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出征之前,朵颜还收到兀良保送来的信,抒尽了父亲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那天朵颜哭的很厉害。
    关宁能够理解。
    兀良保是典型的女儿奴,对朵颜是有求必应,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给想办法。
    朵颜对父汗颇为依赖,父女感情很深。
    当收到父汗的来信,她还满心欢喜,从一开始朵颜就不知道兀良保受伤的事情。
    早前北夷使臣来访,主使是他的哥哥兀良鲜,也没有跟朵颜说过。
    这可能是兀良保的嘱托,不想让女儿担忧。
    关宁知道些情报,也没有跟说过,现在看来,兀良保早已出事,给朵颜的那封信,可能都是假的……
    必须要说了。
    北夷出现如此大的变故,朵颜有知情权。
    当回到后宫时,众女聚于一堂。
    原本是住在一个大殿里,各有各的房间,在有了孩子后,有时不太方便,便回到自己的寝宫。
    像这样都聚在一起的情况很少见,除了薛家几女外都在。
    这是要做什么?
    宽衣的宽衣,解带的解带的。
    关宁开口道:“今天事务繁忙,实在没有兴致。”
    他摆了摆手。
    西域大军攻来,西北都不知死了多少人,他确实没有心情寻欢作乐。
    永宁面色微红,开口道:“我们找你难道就没有正经事吗?”
    “正常情况下……少!”
    不止是永宁,其他人脸也都红了。
    细想还真是这样。
    “呦。”
    关宁看着叶无双开口道:“看来确实是要说正事了,你穿上衣服了……”
    “这说的什么话,我平时就不穿衣服吗?”
    “穿,但不是正常衣服。”
    早前关宁还是世子时,经营了关氏商号,当时他还让府中侍女做了些女式衣物售卖。
    当时他的代理就是薛芳。
    新朝建立后,关氏商号并到了大宁钱庄,但这女式衣物却保留了下来。
    府中侍女入了皇宫,竟还被叶无双归拢起来,继续为她们做衣服,偶尔也会做几件特殊的。
    叶无双时常就穿这样的衣物,今天终于正常了。
    “说真事吧。”
    眼看着话题跑偏,永宁赶紧要往回收。
    “我们听说了西北发生的事情。”
    “确实有些棘手。”
    关宁低叹道:“可怜西北的百姓了。”
    在新朝建立以后,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早前西北发生灾害,又有墨吏乱政,百姓苦不堪言,死了不知多少,而今又遭遇外敌杀戮。
    真是难以忍受。
    “国家正遭遇危难,我们也想做一些事情。”
    永宁神情很镇重。
    “我们商议了一下,准备去西北……”
    “去西北?”
    关宁神情愕然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出份力吧。”
    叶无双反问道:“你不会是觉得我们不行吧?”
    “当然不是。”
    关宁从来不小看这几个女人。
    叶无双曾经可是搅乱风云的人,跟隆景帝斗了多年。
    永宁更是有文武双全。
    还有姬蕊,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皇帝之位哪能轮到姬川……
    其他几女也各有优势。
    薛芳也有,胸大不是优势吗?
    “靳月曾在镇北军服役,之前又是你的护卫,上阵杀敌也不是问题,我跟姬蕊做个军师没有问题吧?”
    叶无双开口道:“至于永宁皇后就留在宫里,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她说的很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
    “我也能上战场!”
    朵颜站了出来。
    “我能去救援流民。”
    在靠后位置的柳菲忙的开口。
    柳菲的家族曾跟关家生意往来密切合作的很深,曾通过柳家把很多粮食走运到北方。
    后来他起兵造反,柳家因此而遭了难,家族中人尽被屠杀,关宁便把柳菲收留,新朝建立后,便被收入后宫。
    作为最没有背景的人,柳菲平时在后宫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她也能摆正位置。
    生怕关宁会觉得她没用,也着急的表态。
    看来这是商量好的。
    关宁很欣慰。
    当国家有难时,能想着尽自己一份力,有这心意就很不错。
    “杀人,我也擅长。”
    这时莫宣平静的说了一句。
    她确实擅长,前朝她可是督武司的司首。
    即使是现在锦衣卫有什么事情都要向她禀报请示。
    “现在人心异动,有我们出面,也能安稳人心,起到作用。”
    何止?
    这能起到很大作用。
    连皇帝的后宫嫔妃都上了战场,这会形成很积极的引导,激发百姓御敌的决心!
    只是……
    关宁还有些疑虑,看着这几个美貌如花的女人,让她们去西北上战场,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陛下,我们在皇宫实在无聊,就让我们去吧。”
    叶无双靠近了过来。
    “我们一定会把西域大军留在西北两州。”
    “嗯?”
    关宁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朕准备这么做?”
    军事议论才是议定要把西域军队留在西北两州。
    “这样做是当前最能接受,也是对大宁最有利的方式。”
    姬蕊开口道:“只是西域大军强势,不一定会给我们机会。”
    她对局势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抓紧时间吧,战争不是这一处,北夷应该也出问题了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姬蕊平静的应声,让关宁更是感叹不已。
    赚大了!
    姬川要是当初把姬蕊留在魏国,也不会做出那么多糊涂事。
    战争爆发以来,他都没有找姬蕊说过,毕竟有魏国参与,他不想让姬蕊难做。
    这并不重要。
    朵颜已经听出了关宁的话外音。
    “北夷怎么会有问题,父汗不是已经跟大宁签订了盟约?还不是要派兵援助大宁吗?”
    “朵颜,你听我说,你要平静下来。”
    关宁开口道:“上个月,北夷新汗即位,之后便派出军队进攻南蛮克烈部落,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中原!”
    “新汗继位?”
    朵颜惊疑道:“那我父汗呢?”
    “你父汗死了,现在的北夷王是你的三哥兀良木!”
    “不可能!”
    朵颜摇头道:“父汗怎么会突然死了,他之前还给我写了信,再说北夷怎么会进军中原?”
    她连着问出很多问题,明显不相信这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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