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
    突兀的呼唤声,让得渐渐消失了期盼之色的秦阳,猛地重新振奋起来。
    手捧着宝鼎,都是抑制不住的哆嗦。
    恢复了吗?
    素雪见状,黛眉挑动,美眸闪烁了起来。
    在两人激动的注视下,宝鼎内荧光闪烁,一道小巧的身影,一跃而起,打着哈欠从鼎内跃到了口沿。
    一袭白色素纱长裙,裙摆垂至脚踝。
    满头乌黑发丝盘成了单螺髻,露出了洁白滑腻的额头。
    在其额头正央,多了一枚月牙印记。
    赤着莲足,踩在宝鼎口沿,微风习习,撩起她脚踝间的裙摆,为她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空灵。
    秦阳下意识看向了她的脸颊,随即发现她的五官颜容,似乎又成熟了几分。
    现如今再看起来,已是二十岁的年纪,却仍兼具着少女的空灵。
    “姮?”
    秦阳目光惊喜,隐有泪光闪烁。
    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终于重新唤醒了姮。
    “呆子,辛苦啦!”
    姮扭头看来,迎视着秦阳的目光,精致空灵的颜容浮现起温婉的笑意。
    这段时日以来她虽然陷入了沉眠,意识四分五裂,但秦阳经历的事情,她都能够感知到的。
    只是,意识破碎,无法重聚,从而无法有所表示罢了。
    直到秦阳炼化了这头朱厌的真灵,其比肩妖神的本源真灵,彻底弥补了她的真灵损耗,将她的意识重又凝聚了起来。
    否则,她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够复苏呢。
    “不辛苦!不辛苦!”
    秦阳嘿嘿一笑,伸出手递近姮的面前,关切道:“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喔!”
    姮踮着脚尖,轻轻地跃到了秦阳的掌心,背着双手,在秦阳掌心旋转了一圈,示意道:“我现在感觉我的真灵比之前又凝实了许多。”
    看得出来……
    秦阳欣然颔首,姮的真灵越凝实,她的形象就会越成熟。
    不知道恢复巅峰状态时,会不会变成了老太婆?
    “恭喜你,秦阳!”
    这时候,素雪由衷地祝福声传来。
    秦阳这才醒悟,身边还有人呢。
    迅速起身,秦阳将姮介绍给了素雪。
    “素雪姑娘,这就是姮!祂是这尊鼎的器灵。”
    素雪目光炯炯,仔细地端详着姮。
    姮的颜容气质,让她都是感觉到几分自惭形秽。
    虽然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但那股气质,却是非比寻常,很是超然物外。
    如果说她是临尘谪仙的话,那姮就是不染尘埃,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你好啊!姮,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素雪伸出纤手,很认真地跟姮打着招呼。
    姮歪着脑袋,看了眼素雪,随即轻轻地跃到了素雪的手上。
    “我见过你!”
    姮仰着小脑袋,端详着素雪道。
    “当然!”
    素雪嫣然一笑,丝毫也不意外。
    她跟秦阳也算认识了数个月的时间,姮未沉睡前自然是见过她的。
    “不!”
    姮却是摇摇头,抬手指向素雪眉心,解释道:“我指的是,祂!”
    轰!
    素雪和秦阳,皆都轰然一震,诧然大惊。
    姮见过素雪的祭灵?
    秦阳瞳孔紧缩,早在第一次见到素雪时,姮就有提过,她对素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似乎,不是这一世。
    之前他还疑惑,人族有来世今生?
    可惜,姮那时候也不确定。
    直到今日再度苏醒,姮居然如此确凿肯定的口吻讲出认识素雪的祭灵。
    “姮,你认识祂?”
    素雪黛眉挑动,目光灼灼的看着姮。
    她一直都有怀疑,自己的祭灵的来历。
    可惜,她查遍古今所有古籍,都没有找到半点相关的记录。
    “只是见过!”
    姮微微摇头。
    “姮,能跟我说说吗?”
    素雪美眸振奋,她的祭灵是活物?
    “不在这个时代啦!”
    姮摇头吐舌,重新跃回了秦阳的肩头。
    姮的话,让得秦阳和素雪都倍感疑惑。
    “姮,能说说祂的来历吗?”
    素雪诚挚地看着秦阳肩头的姮,她太想了解自己的祭灵背景了。
    “祂的来历么?”
    姮撇撇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喔,我只是见过她。而且,只见过一次的。我只知道,祂应该是先天生灵,先天地而诞生的生灵。”
    这么古老?
    素雪讶然:“祂是雪花精怪修成的吗?”
    “不!”
    姮摇头,解释道:“祂是人族喔!”
    什么?
    秦阳和素雪皆都惊诧失声,骇然惊绝。
    素雪的祭灵是人族?
    怎么可能?
    人族什么时候做得了祭灵?
    人族记载之中,哪有什么人族祭灵的?
    “姮,不要开玩笑!人族自古以来,就没有人族做祭灵的存在。”
    秦阳神色肃然起来,他很怀疑姮在胡言乱语。
    “什么嘛?”
    姮撇嘴:“祂的本源真灵,骗不了我的!”
    唰!
    素雪和秦阳的脸色,皆都悚然了起来。
    姮说的,都是真的?
    先天地而诞生的人族?
    怎么可能?
    人族历史之中,可从没有这样的记载。
    但是,他们却又不敢怀疑姮的话。
    姮的品级,明显很高。
    需要比肩妖神的真灵才能唤醒意识。
    足以肯定,姮的品级,也是比肩妖神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知晓的史实,绝对会比他们更多。
    “祂的本源真灵虽然是人族,但祂的魂灵气息,却又不是人族喔。”
    在秦阳和素雪感到匪夷所思时,姮的解释,再度传来。
    怎么可能?
    秦阳和素雪再度诧然,不可思议的看向姮。
    “也许是历经了什么大变故喔,我也不知道啦。”
    姮晃了晃小脑袋,不肯再多言。
    “呆子,这片空间似乎有些古怪呢,咱们快些离开吧。”
    姮嘱咐了声,便是化作流光,溜回了宝鼎。
    然后,驾驭着宝鼎,自主地钻回了秦阳的识海。
    万灵山有古怪?
    秦阳蹙眉,姮感知到了什么?
    这跟他初入万灵山的预感,似乎出奇的一致?
    万灵山内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秦阳扭头看向对面的素雪,发现素雪也在蹙眉沉思。
    姮之前讲述的消息,似乎让她感到了惊奇和苦恼。
    “素雪姑娘,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必想了吧?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先去帮你猎杀雪姬吧?山下的状况,只怕也危在旦夕,六师兄未必撑得住太久。”
    秦阳招呼着素雪,将后者的意识,从沉思中唤醒回来。
    真是吊人胃口呢……
    素雪颓然轻叹,姮的消息,让她现如今心里跟猫挠着似的。
    但她奈何不得姮,便也只好暂时压下。
    “好!”
    素雪微微颔首,转身欲走。
    但在这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巨石堆里,闪过一丝光泽。
    “那是什么?”
    素雪一怔,指向了巨石堆。
    “什么?”
    秦阳茫然扭头,看了过去,只见巨石堆里面,有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灰色圆球。
    熠熠生辉,闪烁着光泽。
    之前他们并没有发现,许是秦阳跟朱厌战斗时,将这玩意儿给震了出来。
    秦阳好奇上前,径直捡了起来。
    反复观摩,却没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
    “这是什么?”
    秦阳递给了素雪,他从圆球里面并没有感应到什么灵气或其他异样。
    “不知道……”
    素雪接过观摩了下,也没认出来。
    然后瞥了眼秦阳眉心,眼神示意着秦阳。
    秦阳心领神会,接回来圆球,询问道:“姮,你认识此物吗?”
    姮的身影,从秦阳眉心跃出,来到了秦阳掌心,围绕着圆球转悠着一圈。
    片刻后,姮突然欣慰一笑:“呆子,不错耶!你的际遇很好喔。”
    “嗯?”
    秦阳讶然:“姮认识此物?”
    “这是一方灵墟啦!”
    姮背着双手,踮着脚尖在秦阳掌心来回踱步,解释道:“准确的说,这是一方被封印的灵墟。”
    灵墟?
    秦阳看了眼素雪,灵墟是这个样子的?
    “灵墟被封印以后,确实是可以成为这个样子的!”
    素雪看出了秦阳的诧异,赞同道:“至少,人为创造的灵墟,是可以这个样子的。”
    这倒是稀奇玩意儿……
    秦阳讶然,他没怎么接触过灵墟,但对灵墟的了解却耳熟能详。
    那是一方平行于主世界的次元世界。
    如同缥缈宫、万兽宫、天王洞和风雨楼四大灵墟的核心驻地,其实就是在一方灵墟之中。
    也比如他们现在身处的万灵山,也是一方灵墟。
    这类灵墟,都是较为成熟的灵墟,已经形成了一方独立世界。
    只是,暂时无法诞生万物生灵,和芸芸众生。
    所以只能称之为灵墟。
    若是时间足够长久,灵墟积攒了足够多的天地灵气,也是可以蜕变成主世界的。
    想要开辟灵墟,需要非比寻常的实力。
    “所以……我们这是捡到宝了?”
    秦阳看向姮,半信半疑。
    “那当然啦!”
    姮颔首道:“你现在的修为,距离开辟灵墟,还远着呢。现如今如果可以祭炼掌握一方灵墟的话,那对你来说,会是莫大的造化。”
    “多的咱不提,就说你如果哪天再次遇到不可躲避的危机时,打开灵墟,躲进去,就是极佳的藏身之所。”
    “非功参造化者,压根儿奈何不得你,你先天就可以立足不败之地。明白了吧?”
    这么神奇?
    秦阳目光闪烁,再看向手里的圆球时,变得珍而重之起来。
    “不过这方灵墟暂时被封印啦,想要祭炼,需得解开封印喔。”姮提醒道。
    “封印?”
    秦阳检查了下,他没发现端倪。
    “呆子,可别乱动喔!待出了这片灵墟,再解开啦!”
    姮提醒道:“否则,这片灵墟膨胀起来,会撑裂这片灵墟世界的喔。到时候,灵墟之间相互挤压,你们会被碾成肉酱的。”
    嘶!
    秦阳倒吸凉气,急忙停下了动作。
    再看向手里的圆球时,突然感觉像是捧了颗核蛋一样。
    “装进来!”
    看着秦阳突然惊悚的表情,姮召唤出宝鼎,示意着秦阳。
    “这是素雪姑娘发现的!”
    秦阳摇头,递给了素雪。
    “不必客气,你留着吧!”
    素雪后退半步,轻轻摇头。
    “……”
    秦阳抿嘴,只得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宝鼎。
    姮驾驭着宝鼎,溜回了秦阳的识海。
    这让得秦阳的额头,淌下了几滴冷汗。
    秦阳不安的样子,让得素雪忍不住掩嘴失笑。
    还笑得出来呢?
    万一封印破碎,咱俩可谁都跑不掉的……
    秦阳抿嘴,满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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