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海茵特家族的骄傲,请你嫁给我!”
    望着对方,阿萝纳闷得无言以对,这两者之间必然的联系吗?就算是为了她的家族尊严,他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我许你一个伟大的帝国,它将一统西孟大陆,重现历史上安洛达帝国的荣光。海茵特家族最后的传人,只要在这份文件上签字,你就是西维隆帝国唯一的顺位继承人。”
    真是让人心砰砰乱跳的甜蜜诱饵,阿萝如何能抗拒得了?就像当初珀勒丰如此对她许诺,她同样没有拒绝一样,阿萝满怀疑惑。
    全副武装的西维隆将士包围里,这位新登基的西维隆帝国皇帝,手持金盘,写满花体古文字的皇权分享证明文书放在她面前,阿萝无意识地拿起它,逐字逐句地读过去,与海茵特家族古老藏书室里存放的文件一样,末尾的皇帝印鉴与名字代表着皇室的绝对权威与它的法律效力。
    “你确定不需要我做什么?”阿萝满脸惊疑,紧抓着文件问道。她不敢置信,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对方微微摇头,见阿萝仍是不相信,他收住所有的神情,语气平淡地回道:“一定要给这份文件加上一个可信的理由的话,那就是两国间的战斗将因为你的拒绝提前打响!”
    唯恐她或者金沙使者不信,他的一名臣子拿出通讯器和计算机,连线前方司令部,让金沙国的人看清楚那些森严的高射大炮严阵以待,战争一触即发,并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阿萝目瞪口呆。她以为她已经足够无耻,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无耻。这样的逼迫能代表什么?阿萝暗道,签就签。等她回国,它就跟废纸一样。她抓过笔。刷刷签下自己地名字,随手扔过去,不屑一顾地冷哧一声,转身正要离开时,她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
    她猛地转过头。小说网。只见那位行事古怪的西维隆皇帝拿着一枚金色方戒,正往她地签名处加盖印章。她惊恐得大喊:“住手!”
    对方千般算计就为了这一刻,怎么可能因为她的阻止而中断呢?
    阿萝冲过去,挥起拳头作势要打。他阻止所有地保镖或臣子保护他,他迈步,离她更近,微微而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诡笑,示意她如果要打千万别客气。
    看他走路都要靠人搀扶。阿萝高举的拳头挥了挥,终究没有打下去,她恨恨地骂道:“珀勒丰。这笔帐先记着!”想到这乱糟糟的一切,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动手打一个朝不保夕的病人。这个病人又在她地心底占那么重的份量。她不想让自己活生生气死,转身大踏步重重地离开。
    珀勒丰笑意更盛。他低低唤道:“小妞,记得下午一定要来参加婚礼。呵呵,只有做我的皇后才能继承西维隆帝国。”
    阿萝恨恨地直跺脚,重重一摆头,冲出大殿找空地撒气去。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宫门的那一刻,强撑的珀勒丰哇地吐出一口血,尽管有那么多的人明里暗处在保护他,他依然被卡修-鲁卡斯的恶魔力量伤到。
    他的保镖立即扶住他,连声叫医生们过来救诊。
    珀勒丰轻轻摆手,轻语道:“不用,你们都去安排下午地婚礼,绝不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它!”
    臣僚们领命退下,这时,保镖接了条信息,他对珀勒丰道:“白井-歌登的飞船已过阿迈隆山脉。”
    “不用拦,她是罗吉斯特唯一的姐姐,他知道该怎么做。”珀勒丰就着保镖地扶持,走到王座处,坐定后,微微笑道“联系美女蛇,立即发布消息,就说暗天使团团长被死神镰刀刺成重伤,向北十字星海方向逃窜。”
    “若海茵特小姐得信赶去怎么办?”
    珀勒丰挑挑眉,傲然地笑道:“你还是没明白,安洛达皇帝的遗愿,是任何一个海茵特家族人地执着!为了皇后这个位置,即使要她背叛那位三大陆最温柔最威严最疼爱她地拉金皇储,她也会去做。”
    保镖称是,低语道:“所以,塞西斯明知您的身份,明知海茵特家族族长方戒地重要性,他一点也没有对海茵特小姐提起。”
    “她将是本皇的海茵里希皇后。”
    “遵命。”
    下午,阿萝卡着点,在最后一秒钟踏进皇宫大殿。她臭着一张脸,身上的便服又脏又破,满头散发着浓浓的汗渍和血气,挑衅地看着台阶上的男人。珀勒丰不以为意,慢慢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缓缓走回主台前,低语道:“小妞,你将是建国以后最有个性的皇后。”
    阿萝哼了一声,和珀勒丰一起站在主婚人面前,听对方诵念冗长的证婚词。念完后,两人许下永远相爱的誓言后,侍者递上戒盘,阿萝拿起男戒,粗鲁地抓住珀勒丰的手,准备胡乱硬套。
    然而,记忆里精悍有力的长指,已变成眼前布满疤痕的手掌,关节浮肿,皮肤黝黑粗糙,反衬得她的手指太过苍白太过无力。
    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音讯全无那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究竟是怎么样才从死亡深渊爬回人世间?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又是以怎么样的心情看待自己和殿下的婚事?
    曾经,她以为是他放弃了诺言,如今,她发现原因在于她否定爱情能够天长地久。
    珀勒丰担忧不已,他轻声问道:“小妞
    阿萝抬起头,这时候,她才发现隐藏在满面疤痕之后,是珀勒丰年轻的容颜,上面过早地爬满苍老的印迹。她松开手,轻轻地捂上那些浅浅的影子,曾经,一定无比狰狞吧,一定很痛很痛,她的心猛地抽痛起来,到底是他的坚持在提醒她勿忘誓言,还是她的噩梦在现实中应验?
    见她满眼伤痛,久久不语。珀勒丰轻轻一笑,化解这中间的奇怪氛围,道:“别担心,这些丑东西快就会消失。”
    阿萝回过神,白了他一眼,不再表示什么,小心地给他套上戒指后,直接把左手放到他鼻孔底下,一脸不快,要他动作麻利些,她还赶着去北桥。
    珀勒丰拿起戒指,小心为她戴上,动作很轻,只怕自己的粗手指会弄疼他心爱的人。
    族长方戒,阿萝眼神复杂地望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喉咙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塞西斯、凯斯牧、阿兰塔、从前肆意张扬的珀勒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她脑海里飘过。
    她不想见它戴在自己的手上,她使劲地用力想要退下它。珀勒丰拦住她,轻声道:“小妞,戴着它。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可它从来不曾离开过你。”见阿萝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放低声音,在她耳旁低吟“有它在,恶魔力量不能伤害你。”
    一时之间,阿萝想不通其中的深意。现场的情况也不许她多想,珀勒丰拉住她的手,微笑执其手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随后转身,拿起金盘上的后冠,示意阿萝跪下。后者望了一眼他手中晶光闪烁的钻石王冠,咬了咬粉唇,单膝跪下,珀勒丰上前两步,将王冠轻轻戴在她的脑门上。
    “我的皇后,请起。”
    阿萝把手放上珀勒丰的掌心,脚掌使力刚要站起来,身侧响起一阵相机快门的按键声。她猛地回头,啪啪啪记者们手中的相机拍得更加欢快,忠实地记录下她惊愕、忧虑与不忍的复杂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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