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素雪的话,让得秦阳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眼不解地在素雪和戚长老身上扫来扫去。
    戚长老见状,没好气的哼了声。
    紧接着,摊开枯瘦的手掌,掌心虚空扭曲,迅速浮现出一件器物。
    这是一枚黑色为底,烙印着复杂繁奥的玄色纹路的龟壳。
    龟壳仅有一手之大,完整无缺,杳无气息。
    表面看去,平平无奇,毫无神异。
    “拿去!”
    戚长老不舍地瞥了眼这只龟壳,然后很是果断地丢向了秦阳。
    这是什么东西?
    秦阳手忙脚乱的接住,不解地看向素雪。
    这个劳什子戚长老,为何要给他这东西?
    他似乎并没有见过对方啊,双方素昧平生的,不太合适吧?
    素雪见状,将她与戚长老之间的赌约解释了一遍。
    “这件龟壳,乃是戚长老当年花费大代价侥幸所得,是戚长老多年以来最珍视的三件重宝之一。”素雪介绍道。
    这玩意儿看起来平平无奇,竟然是件重宝?
    秦阳脸色微变,顿时觉得这玩意儿烫手起来。
    “前辈使不得,晚辈无功不受禄,这件宝贝,还请前辈收回去吧!”
    秦阳双手捧起龟壳,便要还给戚长老。
    他自幼受尽排挤,从小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以他的眼力,哪会看不出来戚长老不甘不愿的脸色?
    所以,这玩意儿不能收。
    万一对方不服气,私底下偷偷追来,平白树立强敌。
    “哼!”
    戚长老见状,甩袖哼道:“小子,不用如此诚惶诚恐,忧虑什么。老身固然有所不舍,但也知晓愿赌服输的道理。”
    她不是输不起的人。
    “这……”
    秦阳沉吟了下,很快讪笑道:“前辈愿赌服输,说话算数,晚辈甚是佩服。这样吧,前辈的赌注,晚辈这便收了。”
    “但前辈高风亮节,让晚辈深感钦佩。此番再将此物孝敬前辈,以聊表晚辈钦佩之心,还请前辈笑纳。”
    唰!
    秦阳话音落下,刹那间满场众人纷纷刮目相看,满怀讶然的看着他。
    这小子……
    很通人情世故嘛。
    一番话,不仅顾全了戚长老的颜面,维护了戚长老的尊严,更还不着痕迹的捧了戚长老一把。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通达事理?
    不只是素雪和余婆等缥缈宫弟子倍感诧然,即便是当事人的戚长老,都是微微惊愕了下。
    看着秦阳不似做作,一脸虔诚的表情,戚长老不禁微微怔神。
    她不得不承认,秦阳这番行为,很博她的好感。
    这不得不让她对这个年纪轻轻,还显露稚气的少年刮目相看。
    “你可知道此物,有什么妙用?”
    短暂地沉默,戚长老目光灼灼的凝视着秦阳质询道。
    “不知!”
    秦阳摇头,随即坦然笑道:“即便晚辈知晓,也会如此。晚辈更清楚,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
    “晚辈虽然年少,但自小也受母亲教育为人的道理。晚辈能够看出来,前辈对此物的珍爱,故而不敢轻受此物。”
    很有原则的少年啊……
    戚长老目光跳动了下,看向秦阳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温和了几分。
    “这件宝贝,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其表面的纹路,大有来历,是暗合天理地势的。”
    戚长老解释道:“若你持有此物,即便你不入涅槃境,也能够发挥出几分天理地势之威。时常观摩,甚至可以提前感悟天理地势,并加以运用。”
    “正常情况而言,天理地势,唯有涅槃境及以上的人物,才会感悟得了。但老身当初获得此物,时常观摩,便以神变境修为,掌握了地势之力。”
    以神变境修为,掌握地势之力,这无疑是天才人物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秦阳脸色微变,只觉手中的东西,变得重如千钧。
    这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龟壳,难怪会被戚长老这样的涅槃境人物如此珍视。
    “她说得没错呢……”
    姮的声音,适时传来:“龟壳上面的纹路,确实暗合天理地势。如果我拿着它的话,我的实力可以再度提升一截喔。”
    “我现在的力量,论浑厚程度,是可以跟涅槃境旗鼓相当。但是,我真灵有缺,并没有恢复对天理地势的感悟。”
    “因此,正面交锋的时候,我就会略逊涅槃境人物啦。但若是有了这件龟壳的话,我可以借助这件龟壳,模拟地势之力,加以运用起来,就可以不用怕啦。”
    什么?
    竟然还可以这样?
    秦阳诧然,心跳怦然加剧了下。
    “而且,我有种感觉,这件龟壳似乎来历不简单,不属于这个时代。”
    姮有些严肃的声音,接着传来:“它的来历,或许比我还古老。”
    嘶!
    秦阳暗吸凉气。
    比姮还古老的龟壳?
    我的天呐!
    姮可是疑是蛮荒时代的存在。
    蛮荒时代距今万年有余。
    而这件平平无奇的龟壳存在,竟然比姮还要早?
    那得是什么时代的?
    “小子,现在心动了吧?”
    秦阳怦然心动的变化,瞒不过涅槃境的戚长老。
    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件龟壳留下来的话,无疑会给他带来诸多裨益。
    秦阳沉默了下,很快就恢复了坦然。
    微微抬头,秦阳直视着戚长老咄咄逼人的目光,坦然一笑:“晚辈不敢欺瞒前辈,此物如此稀珍,晚辈自然心动。”
    “但,晚辈言出即行,依旧深知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此物固然珍贵,却也不足以改变晚辈的初心。”
    这家伙……
    素雪和余婆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秦阳的言行,让她俩都刮目相看。
    戚长老也是沉默了,看向秦阳咄咄逼人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秦阳的处事态度,博得了她的好感,赢得了她的认同。
    此子这般心性,倒是值得帮扶。
    看来……
    雪丫头的天眼,不会出错。
    思及于此,戚长老看待秦阳的眼神,渐渐慈蔼了起来。
    “行了,小子,你有原则,初心不改,老身深感欣慰。”
    坦然一笑,戚长老将秦阳双手捧过来的龟壳轻轻地推了回去,道:“老身活过一甲子,又岂会不及你一个毛头小子?”
    “哼!此物老身既然说了赠予你,那便赠予你了。愿赌服输,言而有信,绝无反悔的余地。”
    若说之前她还有些不舍得,但此番感受到秦阳的坦诚态度,她倒是释然了。
    “前辈……”
    秦阳一怔,他还想推辞。
    “收下吧!”
    但话音未完,便被戚长老肃然打断:“老身言而有信,不会与你一个后生晚辈计较。”
    “更何况,老身已经涅槃,掌握了地势之力。此物再留在身边,对老身的意义已经不大。”
    当真?
    秦阳吐了口气,有些犹疑。
    “她在撒谎啦!”
    姮娇憨的声音在秦阳识海传来:“涅槃境只能够感悟地势之力,天理之力,跟地势之力是有区别的。”
    “这件龟壳,暗合天理地势,不仅对涅槃境依旧有效,还对功参造化的人物大有裨益呢。”
    天理地势是两种力量……
    秦阳瞬间对戚长老的胸襟,生出几分好感。
    这位老前辈的品行,值得他敬佩。
    看到戚长老转过身去,不再多言,秦阳心知对方下定了决定。
    “多谢前辈!”
    秦阳捧着龟壳,面向戚长老深深地鞠了一躬。
    “行了,不必啰嗦了……”
    戚长老不耐的挥挥手,她不太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秦阳见状,也不矫情,直接将龟壳收进了储物袋。
    “时间不早了,闫家还没放弃对你的追杀,你还是趁早前去贤人居吧。”
    素雪适时开口,嘱咐着秦阳。
    他们在这里已经耽误够久了。
    一旦闫家追杀过来,会对秦阳造成阻碍。
    “好!”
    秦阳没有反驳,颔首应承。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有个安稳定所。
    没有谁愿意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颠沛流离。
    “去吧!”
    素雪挥手作别。
    “告辞!”
    秦阳拱手辞别,随即闪身消失,朝着贤人居的方向赶赴而去。
    目送着秦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感知范围内,素雪她们也没再久待,匆匆离去。
    “雪丫头,你觉得那小子,能入贤尊者的眼吗?”
    离去的途中,戚长老询问着素雪。
    “一定能!”
    素雪信然一笑:“贤尊者收徒,向来要求贤才。秦阳的言行,很符合贤尊者的要求。”
    这些话,其实都是夸赞。
    实则她早就开天眼看到过,秦阳与贤尊者交集不浅。
    因此,她才会极力劝说秦阳,前往贤人居。
    “若真能入得贤尊者法眼,那对缥缈宫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戚长老背起双手,一脸期待。
    不知不觉间,她自己都没发现,原本对秦阳的恶感,已经荡然无存。
    反倒已经开始,对秦阳生出了期待。
    “这也是宫主师尊乐见其成的局面。”素雪欣然一笑。
    戚长老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唏嘘道:“还是宫主远见卓识。”
    素雪和余婆相视一眼,皆都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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