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已身在马背,无争郎搂着我。
    “嫣儿,你觉着怎么样?”我在他怀里稍微动了动,他便感觉到,忙低下头来审视我的脸色。
    “还好!”我虚弱地扯出一抹微笑。
    “快到医馆了,你再忍忍!”
    “嗯!”无争郎把马速放得很慢,生怕颠簸到我,黑衣人的车队仍然跟在我们身后。
    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达黑衣人所说的医馆。
    我和无争郎抬头望那医馆───这若真是医馆,可比宫里的太医院还要大得多!扁那屋舍都高耸到快入云霄了!
    一路策马行来,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物。
    像身后黑衣人的那种战车,举目皆是,不过是车顶不闪红光罢了,还有些奇形怪状的车辆也在到处跑;人们的穿著装扮都十分怪异;妇人们裸露着身体在人前行走,似也不觉得害臊;男子居然还有穿红着绿″挂耳饰的!
    天!这真是───“这是番邦异族吧!”我问无争郎,他早年征战各国,想必到过类似的地方。
    他摇摇头,道:“高楠国和丘鹤国我都去过,没有这样的!除非是我没去过的小柄!”
    我们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讶异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位,这里就是医馆了!我带你们进去吧?”黑衣人向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无争郎的脸色,问道。
    “嗯!”无争郎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算是答复。
    “那咱们这边走!”
    那人在前面带路,我与无争郎下马,跟在他身后。
    “好生照看本王的坐骑!”无争郎临走,把破风交给“头儿”并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医馆里十分凉快,就像战车里一样,外面的热气一点儿都涌不进来。
    我稍捂服了些,可却越来越不耐烦这里的风土人情!那些衣着古怪的男男女女,见了我和无争郎不行礼不说,还瞪着两颗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有些甚至对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就算他们不知道我和无争郎的身份,也不该这么无礼吧?真令人气恼!蛮国就是蛮国!
    我心里一恼,头也跟着发昏,脚下踉跄了一下。
    正在打量四周的无争郎赶紧一把抱起我,问道:“嫣儿,你见怎的?”
    “我没事,只是那些人好生无礼!”我朝他抱怨。
    无争郎本也就因着那些人的无礼子而心里头窝着火儿,此刻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对着一名直盯着我看的男子踹去,口中骂道:“混账东西!你的眼珠子不想要了?”
    那男子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被踹出两丈远,趴在地上当场昏死过去。
    “哎───王爷檄,王爷檄!”黑衣人向导忙过来安抚我们,一边招呼人手驱赶闲杂人等。
    那名男子被抬了出去,旁的不相干的人也都被屏退。
    我们总算得了清静。
    向导把我们引致一间房内,由一名身着白袍的大夫看诊。
    那大夫一言不发,探了探脉便开始写方子。
    我与无争郎对视一眼:“这大夫连问都不用问吗?”
    素来,大夫治病,望、闻、问、切都是必备步骤,他怎么只诊了诊脉,居然就能开出方子来?不是我们小瞧他,而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医术高明到如此地步的人!
    “大夫,内子是什么症候?”无争郎不动声色,耐着性子问他。
    那大夫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写他的方子,似乎对无争郎的话充耳不闻。
    无争郎何曾受过这等漠视!
    “本王在问你!王妃患的是什么病!”无争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那大夫终于正眼看他,但很快又把目光转向站立一旁的黑衣人向导,目光中带着询问。
    那黑衣人向导朝他挤眉弄眼地作怪一番,他仍然一头雾水。
    无争郎怒不可遏,一把揪起那白袍大夫的领子,怒道:“大胆的庸医!本王问你,你竟敢不答?莫非想糊弄本王不成?”
    “这这”大夫经这一抓,脸上现出惊慌之色,他求救般地看向黑衣人。
    “王爷,王爷,您檄!先放下大夫好说话呀!”那黑衣人向导赶忙上前,打算做和事佬。
    无争郎恼火地反手一记耳光掴开他,指着他骂道:“狗东西!这就是你找的大夫?连子丑寅卯都看不出来,居然也敢开方子?”
    他掐住那大夫的颈子,恶狠狠地道:“本王的王妃你也敢胡乱对付?你当是给那些布衣草鞋瞧病呢,治死了也碍不了你什么?哼,王妃倘是掉一根头发,本王要你一家子的命!”
    “那是一些化验单,不是”大夫抖着嘴唇,话也说不清两句。
    我瞥那大夫一眼,也很生气!不懂瞧就不懂瞧么,扮什么大国手?还敢对无争郎视若无睹、听而不闻?真真儿地是自己往死路上撞!
    不过现下我身子愈见虚弱,非得要用葯了!且不论他会不会医病,只要会煎葯就成。
    “无争郎,放了他吧!把方子写给他,叫他照着抓便是了!”
    无争郎听了我这话,才愤愤地推开他,走到他刚刚写字的座位上坐下,拿起那支怪笔,在纸上把御医开的方子写了出来。
    “照着方子抓葯!文火一个时辰,武火一柱香的功夫,煎好了立即拿来给王妃服用!再要自作聪明,本王砍了你!”
    那大夫半跪在地上,颤颤微微地接过葯方,看了起来。
    “啊?”他吃了一惊,道:“这、这都是些稀罕的葯材呀!犀角乌倒有,其它几味也有,可是这个蓬莱灵芝还有这个极地雪参这、这都是传说中的葯呀,现实当中哪里会有呢?”
    “混你的帐!”无争郎伸脚就想去踹他,但看他那一副快要散架的模样儿,强自忍住,道:“怎么没有?王妃自来就用这方子,你该不会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让本王送你上西天,才在这儿信口胡诌、糊弄本王吧?”
    “没有没有,王爷请檄呀!”那向导见无争郎又要发火,忙扑过来,挡在大夫身前,拱手求道:“他说的是实情呀!像是什么千年灵芝、万年雪参的,那真的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啊!我们连见都没见过呀!”
    武侠小说?
    无争郎皱起眉,不打算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无争郎,算了吧!那两味葯原是极难得的,此等化外小柄,便是没有这稀罕物也怕是真的,就叫他们拿普通的灵芝和人参先对付着吧!”我劝住他。
    “还不照王妃说的去办!”无争郎无奈地瞪他们一眼,走回我身边,抱我入怀,亲道:“再忍耐一会儿!”
    “嗯!”我倦极地偎进他怀里,闭上眼。
    睡了一会儿,无争郎轻轻地摇醒我。
    “嫣儿,醒醒,吃葯了!”
    “唔,我睡了多久?”
    “好一会儿了!来,先把葯喝了!”
    无争郎把葯喂到我嘴边,慢慢儿地,让我一口一口喝下去。
    喝完葯,我仍旧有些昏沉,强打起精神问:“无争郎,你可曾问过他们,回金翅国要怎么走?”
    无争郎脸色不太好,闷闷地道:“问过了,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而且他们竟连听都未听说过咱们金翅国!真是匪夷所思!”
    “这,这不太可能吧!咱们金翅国威名远播、震慑四邦早已近百年了,不可能无人听说过呀!”我也甚觉怪异。
    “但是看他们的神色,不似说谎!这才是最糟糕的一点。不知咱们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竟会如此古怪!”
    我略为思忖了一下,看向那被无争郎掌肿了脸颊的黑衣人向导,问:“此处是何国何地?如今是什么年号?君王高姓?”
    “呃,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香港特别行政区,如今是哦,如今是公元二二一年,君行政长官是xxx!”
    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
    这下子,我们更加能确定这里是番邦蛮族了,只这国名就不似中土的,还有地名,只有番邦蛮族才会用这么长的一串字儿来命名。
    “那么,去中土应该怎么走呢?”
    “中土?呃,你们要去苏州、杭州?还是北京、上海?还是成都、桂林?还是”
    “打住!”无争郎打断他的絮絮叨叨,道:“我们要去金翅城,或者饶平城、烈焰城也可以!”
    “唉,这位───呃,王爷我刚才不是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吗?没有金翅国!迸往今来,都没有金翅国这个名字!这唐、宋、元、明、清,没有哪一个朝代听说有金翅国的!”
    “胡说八道!”无争郎强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他放下我,火冒三丈地站起来,揪住那向导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吼道:“什么唐、宋、元、明、清,本王一个也没听过!本王只知有猩猡国、比若国,有朝露王朝、金翅王朝!哪里来的什么中华人民共和国?什么香港特别行政区?你敢再胡扯一句半句,看本王不拔了你的舌头!”
    那向导忙用手捣住嘴,不敢再开口。
    “无争郎,这却如何是好?”我也忧心了起来。
    那向导如此胆小,谅他也不敢说谎!只是这到底是一处什么所在?要是我与无争郎三两日不回,悦风他们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儿!这会儿只怕宫里已经得到消息了吧?指不定要有多慌乱呢!
    无争郎显然也是在担心这个。他是辅政王之首,虽说现在不理什么事儿了,但悦风到底还年轻,登基时日又不长,遇有重大决定,还是得来请教他们四位辅政亲王;而且隔三差五地,他也得上朝一趟,走走过场。如今,他失了踪,这是极严重的事!弄不好要朝局动荡、边境不宁的。
    眼见他如困兽一般愁眉不展,我心里也焦急得不得了。
    “不然,叫大夫多抓几剂葯带着吧!咱们还回那果园去,指不定能找着回去的路!”
    “找不着找不着!咱们昨儿找了一整个下午,今儿又找了一整个上午,都一直找不着,回去那里又有什么用!”他烦恼地冲我大吼。吼完,他立即后悔了,冲过来抱住我,歉疚地道:“嫣儿嫣儿,对不起!为夫是急胡涂了!这地方没有你用的葯,我心里急呀!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别急躁!俗语不是有云,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先不要乱了阵脚,看定些再做道理!如今急也无济于事呀!”我轻抚他的胸口,安慰他。
    “唉!”他重重地叹一口气,亲亲我的鬓角:“那咱们今儿得找地方住下才行,总不能一直耗在医馆里!”
    “嗯,咱们先找地方住去!”
    无争郎往桌上扔下一锭金子,拉起我往外走。
    岂知一出那门,我们便被包围了───不过包围我们的人看起来却似是一群大夫,因为他们穿着和之前的大夫一样的白袍。这群人有些拿着针刺一般的武器,有些拿着棍子,还有些拿着绳子,敢情是来捉我们的。
    回过头,那黑衣人向导早已不知何时跑掉了,只剩下我和无争郎被堵在房门口。
    “冷静一点,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向我们挥着手,嘴里说着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废话。
    “嫣儿,自个儿当心些!”无争郎低头嘱咐我。
    “知道了!”
    他搂着我朝那群人走去。
    知道多说无益,我们也就不再跟他们废话。
    那群人冲了上来,有人试图拿针刺向无争郎,被他一拳打飞出去;举着棍子的人也冲上来,无争郎伸手去抵挡,却不料,他们竟然出阴招,在棍子上做手脚。
    无争郎与那棍子只轻微一碰,便急忙拉着我退出丈余远。
    “嫣儿小心,那棍子有古怪,不要碰到那棍子上!”他揉着发麻的右臂,交待我。
    我担忧地看他,也不知伤得重不重。
    “把电流调大一档!”年长的男子朝手持棍子的男人下令。
    我们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大概也猜得出,那武器可以比之前更厉害。
    这一回,无争郎聪明地不去与他们手中的武器硬碰,只单纯攻击他们的身体。那些人连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三拳两脚就被无争郎摆平了,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号不已。
    看来除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他们是一无所恃。
    “咱们走!”
    不理会地上那群废物,无争郎牵着我的手往大门口走去。
    出了大门,眼前的情形又叫人头痛起来。
    “不要动!警告你们不要动啊!”又是那群黑衣人!仍旧是端着他们那支短短秃秃的武器指着我和无争郎───那个该死的向导也在里头。
    这一回,我们可不敢再小瞧他们手中的东西,指不定是什么厉害的武器呢!
    “无争郎,小心些!”我不安地叮咛。
    “嗯!”我站在一旁,看无争郎朝那群黑衣人慢慢走去。
    “不要动!不要再过来!我叫你不要再走了”黑衣人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去,直到战车挡住他们的退路。
    “我严重警告你,不要再过来!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无争郎不理会他们的恐吓,径自向他们走去。
    “呯”地一声。
    不知是什么声响?
    无争郎停了下来,从背影看,有些不对劲。
    “无争郎!”我赶忙朝他跑去。
    “站在原地,不要过来!”无争郎朝我吼。我停下。
    鲜血滑过无争郎左手的赤阳戒,顺着指尖往下流,一滴,两滴,三滴,最后成了一条血线。
    “无争郎,你受伤了!”我顾不得他的警告,一股作气跑到他的身边。
    “我叫你不要过来,怎么不听?”无争郎把我拉到身边,用右手护住。
    “你伤得怎么样?”我吓得手脚发抖,在他怀里挣扎着要看他的伤口。
    那到底是什么暗器,无争郎竟然躲不开?
    “我没事!”无争郎伸出两指,点住肩上的穴道,止住血。
    我见他似乎没有大碍,才转头看向那群黑衣人,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他是谁?竟敢伤了他?你们这群”
    “嫣儿!”无争郎冷静地喝止我。
    我回头望他,眼里因为激动凝起泪水。
    “傻瓜,别哭!”他伸手为我擦去眼泪,道:“他们敢伤我,如果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就一定是背后有人撑腰!这样的情形下,我宁愿相信后者,所以,咱们的境况非常不利!他们的暗器很古怪,你又不懂武功,须得小心应付!苞在我身后!”
    他眼中露出杀机,从腰间取出折扇。
    那把折扇是乌金精钢所制,扇骨里有八百九十六枚细如牛毛的钢针,一十六根扇骨,每一根扇骨可发一次,五十六枚钢针篷出如雨,任谁也别想躲过。
    他从未用过这柄乌金扇,因为没有必要,可是今天,我们夫妻要想活命,只怕非用不可。
    黑衣人似乎感觉得他庞大的杀气,有些害怕起来。“头儿”一挥手,所有的黑衣人全都躲到战车后面,他们知道无争郎手中拿着的绝不仅仅是一柄折扇。
    “你们听着,只要你们乖乖地跟医生配合,我们是决不会为难你们的!”
    “头儿”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抖,从车后传出来。
    “闭嘴!”
    无争郎冷喝一声,挥出折扇。那折扇直直地朝“头儿”藏身之处射去,打烂车窗之后又旋即飞回到无争郎手中。
    “头儿”果然不敢再开口,周遭一片静默。
    我跟着无争郎步下台阶。
    突然,车后传来“叮呤呤”的声音。
    我和无争郎皆是一惊,立在原地。
    不知又是什么东西?
    “头儿”的声音从车后传来:“我们现在正忙吔不行啊,这个人很难搞可我这边走不开呀我现在人手都不够用了是是是,知道了是是,马上过去是是”
    “头儿,什么事?上头又有什么好关照啊?”黑衣人向导蹭到他的“头儿”身边。
    “关照你个头啦!谢尊臣的老婆被人绑架了,现在在咱们这一区,上头要咱们赶紧去救人!”
    “那这里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可是谢尊臣的老婆!比这两个神经病重要了几万倍吔!她要是掉一根毛,我们全身的毛就要被拔光光,你知不知道!”
    “可是这两个神经病有暴力倾向吔,他们要是到处伤人,我恐怕你到时候很难向上头交待哦!”“要不然怎么办这样吧,你带两名兄弟留下对付他,我带人去救谢尊臣的老婆!”
    “不是吧?头儿?留两名兄弟?咱们二十几个人都搞不定他!你是要我留下来送死吗?我看还是放了他吧!”
    “放了他?你刚刚不是说,我没办法向上头交待?”
    “呃”“行了行了,我又不是要你去抓他,你哪有那个本事呀?我只要你看住他,暂时拖住他,等我回来就行,ok?”
    “不ok啦!就算是拖住他,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啦,你没看见他刚才的眼神吗?那是要发狂的前兆吔!”
    “唉呀,行了行了,就这样了你们、还有你们,跟我走,快点!”
    一眨眼的功夫,现场的黑衣人只剩下三个。
    我们的向导咽着口水,抖着手拿那支秃秃的武器对着无争郎,嘴里结结巴巴地说:“呃,王、王爷,我、我之前那一枪可、可不是我开的哦我、我我可是一直都、都很尊敬您的哦”“哦?是吗?你一直都很尊敬本王?”无争郎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道:“那么你手中的暗器,为何还不给本王放下!”他厉声问。
    “啊?”那人抖了两抖,手中的武器几乎拿不稳,他朝左右两边的伙伴看了看,他们都紧张得满脸冷汗,双腿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无争郎举起手中的折扇,作势要有所动作。
    “王爷,王爷!”黑衣人向导忙举起双手,喊道:“不要动手,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老婆的人,求求您,放我们一马吧!”
    其余二人听他这么说话,脸上均露出轻蔑之色。
    无争郎眼中戾气一闪,隔空弹出两指,那两人脸上的轻蔑之色当即变为痛苦之情───他们的小腿被无争郎的劲气射穿,当场彬地,血流如注。
    “不长眼的废物!以为凭那小小的暗器就想治了本王?”
    无争郎走到哀号的两人面前,弯腰捡起一支暗器,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这东西怎么使?”他问那向导。
    “呃”那向导迟疑着不说话。
    “怎么,不说?哼,本王便试不出来吗?”他把那秃秃的暗器对住彬在地上的其中一人的脑袋,手指往勾子的部份移动,看着那向导,道:“刚才你们是这样使,没错吧?”他笑着问那向导,满意地看他的脸变成惨白色。
    “不要”
    “呵呵,当真以为本王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哼,狗奴才!本王只不过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怨不得本王心狠手辣!”
    无争郎鹰爪一扬,就要朝其中一人的头顶抓下去。
    “王妃娘娘救命啊!”那人忙扑向我,跪在我面前,向我哀求。
    他该不会是以为妇道人家就心慈手软些吧!
    无争郎停住手,挑起眉回头看向我脚下的那个废物。
    “哼,这会儿知道来求我了?刚才我们夫妻被人围攻之时,你却去了哪里?”我冷冷地笑着,问他:“我家王爷手臂上这会儿还流着血呢,你说我这做娘子的能不心疼吗?这可都是你们这群蛮族野人干的!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呢,你倒来求我?”我狠狠地踢他一脚。
    无争郎望着我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不要啊,我不想死啊!我家里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头还有两个十岁的孩子,我不能死啊!我死了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以后就只能去讨饭呀!”那人竟像唱戏曲儿一般哭嚎起来,一步一爬地揪住我的裙褂流眼抹泪的。
    “滚开!”无争郎一脚踹开他,厌恶地瞪着那一脸脓包相的家伙。
    我也极讨厌这样的男人,那也算是个男人吗?吥!可别弄脏了我的裙子。
    “无争郎,咱们走吧!饶他们一死!”我朝无争郎投去一个征求的眼神,那种废物,杀了他还脏了我无争郎的手呢!
    无争郎连啐都懒得啐他们,便揽着我上马,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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