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未亡人 作者:猛哥哥

    分卷阅读50

    身黑甲,骑马送他十里路程,临别前他对着雁门发誓,要让所有的邺人都能在中原土地上体面活着。

    他做到了。

    沈璃知道他这一战的抱负,不逐匈奴出北地,他便不会有安分的日子。霍遇当年也是以孟尚为目标,孟尚年二十五时逐匈奴出邙关,他要想达成孟尚的功绩,逐匈奴势在必行。

    仁德不是评价他的标准,他一开始就选了条与众不同的路来走。

    霍遇决定放还孟华沅,孟华沅的哥哥孟华仲亲自来接,孟华仲要见卿卿,得到霍遇准许后,卿卿时隔多年,再见族亲。

    这些年来卿卿杳无音讯,他们都以为卿卿死在战乱中,如今见她,模样还和小时候相似,确认了她的确是孟家三叔的女儿。

    孟华仲一时激动,热泪盈眶,反倒卿卿觉得和他们生疏,求助霍遇,霍遇却说:“既然你们兄妹多年未见,本王就不打扰你们寒暄了。”

    说罢他带人离开,放心让卿卿和孟家的兄妹呆在一起。那霍遇前脚刚走,孟华仲捏住卿卿的肩:“门客名册你可给了霍遇?”

    卿卿睁着无辜的眼:“堂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名册?这可是父亲留下来的么?为何我不知道?”

    她早料到孟华仲会问此事,沈璃教她一问三不知,这是晋王王府,他们不敢乱来。

    孟华仲疑心卿卿欺瞒,孟华沅阻止他追问:“她能知道什么?她来北邙山那年字都不认得几个,伯父怎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你我不宜久留,霍遇性子多变,再不走只怕你我都走不出去了。”

    孟华仲仍不死心,被孟华沅训斥。二人走后,沈璃评价道:“孟束虽有雄心,但他儿子倒是个不成器的家伙,倒不如这孟华沅隐忍智慧。”

    霍遇负手望着远去车马:“孟家能成大事的都死了,只剩一帮不成器的躲在深山密林里,不足为患。”

    现在整个南疆的孟家及前朝太子遗孤都不及卿卿重要,孟束清楚这个道理,霍遇更清楚。

    卿卿自己也清楚自己的价值,她进了一场不见底的局,想走出去都难。现在虽然过得不愁吃不愁穿,但日日夜夜提心吊胆,还不如在战俘营的日子容易。

    战俘营战俘出逃,霍遇将罪责揽下,因为出征前夕主帅不可出事,皇帝将此事先至后,待战罢再问责。

    夜里卿卿屋里灯还亮着,霍遇推门进去,她如受惊一般躲向一旁,还以为是夜里的鬼魂上门。

    霍遇追着她的脚步,寻到纱幔后,趁她晃神间隔着纱将她圈围住。

    他的鼻尖隔着重重轻纱落在卿卿的面上,缱绻轻抚,卿卿侧头,入眼的是他被薄纱笼罩的轮廓,一层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方才抵消了些许戾气。

    “你不必忧伤,你肚腹里并不曾真的有本王的孩子...是假孕,他们给你下的药也未真正伤及你的身体,只是平白放了些血而已。”

    ☆、拓印之辱

    卿卿错愕,霍遇的话像毒蛇钻进她的心里面,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再眨眼的时候,眼泪像瀑布一样落下来,她捧起一层纱掩面其中,霍遇的角度只看得见她颤抖不停的削薄双肩。

    “卿卿不懂,没弄在你里面,是怀不了孩子的。”

    他自豪地炫耀功绩,字句如刀,卿卿只顾掩面哭,霍遇一扬手,扯下纱帘,纱帘落下之际将她彻底抱了个满怀:“人你们也救走了,孟华沅也放走了,本王替你们担了罪过,你们并无损失,你说是也不是?”

    他的手落在卿卿脖子上抚摸,“哭皱了皮,弄坏了这印记,本王还如何向别人炫耀?”

    卿卿再一次感受到了初到北邙山时的惊恐无助,那时夜夜传来杀人声,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刀下魂。

    霍遇好不容易见她这般受惊的模样,开怀笑了几声,又问:“你与那薛时安何关系?看来他对你颇为上心呐...本王即与你有夫妻之实,便替你送份贺礼去他府上。”

    卿卿泪眼迟疑地看向霍遇,霍遇突发兴致:“既然今个儿高兴,不如就今天拓印。”

    说罢他叫来沈璃等人备好拓印需要的物件材料。

    没什么复杂的流程,只不过需要拓印师娴熟的技艺,本就是受苦的事,若碰到个技艺差的,只怕卿卿得疼死过去。

    怕卿卿乱动,她的手脚都被链子锁住,宛若受刑中。霍遇搬来椅子坐在她面前,好整以暇饮一口茶,瞧着面前的可怜人,尚给她三分温柔:“本王喜爱你的叫声,便不封你的嘴了,你想叫就叫。”

    这府里既然有孟束的眼线,定然也有薛时安的眼线,霍遇摆明了是要他们听到卿卿的喊叫,却无能为力。

    霍遇请来的拓印师是个西域女子,生着一副奇异的紫眸,模样也是妖娆魅惑,她是做流莺买卖的,对付不听话的小姑娘多的是办法。

    锐利的针尖浸润了煮沸荀石粉沸水,再沿着要拓的印记轮廓画一遍,荀石粉和冒出来的血珠相融形成一种天然颜料,最后以灼热的羊皮覆上去,就能把印记拓下来。

    针刺进后颈的皮肤里时,卿卿先还能忍,面色却愈发难看,冷汗接连滴在地板上,她受不住,先是骂喊道:“霍遇狗贼,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拓印师紫瞳疏离,语气淡漠道:“姑娘安稳些好,越是挣扎,你我都不好受。”

    针在皮肉里行走,像是要生生挖开她的肉,还未刺完一半,卿卿被汗洗了一般,口中咒骂不再,她望着霍遇,乞求道:“王爷,你饶了卿卿,卿卿什么都说!你饶了卿卿吧!”

    霍遇品茶间隙睨她一眼:“给过你机会你不说,现在本王都知道了,用不着你说。”

    她在疼痛中昏过去一次,而后被滚烫的羊皮灼烧皮肤刺激而醒,霍遇眼看她双目无力,给一旁的哈尔日使个眼色。

    哈尔日平常就觉得这姑娘柔弱,眼下受这种苦,却怜惜不得,都是她自找。

    他拿凉水泼向卿卿,卿卿渐渐神智清明,拓印师捧着印有南疆兵阵图藏图之地钥匙的羊皮单膝跪在霍遇身前,众人都安耐着想凑上去看看这为兵家所夺之钥匙的真面目,却不料霍遇只是扫视一眼,就吩咐属下道:“拿空函来。”他从怀里拿出衣物,远看像是个稠帕,卿卿望见拿藕色绸布上的并蒂莲,苍白的面色因气恼瞬间变得通红。

    霍遇将羊皮抱在那“稠帕”之内,装入信函之中,自始至终却是一眼都未看过那要了卿卿的命才拓下来的印记,他用笔在信函封面题字:公子时安,亲启。

    “来人,将信函送往洛川薛府。”

    卿卿心想,自己和时安多年未见,如今只怕要连累他了。

    霍遇上前,见她后颈已是血肉模糊一片,他唤道:“沈璃!”

    沈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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