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萧锐不解的问道:“岳母,这应该属于后宫之事,您一句话不就给取消了吗?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吗?”
    长孙皇后叹息道:“今年你立了大功,科举获胜,让五姓七望服软认输。未来五年,大唐无战事外忧,也无掣肘内患,眼见的盛世将临。陛下高兴……我岂能在这个关头扫兴?”
    皇后说的隐晦,萧锐却听明白了,意思就是皇帝最近飘了,不同意取消选秀,甚至还有些想法呢。
    “咳咳……岳母,萧锐是个晚辈,而且是外人,这种事哪里是我能多嘴的?”萧锐表示为难。
    长孙皇后捂嘴笑道:“不是让你去拦住他选秀的。找你来,是因为这次选秀里面有个人和你有关。”
    和我?
    萧锐不解道:“岳母,您如果不跟我说这档子事,我压根不知道今年还搞选秀……”
    “选秀名单我看过,其中就有今年的新科女进士,你的那位姓武的学生。”长孙皇后似笑非笑的提醒道。
    什么???
    萧锐瞬间石化……种种回忆涌上心头,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历史的惯性……
    原来历史中,长孙皇后在贞观十年的时候病逝,贞观十一年,武照经过选秀入宫,因为她才貌双全,被李二相中并取名武媚,封为五品才人侍奉在侧。
    可现而今长孙皇后健在呀!她难道还能一步步走进权利的殿堂吗?
    萧锐表示担忧,若不是今日听到这件事,自己差点忘了今年是贞观十一年,甚至因为自己声名鹊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早已忘了身处历史,忘了历史巨大的修复力。
    看到萧锐呆立当场,皇后还以为对方是过于惊讶呢,笑着说道:“你也没想到吧?原本这也没什么,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且君子食色性也,身为皇后,应该为皇室血脉的延续考虑和把关。”
    “但那武家丫头毕竟是你的学生,跟承乾算是同门,认真计较起来是差着辈分的。即便是世俗婚嫁不讲究辈分,但此女不凡,所以请你过来问问,看你这个当老师的是什么看法?毕竟说到了解,她父亲不在了,就你最了解此女。”
    这个……
    萧锐迟疑了,试探着问道:“岳母,您的意思是?想让小武入宫?”
    长孙皇后白了一眼说道:“你这孩子,平时不挺机灵的,怎么今日如此迟钝?若是不想让她进宫,本宫一句话的事,后宫的事情,我说了还是算的。”
    萧锐恍然大悟,“那您是想问问她的人品?”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不错,按理说,选秀这种事,自有其章程。家世清白、品行端正、才貌出众等等,都有过筛选。但此女不同,她是新科进士,又是你的学生。谁都知道你萧锐是天下第一名师,你的学生注定了个个不凡。”
    萧锐连忙解释:“那都是外人瞎传的,岳母您可千万别听他们瞎说。”
    皇后摆了摆手,叹息道:“藏锋,你是天下有数的神医,且我和陛下的身体,平时都是你帮着照顾的。旁人不清楚,你、我是最清楚的,我这副身体终归是陪不了陛下到最后的。”
    “将来我走后,陛下的后宫无人不行。但杨妃她们年纪又大了,且能耐有限,是管不了后宫的。”
    皇后说的隐晦,哪里是杨妃她们能耐有限?真到了那时,皇帝有了新欢,哪里还顾得上旧爱?整个后宫,除了长孙这位发妻,其他人在皇帝李二的心里,呵呵,怕是半点分量都不占。将来若是有新秀被宠,很可能就可以上位统领后宫。
    萧锐一听这话就急了,“岳母,您说的哪里话?您的身体那点旧疾,不是已经被治好了吗?虽说儿臣这个点医术有限,不敢说保您长命百岁,但肯定能保证您见到重孙。”
    皇后笑骂道:“偏你小子会拍马屁。”
    “今日不跟你开玩笑。这凡事呢,预则立,不预则废。后宫大事,一个不好就会动摇国本,你可明白?”
    萧锐听懂了,这位不是在担心皇帝,而是在担心儿子。万一将来长孙皇后不在了,皇帝李二有了新宠,说不得李承乾、李泰、李治这些孩子的地位就不保了。
    想到这里,萧锐认真的说道:“岳母,假若真有那么一天,您觉得,陛下还会再娶再立吗?您和陛下伉俪情深,断然不会发生那种情况的。”
    皇后摇头道:“不,他是个一生要强之人,但他的要强全都用在了国事方面,得有人帮他照看着后宫。”
    “所以我想,趁着我身体还行,能支撑几年,是不是培养一个中意的接班人?将来不至于乱了阵脚。”
    噗……
    萧锐大跌眼镜,“不是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培养一位德才兼备的新任宠妃?岳母,您的胸襟,真让人敬服,怕是古来未有。”
    皇后叹息道:“对陛下来说,大唐是他的命。可对于我来说,陛下却是我的命。”
    萧锐虽然敬佩皇后的深情,沉默片刻,他转头看了看两边,皇后会意,挥手让侍女和内侍全都退了下去。
    只见萧锐极其认真的开口说道:“岳母,其一,萧锐会尽力让您和岳父长命百岁,不让那种情况出现。其二,小武丫头绝对不能入后宫,甚至连皇室都不能让她沾上。”
    哦?
    长孙皇后没有在意第一条,反而有些惊讶的问了第二条,“这是为何?她可是你的学生,你的学生不会有问题吧?”
    “您怕是还未见过她本人吧?”萧锐冷哼一声:“当初,她考过神童三关,借着长乐的光,成功混进萧家庄。我以为她真的是为了读书和求学,没想到,实则她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来萧家庄是为了寻求靠山,然后一步步往上爬。”
    “起初我还没在意,还是我那姑母发现的,她对小武的评价是——此女若正,则是难得的贤内助;若邪,好一个祸国殃民。幸得她不是男儿身,否则怕是要搅动风云,祸乱朝纲的。”
    嘶……
    长孙皇后是敬佩萧皇后的,惊讶道:“萧皇后目光如炬,她看人不会有错。但这怎么会?她不过十几岁一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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