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楝七层高的公寓,安部彻的家居于第五层。
    锁匙插入门把里,卡啦一声锁开了。
    “进来吧。”安部彻先行入内,宫本贵秀随后跟进。
    “哇!安部彻,你家好大哦!”宫本贵秀、心想,不只是大,而且还很空洞简单。
    严格说来,安部彻的住处不能称之为家。因为约四十坪大的空间里只摆设著一张大床,一个衣橱、矮茶几、大型书架,东西寥寥可数。厨房采开放式,除了浴室他一些。
    “我花样可多著呢!通常放学后回家扣掉洗澡、吃饭、做功课,接下来看电视、打电动,假日则和朋友相约去看电影、压马路、钓鱼等等,反正时间排得满满的,有时还不够用咧!”
    “听起来真有趣。”
    宫本贵秀端坐著,眼光四处瞄。“安部彻,你会不会觉得当我们不说话时室内好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安部彻笑着回答:“这房子的隔音设备做得很好,只要把门窗关上,连邻居嘈杂的声音都听不到。”
    宫本贵秀揉揉鼻子说:“在我家到处都有声音,不是爸妈讲话声,就是电视机的声音。我家虽然只有三个人,却很热闹;除非全家人都睡了,否则不会安静下来。像这样寂静无声,感觉好奇怪哦!”安部彻微笑而不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安部彻,你干嘛一直对我笑?”他觉得怪别扭的。
    “秀,你长得真是漂亮,光是看着你就觉得很舒服。”安部彻眼睛像是会放电似的让他浑身一震。
    宫本贵秀倏然脸红,心跳不明所以地加快,他结巴道:“安安部彻,以后不要讲这这种话,我不喜欢人家说我漂亮。”说完后,像是在赌气般不肯再开口,眼帘低垂地看着桌面。
    两人一没说话,室内果真寂静无声,气氛顿时凝结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安部彻首先打破沉静:
    “秀,你不是想吃耶鲁贝儿的巧克力蛋糕吗?我去拿来给你吃。”
    当他捧著蛋糕放在桌上时,宫本贵秀眼睛一亮,笑容不由自主浮现,气氛也明显地缓和许多,安部彻庆幸自己下对了一步棋。
    他持刀在蛋糕上比划。“秀,你想吃多少?”
    “愈大愈好。”宫本贵秀眼睛离不开蛋糕,嘴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微伸舌头地舔舔唇瓣。
    安部彻见宫本贵秀粉红色的巧舌诱人地划过双唇,整个人像被雷电劈到般怔愣住,一切感官仿佛暂停住,只剩心脏像要爆炸般怦怦、怦怦、怦怦地跳动,他不觉地倾身向前
    “安部彻,你怎么了?”宫本贵秀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慌乱大叫。
    安部彻闻言,还魂地清醒过来。“啊!没事,刚刚只是心脏有点不舒服。”
    “那现在呢?要不要去看医生?”宫本贵秀关心地问。
    “不必了,一点小毛病,十几年来第一次。”安部彻面不改色地撒谎。不过他也没说错,这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有这种心悸的感觉,感觉很不错,因为宫本贵秀“刚刚你像中邪一样,吓死我了。”宫本贵秀只看到他气色恢复了,反倒没注意他言语的怪异。
    “没事了,吃蛋糕吧。”
    安部彻切了好大一块给他,宫本贵秀迫不及待地用叉子挖一角蛋糕入口。
    “太棒了,味道和我在大阪吃的一模一样,好吃极了,真是人间极品。”宫本贵秀吃的时候洋溢著一脸幸福,见安部彻直瞅著他瞧,宫本贵秀不禁问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沾有巧克力酱吗?”
    “没有,我嫉妒那块蛋糕。”
    宫本贵秀会错意:“哈蛋糕好好吃哦!吃给你嫉妒。”说完又挖一大块蛋糕入口。
    安部彻看他吃得高兴,心里也觉得很满足。
    “咦?你怎么不吃?”宫本贵秀狐疑地侧头看他。
    “我不大爱吃甜食,我看你吃就好。”
    “怪哉!你不爱吃干嘛冰箱摆蛋糕?”他很难相信有人抗拒得了美食。
    “这是别人送的,总不能拒绝请人家拿回去吧,那太失礼了。幸好有你帮我解决掉,不然还不晓得要放在冰箱里多久。”安部彻说谎不打草稿,就这么流利顺畅地拆出来。
    宫本贵秀听他这样说,吃完手中这份蛋糕后,便不客气地再下手切一块;只是吃第二块蛋糕时频频看表,不若之前的慢条斯理。
    “秀,你赶时间吗?昨天你没向你父母说今天要来我家做功课!会晚点回去吗?”
    “我有说呀。原想在你家看完电视再做功课,可是我不知道你家没电视,今晚播映“一棒队长”完结篇,不看会很后悔,而且这是明天班上大家会谈论的话题——”他大口大口将蛋糕塞人嘴里,吃完后拿起书包跑到玄关鞋子“安部彻,东西麻烦你收一下,谢谢你的招待。”
    “我原以为你会待久一点的。”他站在他身后说。
    “改天再来,拜拜!”宫本贵秀打开门冲出去。
    “秀,等一等,我送你回去。”安部彻朝他大喊。
    “不用了。”宫本贵秀回头挥两下手,搭电梯下楼,没一会儿便出现在马路上。
    安部彻倚著阳台栏杆,以失望的眼神目送他远离。
    上午最后一堂课下课,老师一走,佐佐木立刻飞扑过去抱住宫本贵秀。
    “宫本,好久没有抱抱你,让我抱一下。”佐佐木两臂如铁枝般的箍住他。
    “佐佐木,放手啦!抱这么紧做什么?我快喘不过气了,佐佐木”宫本贵秀努力挣脱束缚。
    中里流川两手一抓,强力把两人分开。“佐佐木,不要趁我不注意时欺负宫本。”
    “误会啊!我是在爱护他。”佐佐木马上喊冤。
    “你少来,我亲眼看见会有假?”
    “你眼睛有问题,不信我找宫本作证。”佐佐木把头一撇,见宫本贵秀人不在座位上。
    “咦?宫本人不见了。”
    中里流川目光一扫,见宫本贵秀和几位同学已然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边走边说笑。“人在外面啦!”两人不分轩轾地追了出去。
    “宫本,等一等,你要去哪里?”佐佐木在后大喊。
    宫本贵秀停下脚步等他们追上说:“你们两个干嘛大呼小叫的,好丢脸哦!”果真有不少人引颈张望,只是目标放在宫本贵秀身上;而宫本还认为是中里流川和佐佐木的大嗓门所惹来的侧目。
    “宫本,你这个人真不够意思!要走也不说一声。”佐佐木嘟嘴抱怨道。
    宫本贵秀感到好笑地斜睨他一眼。“奇怪了,去吃个饭也要向你报备啊!”“吃饭!宫本你不是都带便当的吗?”中里流川不解地问。
    “我是呀!但今早我妈睡晚了,她来不及准备。”
    佐佐木听完,反应灵敏地说:“真巧,今天我也没带便当,走,我们一起去食堂。”一只手亲密地搭上他的肩。
    中里流川反应也不慢地说:“啊!我也一样没带,大家一起去食堂有伴。”
    佐佐木横眉竖眼地瞪中里流川一眼,暗骂他插花,不禁想拆他台。
    “阿川,我刚刚好像有看到你抽屉内放了一个便当,你是不是故意忘了它的存在?”佐佐木坏心眼地说。
    “那是空的,昨天忘记带回家。”中里流川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佐佐木,我今早好像也有看到你手提便当袋来学校哦。”
    “你看错了。”佐佐木冷言道。
    两人目光在宫本贵秀的头上方交会,空气中似乎产生一阵电光,霹雳嘎响。
    “你们两个怎么每次见面都爱斗嘴,真受不了!我肚子快饿扁了啦,不理你们了。”宫本贵秀掉头就走,和几位同学往食堂去。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暂时一言和地跟上去,不落痕迹地把宫本贵秀身旁的同学排挤掉。
    食堂内人声鼎沸,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即使食堂的伙食不是顶好,但仍然座无虚席。
    “宫本,你想吃什么?”佐佐木眼睛如雷达扫视食堂内有无空位可坐。
    宫本贵秀仰头研究挂在墙上的菜单,好一会儿才决定:“咖哩饭。”
    “好,阿川,我要海苔拉面,宫本要咖哩饭,你快去买。”佐佐木指使道。
    “不公平,叫我去冲锋陷阵,那你呢?”中里流川不服气地抗议。
    “我?我当然是去找位子呀,我是看你人高马大、四肢发达、脑袋不灵光,所以派这项任务给你;像抢位子这种需要技巧性的工作,当然只有我能胜任。”佐佐木不耐烦地挥挥手。“哎哟!废话少说,快去买啦!”
    “放屁,苦差事交给我,自己净挑些轻松的做,我才没那么笨,不干!”
    佐佐木看中里流川耍起脾气来了,只好妥协道:“死阿川,我找到位子后去接应你,总成了吧?”
    “不要,我们交换。”
    “你”见两人似乎有吵架的趋势,宫本贵秀赶紧出面说“我去买好了。阿川,你吃什么?”
    “不行,”佐佐木最先反对,他以不由分说的眼神瞪向中里流川。
    中里流川马上接口说:“刚刚只是例行性斗嘴,还是我去买好了。”说完就投身人潮内。
    “走吧,宫本,我们去找位子。”佐佐木拉著他走。
    “可是叫阿川一个人去买午餐,不太好吧?”
    “不会啦!我们以前来食堂都是叫他去买饭,他很有经验,不会有问题的。”
    佐佐木眼尖地扫瞄到有人吃完离席,而且正好是空三个位子,他紧拉著宫本贵秀飞奔过去占位子二嘿嘿嘿,我们真幸运,不用等就有位子可坐。”他咧嘴笑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帮阿川拿东西?”
    佐佐木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no、no、no,我们坐著等就好。你别小看阿川,他那个人的手上功夫可好高呢!他双手可端四个餐盘,等一下你看就知道了。”
    果然,等没多久,中里流川双手端著三个餐盘,健步如飞稳稳地走了过来。
    “佐佐木,你这只食言而肥的猪!你说找到位子要来接应我的,骗子!下次看我帮不帮你忙。”中里流川边骂边放下手中的餐盘。
    “去!好心没好报。我是故意让你有表现的机会,刚刚我还在宫本面前夸你好,不信你问他。”佐佐木端起碗低头吃面,他自信宫本不会拆他台。
    宫本贵秀为了能安稳吃这顿饭,点点头说:“佐佐木说你能双手端四个餐盘也不会打翻,真厉害,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中里流川听了眉开眼笑地说:“我放学后在餐馆打工,熟能生巧,做久了自然就会。你还没见识我的厉害,我可以一手端四个小盘子,两手八个,还能头上顶东西;哪天你有空到我打工的地方来,我好好秀一下我的绝技,我”
    佐佐木抬头打岔道:“我看到有人尾椎翘起来了。”
    中里流川赏他一个白眼。“你吃你的面啦,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什么嘛!若不是怕你讲得口沫横飞,口水溅到宫本的饭上害他不敢吃,下午要饿肚子上课,我才懒得说咧!”
    中里流川怒瞪他,心想难得自己有事可向宫本夸耀,这小子居然搞破坏。
    “看什么看,吃饭啦!”佐佐木低头不再搭理他。
    宫本贵秀饿得不得了,懒得当和事老,也迳自低头吃饭。
    中里流川看看两人,没趣地乖乖吃饭。
    即将吃完之际,宫本贵秀身后有人走过,一碗汤面不偏不倚地从背后淋下。
    “哇!好烫。”宫本贵秀目眶盈泪地弹跳而起。
    食堂内嘈杂的声音倏地安静下来,有些学生还不明所以地低声寻问发生什么事。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见状,赶紧帮宫本贵秀把身上的面条清掉!并用纸巾擦拭乾净。
    处理好大半,中里流川不见有人道歉,怒气冲冲地回头喝斥:“喂!你这个人副会长!”原本凶恶的声音转为惊讶。
    宫本贵秀一听是副会长,错愕地回头。
    两人一对视,副会长早川杉木皮笑肉不笑,半含轻视、毫无诚意地说:“对不起,烫著你了。”说完就轻身离开食堂。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赶紧将宫本贵秀带去医务室擦药。他们一走,食堂内立刻引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安部彻一听到官本贵秀烫伤的消息,立刻赶至医务室。
    安部彻闯进医务室时,佐佐木正要帮宫本贵秀脱下上衣。
    “秀,你有没有怎样?”
    “安部彻,你怎么来了?”宫本贵秀好生惊讶。
    “我听到你在食堂烫伤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安部彻强迫性地接下脱衣的工作,并遣他们回教室。“中里同学、佐佐木同学,午休时间结束了,你们先回去上课,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原本不想离开,然而他们在看到会长严厉的眼神时,有些畏惧地点头。
    “宫本,我们先回去上课。老师那边我们会帮你请假,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做笔记的。”
    “佐佐木,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我——”
    安部彻不耐烦地从中截话:“你们两个快走吧,这里我会处理。”
    两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安部彻将脱下的上衣丢至一旁,拿起湿毛巾轻轻擦拭宫本贵秀的背部。他见他的背部红肿一片,皱眉间:“秀,痛不痛?”
    “还好啦,只感到些微刺痛,应该不严重吧?”宫本贵秀扭头想看背部伤势。
    “别动,我再擦一下就好,校医去哪里了?”
    “不知道,我来就没见到人。”
    “秀,到床上趴著,我帮你做冷敷。”宫本贵秀依言爬上床。“你怎会不小心地被烫到?事情怎么发生的?”安部彻打开医务柜拿已消毒过的湿棉布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低头吃饭,莫名其妙的一碗汤面就从背后淋下。副会长也是不小心被人撞到才会发生这种事,算我倒楣喽。”一块块湿棉布覆盖在他背部。
    “哦!凉凉的好舒服,真是因祸得福,正好利用此机会睡个午觉。”
    安部彻闻言,笑了出来。“那你睡吧。”
    宫本贵秀当真闭上眼睡觉。
    安部彻看着宫本贵秀象牙白肌肤上的红印子,心里怒不可遏,盘算著这件事该找谁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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