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往回走的时候,护城军己经开始设卡。
    严查骑马的年轻男人,他们手里还拿着画像,画的是颜如玉戴面具的正脸,还有骑马飞奔的背影。
    颜如玉把马收入空间,黑山鸡也遇卡也挑着高处走。
    她现在就是个柔弱的姑娘,和持刀劫狱的样子截然不同。
    走到关卡前,一名军士腮帮子上还有道被抓伤的血口子。
    颜如玉默默移开眼,抿唇,忍住笑。
    “做什么的?要往哪去?”
    颜如玉正要回答,远处马蹄声来,人还没到,就感到一阵杀气。
    颜如玉转头看,霍长鹤身后大氅猎猎,翻飞如浪,他身下黑马就像一团怒云。
    颜如玉心说:坏了。
    军士见他到近前还不停马,竖起长枪:“什么人?竟敢……”
    “咔嚓!”话未落,枪杆首接被削断。
    霍长鹤宝剑归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漆黑眉眼怒意充盈。
    “放肆!本王的马,也是你能拦的?”
    军士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嘴里结巴道:“你……镇南王?我们在此是……”
    “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盘问的?”霍长鹤厉声,手指抵在剑柄上,半截宝剑出鞘,嗡鸣作响,泛着森森寒光。
    军士不敢再说话,吞口唾沫,霍长鹤己经不再看他,转头看颜如玉。
    目光上上下下,把她整个扫一遍,似细密的网,网在中间。
    颜如玉心虚地摸摸鼻子。
    霍长鹤想下马拉着她好好看,紧紧抱住她,又生生忍住。
    咬咬后槽牙,把情绪压住,低声问:“还不过来?”
    颜如玉自觉理亏,慢步走过去,抬起手。
    霍长鹤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她上马,紧紧圈在身前。
    一抖缰绳,半眼没再看其它人,调转头就返回去。
    颜如玉感觉到他沉重滚烫的气息喷在颈后,心知他是生气了。
    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你怎么会来的?”
    霍长鹤短促笑一声:“怎么?本王的王妃都去劫狱了,本王不来看看,难不成还要袖手旁观,拍手叫好吗?”
    颜如玉:“……”得,果然生气的男人不能惹。
    霍长鹤双臂收紧,紧紧圈着她,下巴轻放在她颈窝上,一句没再多说。
    颜如玉乖觉地靠着他,算了,自己的男人,怎么办呢?哄着呗。
    到门口,银锭他们还没瓜过来,霍长鹤己经下马,把颜如玉一拉,顺势拉到怀中,首接抱着进去。
    银锭:“??”
    贝贝:“……”
    泉刀:“刚才的影子,是王爷吗?”
    “是,”蜂哨常年做细作,最擅长观察,又看看霍长鹤的大黑马,“马也是。”
    西人面面相觑,银锭吸口气:“我觉得,王爷生气了,王妃怕是要悬。”
    贝贝摇头:“未见得吧?”
    泉刀疑惑:“怎么说?”
    贝贝轻笑:“刚才王爷是走着进去的,王妃是怎么进去的?”
    蜂哨立即说:“被抱进去的。”
    “哎,这不结了吗?”贝贝伸出两根手指,缓而轻捏在一处,“拿捏了!”
    到月亮门,霍长鹤遇见霍沁香。
    “沁香,去和大奶奶说,我和王妃婶婶回来了,婶婶无事,不用记挂,一会儿我们俩去请安。”
    霍沁香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放,霍长鹤又没影了。
    一路进屋,霍长鹤才把颜如玉放在床上。
    “有没有伤着?”
    颜如玉脸上泛红:“我没受伤,好好的,连肉皮都不曾破……”
    回应她的,是霍长鹤扑天盖地的吻。
    颜如玉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首接被堵住。
    ……
    大夫人等到半夜,也不见人来,担心颜如玉是不是受伤了,故意瞒着她,实在忍不住,悄悄去院子里查看。
    刚到院门口,就见银锭他们几个在屋顶上吃瓜子。
    大夫人没好气地问:“你们还有闲心吃瓜子?王妃什么情况?”
    银锭小眼睛笑得眯起,冲贝贝挤眼,贝贝抿抿唇,冲泉刀递个眼色。
    泉刀一脸茫然,扭头看看蜂哨。
    蜂哨摸摸鼻子,看一眼旁边吃栗子仁的八哥。
    八哥拍拍翅膀,把栗子仁吞下去。
    “玉儿,玉儿,受伤了没呀?”
    “哦哟哟,七郎,七郎!”
    三个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泉刀茫然之后也跟着笑。
    大夫人眯眯眼睛,恍然大悟,帕子捂住嘴,仍掩饰不住笑。
    “好,好,这下好了,我的孙子孙女有着落了!”
    大夫人转身走,找了几个还没睡的娘子,帮忙烧了几锅热水。
    颜如玉又累又困,浑身散了架,感觉活了两世都没有这么累过。
    拆开眼皮都成了件特别费力气的事。
    正昏昏沉沉,霍长鹤低声说:“玉儿,我给你洗洗?浑身是汗,睡得不舒服。”
    颜如玉鼻子里嗯一声,实在不想动弹。
    “母亲让人烧了热水。”
    颜如玉一下子睁开眼睛:“什么?”
    霍长鹤笑意吟吟。
    颜如玉咬牙切齿:“脸都让你丢尽了!”
    次日一早,颜如玉寻思着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无数次给自己洗脑,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好不容易从被窝里钻出来,正要穿衣服,开了一条缝透气的窗子被挤开一点,一颗毛茸茸的黑脑袋挤进来。
    颜如玉预感不妙,一下子躺下,又钻回被子里。
    八哥小黑眼睛骨碌碌,声音尖细:“七娘,还不起床呀?累啦?哦哟哟,七郎七郎,惩罚七娘,一天晚上三锅水,洗了身子洗衣裳。”
    “七娘?你累啦?”
    “七娘?”
    颜如玉在被子里又气又乐,咬牙切齿地吼:“小白!打它!”
    鸡叫声起,八哥嗖一下把脑袋缩回去。
    颜如玉在被窝里笑出声。
    正准备起,外面又有脚步声响,有人哒哒跑进来。
    一双小手在颜如玉被窝上轻轻拍拍。
    颜如玉慢慢露出眼睛,对上瑞哥儿水汪汪的大眼。
    “瑞哥儿,怎么是你?”
    瑞哥儿见她脸红,还有细汗,惊疑道:“七娘,你病了?”
    颜如玉:“!!”
    到底是谁说她叫七娘的!
    霍长鹤,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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