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家主一回到府上,立即叫来身边府中大管事,问起客院里的那些幕僚,尤其是沈天浩回来后有什么变化。
    这沈天浩回来后竟然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包着的熟肉,还给他父亲沈望带回了来好酒,之后沈家三口都不曾出过府卫。
    说起那宴席上的桂花醉,还别说,他们一行人离开水乡村后就要醉过去,是吃下了贤王妃给的醒酒丸,他们才恢复过来,这酒很是蹊跷,严家家主更是怀疑是不是下了药。
    可是一想到连着沈天浩也吃了,如今更是带了一壶酒回来给他父亲,任家人也没有阻拦,看来不是下的药,而是任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美酒。
    “这酒在阳城不曾见过,莫不是京城里的贡酒,也对,贤王府荣华富贵,要点美酒有什么呢。”
    严家家主喃喃自语。
    倒是一旁的大管事犹豫后说道:“这桂花醉我去外头打听过,许多年前安城出现过,老一辈的人还有人记得那味道。”
    “哦?”严家家主疑惑的看向大管事。
    大管事就将自己打听的说了出来,只是他也不敢肯定,自是不敢说得太实。
    原来有老一辈的权贵富绅在四十年前尝到过,那个时候还流传着一句话:“桂花树下桂花醉,仙女怀里度仙人。”
    这话是安城老一辈的口头禅,起源是古早的一位酒师,他酿出来的酒,能使人醉生梦死,凡是吃过他酿的酒,就再也尝不出别的酒的味道。
    大管事也只能打听到这些,严家家主却是信了这则传言,交代道:“去打听一下,任家祖上可是酿酒的?那桂花醉的酒方子若是能得到,咱们严家定能利润翻倍,更上一层。”
    正好趁着这一次对付任家,也趁着别人不知这酒方子之机,严家这是要发达了呢。
    大管事这就下去打听。
    很快严家家主叫来护院,问起客院里的情况,得知沈天浩没有吃下解酒丸,回来后有些醉了,后来又与他父亲喝了几杯,父子二人醉到现在还没有起的意思。
    严家家主心思一动,交代了护院几声,护院快步下去。
    很快严家客院里,各门客被请走,余下沈家三口待在一处小院不知内情。
    随后一群严家护院扛着一个麻袋冲进小院,那会儿沈母王氏正在给父子二人洗衣,听到声音刚要回头,就被人从后一掌劈晕。
    很快麻袋扛进了内室,放置在沈家父子的床榻上。
    麻袋取下,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躺在榻上,那女子年若三十来岁,肤如凝脂,长相美貌,正是严家家主新纳的美妾。
    美妾显然是被药晕住,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护院做好这一切,就悄悄地离开了小宅院。
    待沈母王氏醒来时,就听到里室有传来说话声,尖着耳朵听去,只听到丈夫沈望的声音:“儿啊,这如何是好?这可是家主新纳的美妾。”
    沈天浩醒来后就吓了一跳,跳下床榻看着床上衣裳不整的女子,脸色变得惨白。
    沈望自然也吓了一跳,但是他忍不住摸了摸美妾的脸颊,接着说道:“不管如何,咱们沈家还有亲家这层关系在,想必那严家也不敢对付咱们。”
    “再说你不是说见到你妹妹他们一家了么,如此一来,即使我纳了这美妾,想必严家家主也是顺手人情了,既然如此,儿啊,你莫与我争呢。”
    沈望看着床榻上的美妾,眼珠子都直了。
    这会儿沈母王氏从外头冲进来,双手袖子还有些湿哒哒的挽着,她在宅院里累死累活的干着家务活,自丈夫却是什么也不干,天天巴望着大儿子在外头奔走。
    一到饭点她这个丈夫只想吃点儿好的,全不顾外头安城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么任劳任怨的过着,王氏却在今日听到了丈夫竟有心思纳美妾,那美妾还是家主的新妾,他怎么敢的?
    两个女儿,远的那个记挂着家里,时常给家里寄钱,一家人吃的是心安理得,反观就近的小女儿,却是连回家探望都不曾。
    这么些年的事,王氏也不是不知道大女儿的顾着娘家,一家人都在拖累她呢,可是能怎么办,家里丈夫不争气,儿子也不争气。
    放以前,这些都能忍,可是现在王氏忍不了,穷得连吃饭都得看严家家主的脸色,还有心气儿纳美妾。
    王氏冲进屋里,朝着床榻上精瘦的沈望推去,一把将沈望推下了床,沈望还差点儿没站稳。
    干惯了农活的妇人力气就是大,可越是这样,沈望却是不喜欢,想想自己堂堂一秀才,娶了这么一个庸俗的妇人为妻,亏得他还忍了她这么多年。
    沈望抬起一掌打在王氏的脸颊上,只听到“啪”的一声响,王氏脸上吃痛,身姿不稳,倒在了床上。
    沈天浩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会打母亲,脸色大变,立即冲上前将母亲护在身后,怒不可遏的看向沈望。
    “父亲想纳美妾,却这样对付我母亲,如今更是当着我的面,当点不心疼发妻,父亲你还是人么?”
    “哪有小辈指责长辈的,跪下认错。”沈望理直气壮,更是一脸威严的看着大儿子,却是不给发妻一个眼色。
    沈天浩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听话跪下,而是拉住母亲的,怒声道:“我不会再让你欺负我母亲。”
    母子二人出了里屋,里屋里还传来沈望的骂声。
    王氏一脸懵的被儿子拉出屋,眼泪却是唰的一下落下,隐忍了一辈子,在村里头只要伺候好丈夫,至少也不会贪心到想纳妾,现在到了城里,过上了好日子,却生了别的想法。
    此时的沈天浩没了心思掺和到父母之间的事,反而心头疑虑的是严家家主 新纳的小妾为何会在他们的床上。
    于是沈天浩拉住母亲,问她在外头洗衣时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母王氏抹着眼泪摇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丈夫要纳妾的事,丈夫是秀才出身,她不及他,一辈子被他瞧不起。
    沈天浩见母亲问不出什么,只得放开王氏,交代道:“娘,你哪儿也别去,就守着院子,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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