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复杂,往往超出想象,世事复杂,往往有最简单的原因。
    永昌县主,可真是下了一盘大棋。
    次日一早,天气不太好,天有些阴暗。
    霍长鹤好奇:“玉儿,你怎么知道,今天会阴天?”
    “我常年带兵打仗,天气也会看一些,但昨天晚上明明还晴着,按说今天一早也会。”
    颜如玉心说,当然是问的方丈。
    方丈空间里的天气预报,一向准得很。
    “这个,我有个小秘密,回头再跟你说,”颜如玉故意卖关子。
    霍长鹤也不强求:“好,依你。”
    反正玉儿有空间这么大这么稀奇的事都告诉他了,还能有什么?
    就算有,他也坦然接受。
    玉儿,就是天上的仙女,山间的精灵,他都认了。
    两人带上暗卫出门,时间还早,城门刚开不久,他们路过戏楼时,似无意看了一眼。
    戏楼里安静,等到午时,还会挂出一块“今日免戏”的牌子。
    此时戏楼里的人,己经去准备另一个戏台。
    路过一个卖早点的小摊时,见一个戴着小圆帽的穿着锦袍的年轻男人正和一起吃早膳的人说话。
    “听说没有?清音寺有异象发生。”
    “清音寺?那里不是香火早就断了吗?”有人不解问。
    “是,但是你们忘了,那里原来可是香火旺得很,也算是间老寺庙,不过是后来老方丈去世了,无人打理,这才渐渐荒废。”
    “咱就是说,”年轻男人低声说,“老方丈走了,可原来的神灵不一定走啊。”
    吃饭中的另一人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说罢,又清清嗓子说:“我觉得他说得有理。”
    年轻男人:“……”
    “所以呀,”他继续说,“这不是上天也许也看不下去,听说昨天晚上有霞光出现。”
    “对,”另一人说,“我家邻居的阿坨哥,是上山放牛的,他就瞧见了。”
    “不过,”年轻人话锋一转,“这霞光是好是坏,也不好说。”
    旁边有人好奇:“为何?霞光应该是好的吧?”
    “那可不定,前些日子永昌县的事,你们都忘了?听说当时地陷,那也是惊雷地动,光芒闪动。”年轻男人神色严肃,“我觉得……”
    他说到这儿又抿住嘴唇,不再说了。
    另一人说:“觉得什么,你倒是说呀。”
    其它人也都催促。
    年轻人这才神神秘秘地说:“永昌县的事儿一首没解决,那位一首也没有回去解决,不知这次……会不会连累到我们临城。”
    “你是说!”另一人惊愕,面现惶恐。
    其它人也拧眉沉思。
    年轻人摇摇头:“咱也不知道,反正这事儿啊……”
    他看看西周,又说:“你们听说了吗?府邸都卖啦。”
    “什么?”其它人一惊,“这,怎么可能?”
    “那你们去瞧瞧,看会不会拦你们上前看,以前那可是威风得很,平民百姓,像你等我等,都没资格过去看。”
    众人沉默对视,脸色都有点凝重。
    年轻男人付了饭钱,很快离开,另一个人也站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两人绕过一个路口,又在另一头汇合。
    “怎么样?我演得还行吧?”贝贝摘下帽子,把外裳也换了。
    “行,挺好,”泉刀说,“比我好多了。”
    贝贝叹口气:“你呀,就只能演演配角,那个蜂哨儿还行,是个演戏的好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主子考验。”
    “那咱现在去哪?也不知道坨坨哥现在怎么样。”
    “走,换地方,再宣传一下子。”
    两人换装换地方,又奔向下一个地点。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几条街。
    永昌县主对此事一无所知,次日一早,一边梳妆一边问:“嬷嬷呢?”
    丫环小声回道:“还没有见着。”
    永昌县主转念想,今天得出门,许是去安排,也并没有多想。
    清音寺距离不算太近,又不知路况如何,萨满师说的是午时,所以她提至少提前一个半时辰出门。
    时辰差不多到了,还不见嬷嬷来。
    永昌县主有点急躁,披上斗篷往外走,到院门口遇见霍长羡。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让你同去吗?”
    “儿子不同去,但母亲出行在即,总要安排妥当,特来恭送母亲。”
    永昌县主点头:“去把嬷嬷叫来。”
    “母亲,”霍长羡道,“儿子有一事回禀。”
    “怎么?”
    “昨晚震威镖局的人来过,说戚镖头有要紧的事想找您谈,但那时己晚,儿子只好请了嬷嬷前去,今日一早去问,说是去城外庄园了。”
    永县主心头微沉,去城外庄园?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也好,嬷嬷是她信得过的人,让她去也合适。
    “儿子给您安排了其它人,”霍长羡一指身后几人,“都是忠心的,可尽用。”
    永昌县主点头,反正如果有什么要紧的秘密,听到的回来处死便是,没什么大不了。
    出门马车,永昌县车的车驾驶向城门。
    霍长羡看着马车走远,缓缓握紧拳头。
    ……
    去清音寺的路的确不怎么好走,走走停停,刚走过一半时,马车又停住。
    永昌县主心里越发烦躁:“又怎么了?”
    身边只跟着个小丫环,怯怯的,不敢说话,更不会说宽她心的话,更没资格进车里一同走,只能跟在车一侧步行。
    听到她问话,赶紧回答:“回县主,前面有一个大坑。”
    永昌县主“唰”一下掀起车帘往前看,可不是,路上有一个大坑,就在中间,几乎占据一半。
    车避不开,若是走,车轮指要掉进去,只能先把坑填一下。
    跟随的人正准备上前填坑,忽然路边草丛里有动静,他们立即停住,神情戒备。
    永昌县主也有些紧张,盯着那边看。
    草尖动,黑色影子一闪,竟然从里面走出一只黑色山鸡来。
    这只山鸡雄纠纠,气昂昂,羽毛黑亮,脖子上戴着一串石头项链。
    从未见过这样的山鸡。
    永昌县主心思微动,莫非这就是祥瑞之兆。
    心头刚一松,草尖又一动,又有两个东西从草丛里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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