审讯徐昌平。
    漆黑潮湿的隧道, 即使太?阳初升也照不进来多少光线, 昏昏暗暗的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被赶上山之?前就已经饱受磋磨的徐昌平,早已经被揍得看不清五官, 脚上被绑了一个绞刑结倒挂在隧道顶部突出的岩石上, 整个头脸都湿漉漉的,血水顺着发?丝滴在石块上,积了一小滩水洼。
    见那个兵又要拿浸过水的臭抹布盖在他?脸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徐昌平连忙艰难求饶。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过, 真的没?有了......求求放了我吧,我分的钱全都给你们...”
    就是给他?压上军事法庭也比在这里受罪好。
    “想屁吃呢放了你?是不是华夏人啊, 你们知不知道就你们埋的那些罐子,会害死多少人!”
    都是些生儿子没?□□的, 拿着国家的津贴吃着祖上的红利,还净干出这些天打雷劈的龌龊事,妈的这些二鬼子比鬼子还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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