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未亡人 作者: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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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把门打开。”

    霍遇却小瞧了卿卿,她在战俘营里住过不透光的房子,周姐连给他们这些奴隶用的蜡烛都贪,往往都是一群人摸黑行动。

    王府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上好的待遇。

    她将西面的窗户打开,正对斜阳,描了一副雪中梅景,朱砂所剩不多,她十分吝惜,枝头的红艳稀疏却珍贵,却给她的画添了些与众不同的滋味。

    房门打开的声音她已习惯,时有侍女进来出去的,她以为是送饭的侍女,也没多想,依旧专心作画。

    直到阴影投来,一只臂膀环上自己的腰腹,卿卿乍然一惊,握笔的手颤动。

    男子的粗糙的掌心握住她的手,扶稳画笔,如教幼儿写字,在纸张角落落下一行字。

    卿卿认不得那时什么字,好似道士的画符。

    “这是什么?”

    “是我们邺人的文字,你自然不懂。”

    他捡起书案上的竹简,翻开一看,里面都是生僻的古字,想起她入学的年龄之前就进了战俘营,虽说大户人家的启蒙肯定是不差的,她不是愚笨之人,但战俘营那地方又能学多少东西?她不过认得些常见的字,会被几篇自己也不通晓意思的文章。

    “这些字太难认,喜欢看书的话我派人寻几本画册过来给你看。”

    他明摆着小瞧自己,卿卿夺过书:“我认得字。”

    霍遇抽出画底下垫着的写满字的纸张,一页页翻过,“看起来是认得,就是写的丑了些。”

    卿卿虽在佟伯那里认得了字学会了诗文,但纸笔在战俘营是珍惜之物,直到进了晋王府,她才有机会拿起笔,写的字自然不比那些常年拿笔的人写的好看。

    不过她肯下功夫,笔法虽然稚嫩,字迹青涩,但霍遇看出了她的较真。

    “你有个哥哥倒是以书法出名。”

    “是我二哥。”

    “断魂坡死了的那个?”

    饶是知道他从不把人命当回事,可他如今云淡风轻,甚至带着讥诮意味所说的那人是自己的亲兄长,卿卿无法做到仿若未闻。

    霍遇偏偏又是个能将人的敌意瞬间激起的人——

    她很少再怕他,也不必怕他。

    因为无论对方表现出是恭顺还是逆反的态度,霍遇都不会顾及,他厌一个人、杀一个人,只凭他的心情。

    他想留卿卿便不会杀她,不想留着她了,谁劝也无用。

    落在霍遇手上只有绝望,面对必然的结局,怕也无用。

    “我大哥于峦水一战败于王爷,依孟家家规,将若于要塞失守,当以死谢罪,我二哥于断魂坡一战败于王爷,死于流矢之下,我父亲于瑞安之役败于王爷,王爷以城中百姓威胁,父亲不愿投降,于是在城门下自刎...”

    “是没错,你父兄都败于本王...”

    “若王爷接管了瑞安城,可知...西山的寺庙后有一片无名坟地...所埋尽是我孟家战败之人?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随母亲去庙里沐斋,为先辈祈福,可是因为王爷,我父兄尸首都未能归家...对于王爷而言他们只是你的手下败将,王爷自然可以随意嘲讽。但下次王爷要炫耀战绩,还是换个说话的对象。卿卿没有王爷征服河山的气度,只晓得一家之仇。”

    “本王给过你杀我的机会...在本王动杀心之前,都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他揉弄着卿卿绵软脆弱的耳垂,触感极好,气息拂过她耳畔,暧昧入了骨。

    他张口含住卿卿的耳垂,这细致小巧的地方也该温柔对待,噙了又噙,只有更加痴迷。

    “卿卿,现在就报仇吧。”

    他的话被自己的吻吞噬,卿卿难耐地挣扎,无奈一双手被他死死束缚。

    前两次都是霍遇无耻地用药物占了她的身子,现在手边没有叫人迷失神智的药,他带来的屈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一刀刀向卿卿的心口刺去,留下深刻的痕迹。

    霍遇在兴头上,发了狠去撕卿卿的衣服,卿卿是拼尽了全力反抗,换来的却是身上各样印记。

    “王爷!太子正寻您呢!”

    霍遇怒道:“不见!”

    卿卿趁他走神好不容易挣开双手,指甲划过他的脸,在他脸上划下一道红痕。

    霍遇被皮肉的疼痛唤起理智,俯身在卿卿嘴角落下一个吻:“太子钟爱祁女,我怕你被他抢去,恨不得把卿卿吞进肚子里藏着。且放你一回,等我回来。”

    卿卿半晌没从这个轻柔的吻中回过神,待回身,身边已不见霍遇。

    她理好自己衣物,将案头上的每一物都物归原处,整整齐齐摆放好,斜阳照进来,她方知时候不早了。

    ☆、无关风月

    太子难能来北邙山一次,巡查了工作,又召了离家驻边的官员设宴犒赏。平日里霍遇挥金如土,在这偏远的地方也有酒池肉林的法子,但许多触及太子底线的事,都在太子来之前就抹去了痕迹。

    太子自幼读圣贤书,为人刚直,若手下有人做出越界之事,皆严惩不贷。

    太子在意的那些礼道之术,霍遇全看不上,只是他是太子,又是兄长,很多时候不敢当面让他难堪。

    没有歌舞的宴像是没加盐的菜肴,索然无味。

    是个下弦月的晚上,转眼已经快到十二月了。

    期间一个奉酒的胡女不慎打翻酒杯,洒了太子一身水,太子温文有度,反倒安慰那奉酒胡女。

    霍遇不禁想到了初见卿卿的时候。

    今年永安府的秋色来得太晚,到了十月瓢泼几场秋雨下罢,红了满城枫叶,十一月末才落了几场大雪,将整个永安府用银装包裹。

    谢云棠走在没脚的雪地里,抬头向上望,树的繁枝将灰色的天割裂开,见她在雪地里立足,桑诺忙拿来披风披在她身上。

    谢云棠身量高,桑诺还得踮着脚。

    谢云棠从北邙山回来,在秦关遇到北上的太子,自那次会面后桑诺再也没见谢云棠笑过。

    谢云棠习惯对人冷脸,但这次时间似乎有些久,皇后召她入宫都被她拒绝了。

    谢云棠并未在雪里站太久,她道:“替我梳妆。”

    谢云棠每每去消香坊,都会浓妆艳抹。她原本长着一张疏离的面容,配以艳妆,倒更无人敢靠近。

    消香坊是永安府文人寻欢做乐的地方,不少才子佳人于此邂逅,书写了一段段传奇情缘。

    明明是个风月之地,挂的牌匾却写的是“无关风月”四个字。

    四个字写尽沧桑,仿佛能窥见题字之人的模样。

    消香坊坐落在永安城南闹市之中,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宾客往来,只为风月。

    谢云棠绕过主厅,沿一段羊肠小径,步行通往幽园深处。

    走过小径,重见天光,梅花成簇盛放,仿佛将满城芳华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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