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霍长羡否认认识刘达,只是下意识的自保,但颜如玉方才的话,让他更坚定,必须要把刘达舍出去。
    很显然,刘达已经遇到麻烦,无论是什么,恐怕都不能善了。
    他需要时间,去了解清楚,而不是在情况未明,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为了一个手下,一头扎进别人的陷阱。
    因此,他一口咬定:“你是何人?本公子从未见过你。”
    刘达愣住。
    “大公子,我们……”
    霍长美目光冷厉,暗含警告。
    这一瞬间,刘达懂了,心也凉透。
    原本期盼见到大公子就能好好出口气,为他们作主,哪想到……
    颜如玉勾唇冷笑,低声对霍长鹤说:“就这,还想处处和王爷比,一遇危险先把手下抛弃,如何能让人信服?”
    霍长鹤心花怒放:“王妃说得极是。”
    颜如玉不再看刘达,目光掠向蜂哨。
    蜂哨脸色苍白,比刘达强不了多少,刘达现在的感受,他能感同身受。
    颜如玉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有意思,看来此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霍长鹤和她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马立羽冷笑一声:“怎么?公子不认识这几人?”
    霍长羡把心一横:“没错,的确不认识,不知大人从何处找来这几人,他们犯了什么事?”
    “找来?”马立羽眉梢挑起,“公子说话好生有趣,本官负责押送不假,但不是什么人都押,闲来无事找这几个人做什么?”
    “他们在永昌犯事,鬼鬼祟祟,把此石从水中拖出,怪石上捆着那几具尸首,公子以为,他们能逃脱得了杀人嫌疑吗?”
    马立羽冷冷扫过霍长羡,看向永昌县主:“此事发生在永昌县,吴县令不敢擅专,我有位故人,与吴县令是同乡挚友,看在故人面子上,才愿意帮这个忙,帮永昌县主把怪石和人带来。”
    “怎么?本官不求什么谢礼,但一声道谢总是应该的吧?县主,不知公子为何诬蔑本官,莫不是以为本官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又路过永昌,是特意来给县主找不痛快的?”
    马立羽说到最后,脸上笑容不变,但言语之间已经有了冷意和质问的意思。
    永昌县主心里呕到极致。
    看着那块怪石,那八个大字,听着四周人的议论声,于她而言,无异于凌迟。
    马立羽,一个小小禁军,竟然也敢质问她?
    若是放在之前,在京城,在皇宫,这样的小角色,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霍长羡皱眉道:“大人,我并没有此意,你为何……”
    “公子还是别说话了,”马立羽打断他,“如果县主也不想理会此事,那本官就把这些都交给刺史大人,反正永昌也属临城管辖,交给刺史也是理所应当。”
    “公子有什么说的,去和刺史大人说,本官就是个过路的,顺手办了件事,不想惹一身腥。”
    马立羽冲孙刺史拱拱手:“大人以为,该当如何?”
    “本官……”
    孙刺史正要说话,孙夫人扯扯他袖子。
    到嘴边的话,又打个转儿:“既是本官管辖范围之事,本官自当义不容辞。”
    孙刺史吩咐一声:“来呀,把人和尸首还有这块石头,押送到衙门!”
    这是要正式接管了。
    话音刚落,衙役还没有上前,永昌县主开口道:“慢着!”
    孙夫人笑道:“莫非县主还有什么吩咐?”
    永昌县主扫她一眼不理会,对孙刺史道:“刺史大人,死的人是我永昌县县主府大总管,依我看,他们就交由本县主来审问吧。”
    孙刺史为难道:“这……恐怕不行,涉及命案,理应由刺史府来审理。县主你放心,本官肯定好好审问,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几人的来历身份,因何杀人,都会一一记录清楚,到时候会给县主一个交代。”
    “若是县主觉得还不行,怕对你名声有损,”孙刺史略一思索,“本官在审讯出结果之后,可在衙门口张贴告示,把事情解释清楚,必不会让县主你蒙受一点冤枉,你看如何?”
    永昌县主:“……”
    孙夫人眉眼微弯:“我看行。”
    颜如玉在人群中也忍不住笑,能做一城刺史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大夫人缓缓开口:“是得查清楚,你们口口声声以王府的人自居,我们王府是落难,但风骨犹在,不能什么污糟事都接。”
    “当时怪石从水中被托出,我也在场,不只怪石现世,城外道路都崩塌,吴县令带人连夜修路,安抚民心,这才保永昌在惊变中平稳度过。”
    “那是你的封地,你对此一无所知也就罢了,现在又有人去捞这块石头,竟然还有人被杀,实在匪夷所思,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大夫人似笑非笑:“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永昌县主深吸一口气,把火气死死压住:“怪力乱神之事,若是旁人说起倒也罢了,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有失体面,夫君和你家王爷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若真有神灵鬼魂天意什么的,那……”
    她短促笑一声:“恐怕这所谓的什么天谴,也谴不到本县主身上!”
    颜如玉笑容微收,大夫人却已经变脸拔高音量:“夫君和我儿子杀人无数,杀得都是敌人,为的是护卫百姓!上天神灵自然看得到,会给我儿庇护!”
    “你说这话,难不成是想着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他们保家卫国,我们的儿郎牺牲多少?永昌县主,你可真是战时嫌弃他们不够勇猛,太平时享受荣华富贵又怪他们杀孽重,这不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骂娘吗?不如你上折子给皇上,让大家纷纷请辞回家,任由敌军攻城掠地罢!”
    “就冲你说的这话,也活该给你天谴!本来还以为是不是上天不察,冤枉了你,现在看来,上天是看得太清楚了!把你的那颗黑心都看透。”
    大夫人字字清晰,针尖一样扎得永昌县主体无完肤。
    大夫人骂完,仍不解气,上前一步,撞开永昌县主:“走开!这是临城,不是由你说了算,要想耍威风,回你自己的封地去!自己家出了那么大事,还好意思在这儿摆谱耍威风。”
    “皇后娘娘活着都不如你的谱大,别人怕你,本夫人可不怕,京城贵人,本夫人见得多了,我儿子是镇南王,王府门前若市,一个小小县主,还是靠强迫我夫君得来的县主,也好意思在我们母子面前耍威风!”
    大夫人威严满身,威压直接拉满,看向孙刺史:“你到底审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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