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言迷迷糊糊中被移驾到病房,感觉到粗咧的手指拂过她的脸,拭去她的泪痕,慢慢缓过劲来,乔心言睁开眼睛,迎上湛子墨心痛又喜悦的目光,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微撑起身,开口问道:“孩子呢?”
    湛子墨见她醒来,手忙脚乱地又是拿枕头叠高,又是端茶递水,见她问孩子,连忙眉开眼笑地说道:“孩子在睡觉呢?我去抱她过来。”
    方婆婆也喜笑着,小心地抱起,湛子墨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小软软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分量,扭动着小小的脖子,酣睡不醒,乔心言激动地坐起身,伸出手臂接过孩子,手指轻轻地抚摸孩子的小脸,脸上荡漾开一抹温柔幸福的盈笑,眼眶湿润,原来为人母是如此真实膨胀的幸福感觉。
    湛子墨满足喜悦的目光流连在孩子和心言的脸上,妻子,孩子,家,原来普通人所拥有最普通的幸福才是最真实最大的幸福感觉。
    方婆婆看着如此幸福的一家三口,也不免喜泪盈眶,随后又说道:“小言,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坐太久,要多躺躺。”
    湛子墨应声忙帮她叠低枕头,让她躺下来,从他的突然出现,到突然的分娩,乔心言似乎在现在这个时候才静下来仔细地看眼前这个低眉顺眼,尽力讨好的男人。不管多么努力地想忘记,这张脸,这个人,依然会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拼凑成完整的影像,然后又破碎。然而现在,就这么突然出现,没有一点预兆没有一点准备,就这么突如其然地出现。
    “心言。”湛子墨忧虑地看着乔心言陌生冷然的目光,一分分地揪疼,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再也不让她从他身边从他手心里逃掉。
    乔心言抽回手,不平静的内心下,目光却是故作的淡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不过给陈以然打了个电话,他却四天后找到了这里。
    湛子墨哽咽了一下,在失去她消息的日日夜夜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更不知道为了寻找她,他是如何的几经周折?
    “心言,你为什么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你知道”
    “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又何苦再苦苦寻找她?乔心言别过眼,泪水顺脸滑下。
    湛子墨伸手去拂拭她脸上的泪水,心一阵一阵的锥痛,为什么找她?她竟然问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是孩子的父亲,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孩子在哪里,那都是永远也断不了的想念,是永远也无法割舍的血脉相连。”
    “孩子我会抚养。”乔心言遏然打断他,那种语气仿佛是一个妈妈面临和她抢夺孩子的人坚起的警惕。她希望他能心存一丝善念,孩子是她生活的全部,他不是应该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她动之以情地说骨血亲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湛子墨被她目光中的警惕甚至是敌意伤寒了心,为什么她对他总是不能善良一点,每一次都要这样折磨他?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湛子墨坚决地说道,重新握住她的手,他想说那些山盟海誓,不管她怎么无情,怎么绝决,这一次他一定要死死地守着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让她没有逃脱的缝隙和机会。
    乔心言正视他幽深坚定的眼神,他真的要跟她抢孩子吗?这个人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都在逼她,折磨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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