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仙儿跟我说过不死族,但跟墨隐者说的不太一样。
    黄仙儿说的是不死族通过祭祀,已经拥有了不死的体质。
    三阴教就算没有完全掌握祭祀,但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也是骇人听闻。
    像不死心脏,不说打破了科学,就连玄学都很难去解释。
    而且就算不死族是徐福的失败试验品,那这个成果,也能让他给始皇帝一个交代了,为何又要远渡重洋,流离失所?
    我对墨隐者的感觉很好,不是因为他杀樱花岛的人,而是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他是好人。
    而且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吧啦半天,墨隐者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与日月同寿算不算永生?”
    我一下就哑然了。
    古人认为日月长存。
    但长在红旗下,我好歹也是初中毕业,要是还这样认为,那就可笑了。
    我道:“就算不是永生,也算得上长生了,徐福不至于跑路。”
    墨隐者得知无头尸被我斩了,就开始往回走,但我和张子然一直跟着。
    他见状颇为无奈,停下来道:“你问的这些问题,即便是有证据,谁又能说那就是真相?”
    张子然和我不说话,依旧跟着他。
    墨隐者妥协道:“好吧,刚才的问题,有一种说法,就是徐福东渡后,寻到某种东西,然后才制造出了不死族。”
    “我就搞不懂,你们两跟着我问这些有什么用?”
    关于徐福东渡的真相,我们不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弄清楚了,能让我们更好的去了解三阴教。
    墨隐者说着往前走两步,张子然和我就跟两步。
    “呼!”他长吁了口气,提醒我们道:“我要回去了,你们再跟着我就走远了。”
    他一提醒,我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跟着他走出了五六百米,急忙停了下来。
    墨隐者见我们停下来,松了口气道:“历史之所以吸引人,就是因为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猜测,都能在其中找到乐趣。”
    “你们要是能进神殿,发现了线索,也会有自己的推断,而我说的未必就是对的,不过不死族是徐福实验出来的失败品,这个我可以肯定。”
    他能笃定的给出答案,想来是有足够的证据。
    那就是说,三阴教,其实就是延续了徐福的一些东西。
    墨隐者说完,用警告的语气道:“你们别再跟着我了。”
    我和张子然尴尬一笑,这次是真不跟了。
    墨隐者见状,这才转身小跑了两步。
    不过跑了两步,他就停了下来。
    我和张子然立刻就跑了过去。
    他颇为无语,不过这次他是忘了事,回头对我说道:“小月让我转告你,公输家勾结三阴教的人都查出来了,背叛者已经被处决。”
    啊!
    我颇感意外。
    这事他要不说,我都忘记了。
    而且当时我也没跟公输月说,只是和宋老瘸埋怨了几句。
    没想到真的会有结果。
    墨隐者说完,是真的走了。
    生怕我们再追着他,走出几步,他还回头看了眼,模样有些好笑,没有一点高人的样子。
    不过随着他走远,背影渐渐孤独起来。
    墨隐者。
    人如其名。
    不为名,不为利。
    却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某些东西。
    我轻叹一声,回头对张子然道:“听见没?人家公输家的清查是那么的迅速,哪像你们龙虎山。”
    张子然表情凝重的问:“李阳,你确定龙虎山真的有人勾结三阴教?”
    我哼了一声。
    他地位不够,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
    道听途说,反而会觉得我是在污蔑他们。
    不仅龙虎山,其余门派的弟子仇视我,也跟这事有关。
    若非墨隐者提到公输家的事,我刚才那样问,张子然早就炸毛了。
    我盯着张子然,见他眼里有彷徨,似乎害怕听到真相,信仰崩塌。
    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很在意,我才道:“当初我在城里遇袭,崂山的那几个人都跟三阴教有关。”
    “当然,他们只是小啰啰,估计供不出来什么。”
    张子然道:“你说的那几人,现在只有赖有为还活着了,改天我找他问问!”
    赖有为?
    我道:“你还是算了,那人问不出什么。”
    怕死的人,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活下来。
    别看赖有为跟那些人卷在一起,但他肯定不会深入的参与。
    充其量,就是个边角料。
    张子然一听,脸上神情纠结、矛盾。
    见状,我也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现在我还不是龙虎山的人,有些话不宜多说。
    而且我也不敢保证,张子然就真的如表现出来的一样。
    这世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
    一个是太阳,一个就是人心。
    直到墨隐者的身影消失在河岸上,张子然和我才回去。
    得知被无头尸斩杀的人,神魂会被封印在头颅里,张子然亲自去放出里面的神魂,收起来,准备带回去交给各家。
    中午的时候,河滩上被收拾干净。
    有很多人猜到龙棺就在下面,但也只是望河长叹。
    我们走后,其余小队也陆续离开。
    回到城里,张子然主动找上我,说要把墨隐者的话公布出去,免得有人冒险下河,着了丢了性命。
    黄龙令和避水珠不是谁都能搞到,我也不怕有人抢了先。
    我点点头,让他把陈群也叫回来。
    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天后我们就能下河。
    下午的时候陈群从省城回来,得知了河滩上发生的事,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且他去省城,也是白跑。
    用他的话来说,专家学者是见了一堆,但没有一个是信玄学的。
    言外之意,就是那些人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说。
    陈群回来后,我们在县城里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胡海的兄弟传回消息,说黄河边上的人都撤干净了。
    我整理了一下行装,带了一个水壶,还有少量的干粮。
    胡海他们则是准备了很多的水下救援用品,做好捞人的准备。
    当天夜里,我们回到出事的河岸上。
    黄九拿着黄龙令蹲在我肩膀上,张子然和陈群左右拢着我的手,紧靠在一起。
    死活都要走一遭,我没有任何犹豫,喊了声:“跳!”
    三人发力,带着黄九跳下黄河。
    双脚一沾水,黄龙令上的黄龙就像是活了过来,从黄龙令上飞出,旋游在我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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