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席非走过来,拉起卓羚的手。
    “我们不同路,我坐公车就好。”卓羚严峻地甩开他的手,走向公车站。
    这些年来,她已经很习惯以公车或捷运代步了,她决定与他划清界线。
    “你还在生气吗?”席非小跑步的跟在身后“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求你原谅我。”
    “你最好的道歉方式,是不要再跟着我。”卓羚气呼呼的对他喊“我发誓绝不再给你任何侵犯我的机会!”
    在气他的同时,她也气自己没用,气自己居然对他的吻不讨厌她讨厌自己没有排斥他的吻!
    尤其在被姜哲刚看见她被吻肿的唇、差点掉泪的脸后,她不只是气他、讨厌他,甚至恨他!
    “那不是侵犯!”席非被激起了怒气,一个箭步向前执起她的手“你明明知道那不是侵犯,你知道我的感情,也知道自己能接受。”
    他气她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那也同样的否决了他的心意,他的感情是不能容许这种伤害的。
    “我没有说要接受!”卓羚斥喝“别把自己的想法套在我身上。”
    虽然她会迎合他、会享受他的吻、会不讨厌他跟进跟出,可是她心里的某一部分却是坚决排斥他、否定他的。
    “行动是最好的证明。”席非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摇晃她的肩膀,逼她面对事实“就算你口头上拒绝,心里却是接受我、爱我的。”
    这点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比他更肯定。
    “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卓羚挥开他。他没有权利逼她承认什么。
    “你当然知道,问题是,你肯不肯承认、肯不肯面对?!”席非快被她气炸了,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她如此冥顽不灵?“其实你不是不肯接受,而是不肯承认,对不对?”
    他这是执意扭曲她!卓羚狠狠瞪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更大的怒气在胸中成形。
    天色已经全然暗下,黑暗中,只剩路灯和卓羚灼灼的眼神、席非柔和的目光。
    “我说中了?”席非巍然与她对立。她的答案对他很重要,关系到他的终生幸福,甚至他们席家有无后代。
    “你不要逼人太甚!”卓羚大吼。难道她没有拒绝被扭曲的权利吗?他已经将她逼到极限了。
    “我不得不逼你,因为这与我息息相关。”席非大吼,这晦暗不明的情况,他真的受够了“除了你之外,我无法接近别的女人!如果你不爱我”他从未曾如此卑微过。
    卓羚怔住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不说也不行了。”席非叹口气“我可以对别的女人大你媚眼、送飞吻、嬉笑怒骂,但在先天体质上,我却无法接近她们,只要她们一靠近,我就会过敏,就会”他恨极了对他人提及自己的缺陷,那等于是向全世界昭告自己的不健全。
    所以他总是无端的脸色苍白、全身发抖?除了她之外,他再也无法接受别的女人?这就是他死缠着她的原因?想起求学那些年的突发状况,一一验证了他的说辞,当时不明白,现在总算水落石出。
    怎么会生就这种体质?如果她不在他身边,他怎么办?她想象如果是自己得到这种怪病,而没有人帮忙,会多么不方便与痛苦,善良的卓羚瞬问同情起他来。
    “为了这个病,我已经访尽天下名医,试过各种方法,他们却一径摇头;奶奶也暗中替我去找神棍,神棍也说是上辈子的罪孽。”试尽了各种奇招、险招,到最后他也只能苦笑“只有面对你,我才会变成健全的男人你是我生命中唯一能平安相处的异性。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我已经很努力的想使它变得公平一点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坦率过“有时候,我不免希望你多爱我一点,对我独占欲强一点,那么,我就不用怕那些恶心的女人来偷袭,也不用常受过敏之苦”好象有求于人似的,他的声音愈来愈低。
    卓羚想起了他对她多年的照顾和保护,难道他对她的好,不值得她回报?不,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现在他有麻烦,她该挺身保护他,何况,全世界只有她能保护他。此时,所有对他的埋怨,气愤,居然全化成了体谅。
    “你这样说,是不是存心让我内疚、担心?”她拉起他的手,他令她心疼“我也有错,不知道你的状况,以为你故意纠缠我,老是对你大吼大叫,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
    “羚羚?”席非黯淡的脸突然亮起来“这么说你原谅我了?我可以跟在你身边了?”看见她点头,他兴奋的将她深拥入怀“羚羚,我善良的羚羚。”
    他以为在揭露了自己的缺陷后,会得到鄙视、嘲笑或讥讽,想不到她非但一点也没有笑他,反而原谅他过去种种怪异的举动他几乎想跪下来对上帝膜拜了。
    “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找我,驱赶苍蝇这种小事,我还做得到。”卓羚决定当他的守护天使。
    嗯,他有多久没抱她了?为什么她会如此怀念他的拥抱?他的拥抱有呵疼保护的感觉,令她深深眷恋。
    “真的?”席非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抱着她又亲又吻,惹来卓羚胡乱的阻挡。
    老天爷,她还说要保护他!他怎么会这么幸运,碰上这么善良的女人?
    “不要再吻我了。”她边挡边大叫,直到他停下来“我说要保护你是基于朋友立场,跟爱无关,不准你再乱吻我、乱抱我。”
    “羚羚?”听她这么说,他心中漫上失望,他以为她打算开始爱他了。
    “我无法爱你,这大概和你无法爱那些女人一样,其中的不同,只是生理与心理的差异。”她明白告知,不想再受到任何逼迫。
    “所以,我需要的是治疗,你需要的是时间?”席非了解的猜测。
    “或许吧。”卓羚点点头“或许你哪天走运,治好了怪病,全天下的美女任你挑;或许我遇上了可以放心去爱的人,携手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原来只是打个比喻替席非打气而已,她的心居然就那样疼起来,眼中也升起了薄薄水雾。
    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爱他呀,为什么当她想到他治好了病,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会泫然欲泣?
    天,这种悲切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她从来没被你弃过,哪来这种感觉?
    难道是洒狗血的连续剧看多了?卓羚只能如此对自己解释。
    “嗯。”席非黯然垂首,无法反驳或禁止。
    不知为何,他无法禁止她不爱他,心中对她有难以解释的内疚,好象生生世世欠她什么,所以只能傻傻的守护她,只能在背后等她偶尔回过头来对他一笑。
    但,希望总比绝望好,他该对未来抱持乐观的态度。
    “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席非执起她的手,往机车走去。“我的公寓被李心红占去了,你还是会收容我吧?”
    “只要你不变成大色狼,这点我可以考虑。”卓羚调皮的笑着。
    “可是,我是男人耶,而且是个正常男人。”席非张大嘴,一副想吃她的模样。
    “不如这样吧,你想当正常男人时,就回你的公寓去找李心红。”卓羚建议。
    “你这没良心的,这样还说要保护我。”他把安全帽递给卓羚。
    “在保护你之前,当然要先保护好我自己。”
    抱紧他的腰,越野机车一路飙回她的便宜小套房。
    情况从那次长谈起有了重大的变化。
    除了席非对卓羚寸步不离外,连卓羚也时时关照席非。这令李心红感到匪夷所思,持续观察了三天,她终于感到事态对自己相当不利。
    “席非,刚刚说的新闻道德,你懂不懂?我有一句话不懂耶,像第一个原则说的:报纸的首要使命是报导事实,且是尽可能查证的事实。那是什么意思?”
    一堂课刚结束,席非和卓羚到花园中庭去透气,李心红追上来,拉着席非,边小跑步边问。
    席非全身又敏感的泛起疙瘩,汗水直流。
    “那个意思呢,就是”卓羚一把拉开李心红的手“以前学校教授讲过了,自己回去翻笔记。”她拉着席非就走。
    “卓羚,我又不是在问你。”李心红气得要命“席非不是你的,你休想独占他。”
    谁不知她肖想席家的财产?她不会让她达到目的的。李心红“推己及人”以为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妄想当少奶奶。
    李心红又冲到席非面前“席非,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就要把秘密说出来。”只要她向卓羚说一句话,他就会失去他最重视的人。她握有席非不欲人知的把柄。
    “缠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席非严峻的质问“我没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他真是避之唯恐不及。
    “有,你所有东西,我都想要。”李心红爱娇的偎在席非身边,像舔糖果一样,伸出舌头舔他的肩颈。
    一股酸气从胃底直冲喉头,席非你着嘴,推开李心红往厕所冲去。
    “你怎么了?”李心红在背后喊,慌措于这意外的状况。
    “他病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卓羚把方才那滑稽可笑的一幕自脑海里收起,板起脸来往男厕的方向走去。
    “他为什么病了?”李心红也不放心的跟在卓羚身后“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他?”话中难免有怨怼的味道。
    “他得了怎么也照顾不好的病,只要你离远一点,病情就会减轻。”卓羚当然不会大费唇舌去披露别人的隐疾“你如果能保持距离少碰他,他就会感激你。”
    “他得了怎么也照顾不好的病?”李心红喃喃自语,不敢相信席非竟然得了“不治之症”
    她只把卓羚的第一句话听进去,其他的,她都当作是卓羚排挤她的说辞——条件好的人,总是会受到排挤的,她一点也不介意。
    既然他得了不治之症,她当然要更殷勤,在他有生之年好好照顾他,好抢到璀璨集团少奶奶的宝座,省却一辈子的奋斗。李心红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席非翻肠剐肚的吐了五分钟,才算舒服一点。
    李心红这女人真是够“毒”了,才被她舔一下,他就吐得这么惨,难不成她是毒蝎投胎转世?
    虚弱的走出男厕,他看到卓羚倚在旁边的墙上,唇角勾着一抹嘲笑。
    “站在那里不怕被臭死呀?”他没好气的讥讽,讨厌她那嘲笑的表情。
    “我臭死了,谁来扶你这一把?”卓羚不以为忤的扶起他“喝点饮料?”
    才想投币买果汁,李心红就喳呼着跑过来“席非,我帮你去餐厅买了现榨鲜果汁,你喝一喝,人会舒服点。”
    李心红兴匆匆的,席非却在她一冲过来时,就连忙跳到卓羚的背后去,浑身疙瘩全立正站好。
    “好了,可以了,你放着就好。”太可怕了,他光看到她,就觉得反胃。
    “你有没有好一点?”李心红并不死心,一径地追问着“要不要紧?有没有去看医生?”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只要你离我远一点,自然会好很多。”席非对她的关心敬谢不敏。要是再被她缠下去,他极有可能是世上第一个因被女人缠庄,吐到虚脱而死的人。
    “你不觉得自己厚此薄彼得很过分吗?”李心红气他和卓羚那么亲密,却要她离远一点“就算是竞争,也该给人公平的机会!”
    “你够了!”席非闷吼,冷峻的眼神警告她适可而止。
    “不然我告诉卓羚好了,说她的工作”李心红那双眼又不怀好意的在席非与卓羚身上飘。她虽然惧于席非的气势,却对自己所握有的筹码更具信心。
    “闭嘴!”席非迫不及待的吼住她,恶狠狠的瞪她。
    李心红是被他暂时吼住了,卓羚却被挑起了好奇心。
    “你说我怎样?”一脸茫然的卓羚问。
    她原本悠闲地浏览走廊上的装饰,边在心中复习早上襄理所讲的“新闻道德”课程,席非与李心红的争执,她根本没听进去,谁知她突然提到了她的名字,把她从神游中拉回来。
    “你说我怎样?”卓羚又问一次,充满好奇。
    “说你”李心红想威胁席非,趁机吊卓羚胃口,故意欲言又止。
    “没事,休息时间过了,我们回会议室去。”席非拉着卓羚就走。他万万不能让卓羚知道他和璀璨有关系。
    “可是她好象想说什么”卓羚对李心红的欲言又止好奇,对席非的反常纳闷。
    “她没有什么要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成为实习记者,再考执照晋升为正职记者,其他的不管也罢。”席非拉着卓羚走,把李心红丢在遥远的后头。
    卓羚也没有多问,难得席非说了句上进的正经话,她当然要为一块发生奇迹的朽木高兴一下。
    “从明天开始,我们安排了长达七天的集训课程,摄影记者集中由资深摄影记者宋钧带领,主要课程着重在使用镜头的技巧,训练地点在深坑;采访记者由资深记者美晴带领,主要着重在采访及文稿编辑上的实际操作,训练地点在公司本部。集训期间,会要各位同步做一份采访报告,这份报告将关系到各位被璀璨正式录用与否,请各位认真去做。”
    理论课程结束之前,讲师向他们报告了这个消息,所有人面面相观——想不到璀璨居然这么严格。
    “关于深坑的训练,公司备有宿舍,摄影记者当然要住那里。”
    这简直是个恶耗!席非发出一声呻吟。
    “如此一来,我就要跟你分开了。”席非苦着脸对卓羚说。
    “那很好,至少你不会再碰见对你死缠烂打的女人,你的病也不会发作。”卓羚着实替他感到高兴,至少摄影记者都是男人。
    “可是,说不定有看上我的男人呀!难道我被男人缠住,你也不在意吗?”席非不惜牺牲形象,想激起她一丁点对他的占有欲,好安慰安慰自己,可是,看样子好象很难。
    “也许你会因而找到真爱,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会恭喜你。”卓羚煞有介事的叵答“况且,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被男人看上。”她调侃道。
    “然后,你也正好可以和姜哲刚谈恋爱,是不是?”想到这里,他就胸口发烫,怒火攻心。
    “如果真的如此,我会告诉你,让你替我祝福的。”想到这可能性,她心里喜孜孜的,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甜蜜的笑容。
    “你这没良心的!”席非真是被她和自己气炸。
    为什么他会这么在乎她对自己的想法,又为什么她总是不在乎他?
    天,他的爱情到底有没有希望?他要如何,才能让她多关心他一点,多在乎他一点?
    他想要她,无时不刻想拥抱她,无时不刻在思考着,一个男人,如何不去想抱他爱的女人?
    答案是,除非他不爱她;问题是,他怎能不爱她?
    不行,他要抢在她和姜哲刚谈恋爱之前,得到她。
    下午又在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度过,除了不断的收发传真、校稿、送稿外,他们有时帮着带状新闻节目做剪辑,有时甚至跟出去观摩实地采访。
    忙了一整天,踏入卓羚的便宜小套房,已经超过八点。
    “我先去洗澡。”一打开门,卓羚便抢进浴室,自从有了席非这无赖的房客后,她有了抢浴室的对手——这家伙,给他白住,居然还和她抢浴室,真是忘恩负义!
    “先抢到的先洗。”席非决定不再让她。
    明天他就要到深坑去受训,再也看不到她,而这段期间,她很可能投入姜哲刚的怀抱这令他异常恐慌。
    不,卓羚是他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在他冥想间,卓羚已经冲进浴室,席非虽然略晚一步,却也一脚踏在浴室里,让她无法把门关上。
    “出去,我先进来的。”卓羚推门要把他关在门外。
    “不要,我有一只脚在里面,我也要洗。”席非不像往日一般让她“我们一起洗。”
    “你少做过分的要求。”一听到这话,卓羚俏脸飞红,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激荡。
    “我有办法让你答应,要不要试试?”他眼神一沉,往内跨进一步。
    他要她,不想再顾虑太多。他想了一整天,他不能让她有被夺走的可能,所以,唯今之计,就是在他离开之前完全地占有她!
    “不不用了,你先,你先洗。”卓羚心中一窒,连忙越过他,跳出浴室,席非却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回来,抵在墙上。
    “我要你陪我洗。”他不容违悖的命令“而且是心甘情愿的陪我洗。”说着,他逼近她,一手伸入她的后脑,制住她闪躲的头,将唇印在她的唇上,一手笨拙地解着她衬衫的钮扣。
    卓羚拒绝让他入侵,他撬开她的牙齿;她推拒他解开衣服的手,他单手将她的双手制在她身后;她扭动挣扎,他则用身体制住她。
    “我要在明天之前占有你,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吻痕、我的气味,让你的心里、脑里、眼里,都只有我。”他除去了她身上所有束缚,激狂地吸吮她胸前挺立敏感的花蕊,双脚不断地摩擦她细嫩的大腿,边除去自己身上的累赘。
    “我是个正常男人,无法不抱自己爱的女人,更无法容许自己的爱人有被别的男人拥抱的可能。”一想到这可能性,他就濒临疯狂。
    “席非不要啊”卓羚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与拒绝。
    不知为何,他的吻令她无力,他的触碰令她瘫软,他令她着火、酥麻,除了不断的摇头、拒绝,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可是她分明不想把自己给他。
    她明明不允许,可为何身子会自作主张地迎合他,会期待他的爱抚?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夺走清白,她会后悔的,她会恨他的!谁来救救她?
    “席非,放开我”
    他的手愈往下移,她的身子就绷得愈紧,当那粗糙的手碰触到她平坦的小腹,她的身子开始发颤,他探向她那敏感火热的神秘森林时,她发出尖叫,眼泪应声而出。
    “不要,席非,不要”她想捶他、打他,无奈双手被他制在身后,想用脚踢他,他的手却趁势伸入那炽热的幽谷。“席非呜”她发出一声惊喘,意识愈来愈飘忽,一颗心愈来愈怕,眼泪也愈掉愈凶。
    “我会让你舒服,让你记住我”席非的双手沿着她的曲线游移,将她的右脚搭在自己肩上,火热的吻落在那白瓷般的大腿内侧,唇舌渐渐移到诱人的花苞。
    卓羚禁不起这样的刺激,浑身狂野的乱颤。
    “呜席非”她的全身在这深刻的刺激下,简直快融化,可是她的心却不甘、痛苦。
    那虚弱的呻吟、无助的喘息,一点都不像她那火热、酥麻的感觉会把她融化她会变成另一个人,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不要!谁来救救她。
    她想找东西打醒失控的他,手边却碰不到任何东西。
    迷乱中,她看见不远处的水龙头,只要她打开水龙头,冷水一定能把他浇醒。她边想,边伸手想打开水龙头,可是水笼头在她连指尖都构不着的地方,她只好努力俯身过去。
    可是,她一动,发现自己就浑身失去了力气,因为席非将他的舌探入了她无入探访过的花径,她的任何移动,都会造成致命的刺激。
    “羚羚,你好美好美”席非低喃着,又将舌挺进几分。
    “呜”有一股热潮从轻颤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卓羚忍不住发出呻吟。
    “是的,你也要我,你迫不及待的为我准备好了,但是再等一下”他把长指探入湿润的甬道,那紧紧将指尖包裹的紧窒感,使他发狂。
    “痛”体内被撑开的感觉令卓羚发出惊呼,豆大的汗水在额际凝结。
    只差一点点她的指尖就要构着了。尽管她的意识愈来愈难集中,她却仍不放弃自救。她的这一生,不要任何后悔与遗憾。
    “会很舒服的,相信我”席非边抽动长指,边吸吮不断涌出的蜜液,用唇舌爱抚那因兴奋而红艳的花心。
    “呼呼”热气不断由卓羚口中涌出,身子打颤的厉害,意识飘忽的连她自己都捉不到。
    不能再继续了!她心中不断发出警讯,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卓羚用力咬住唇、握紧拳,努力捉回一点薄弱的意志力,可是他却再挤进一指,冲溃了她好不容易捉到的神志。
    “呜”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内彷佛正需索着什么
    不行!她告诉自己,更用力咬住唇,瞬间,唇上传来刺痛,口中涌人了血腥味。
    不知何时,她构着了水龙头,强劲的冷水当头浇下,她才松了口气。
    席非果然被这突来的水柱浇醒,灼热、混浊的眼神回复了清醒,他抬头看了被水浇得狼狈的她一眼,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继续未竟的动作。
    “啊,席非”卓羚没想到这样仍没能阻止他,连忙发出尖叫“停止,席非快停止!”
    “你的身体并不希望我停。”他望她一眼,长指继续在她的体内进出“它在不断地求我——继续、继续。”
    “求求你,停下来,席非,求求你”卓羚因他猛烈的进出而惊喘不已,一双脚连站都站不稳,口中渗入了更多血腥味。“不要,席非”
    席非站直了身子,水把他打的狼狈,但仍不减他的俊美,也不减他眼中的炙热。
    “你知道自己有多想要我,也该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他牵起她的手来触碰他炽热发疼的昂挺欲望,她想抽回手,他却不容她退缩“现在我要你,不管你如何否认自己想要我的心!”说着,他将她的脚拉到自己的腰际,他的欲望直抵着她的小腹。
    “不要,席非,求求你”卓羚声泪俱下,双手捶着他的胸膛,莫大的恐惧兜头罩下,她抖得厉害,红唇失去了血色“不要”
    他不理会她的哀求,欲望抵住她甜美的蜜穴,缓缓推进。
    “不要,席非。”卓羚的身子恐惧的闪躲着,却无论如何都闪不掉,只能咬住唇,呜呜咽咽的哭着“我会恨你,不要让我恨你!”她用尽所有力量哭喊。
    席非的身躯震了震“恨”字像一根刺,刺入了他的心窝,刺得他疼痛不已。强要她的决心在瞬间瓦解,体内熊熊的欲火也在同时熄灭,他放下了她的脚,心疼而罪疚的眼神缓缓地锁在她脸上。
    他的双手颤抖地爬上那被水冲刷的容颜,拨开凌乱散在脸庞的发,手指缓缓地梭巡那眉、那哭红的眼、那高挺有个性的鼻、那咬破的唇
    他怎么能让她心生恨他的念头?他怎么能让她把眼睛哭得这么红?他怎么能让她咬破那美丽的唇?他怎么能?!
    他发誓绝不让她怕他、防备他,可他现在又做了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自私?!
    他恨自己,恨伤害她的自己!
    他的眼里有烫人的水雾在弥漫。这样自私的自己怎么有脸在她面前出现?怎么配当她的朋友、她的爱人?
    他俯身,想轻舔那渗血的伤口,她颤抖、退缩的更加厉害。
    他怎么能把她吓得这么苍白?他的胸口,彷佛有什么伤痕溃烂了?好痛,好痛
    他只是用舌,轻轻拂过红唇上的伤口。
    她疼得拧起眉心,水雾涌出了眼眶,终于模糊了她苍白、受惊吓的脸庞。
    他移动身子,扭紧水龙头,莲蓬头停止流泄更多冷水;随手抓来一旁的浴巾,缓缓地把紧纤的她擦干,最后,小心的把浴巾裹在她身上。
    “好好保重自己。”短短的六个字,要他说出口,异常困难。
    这样的他不配在她面前出现,不配妄想她的爱,更不配求得她的原谅!
    草草穿好衣服,整理行李,带着痛恨自己的心情,席非离开卓羚的小套房。
    卓羚乏力地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仍怕得浑身虚软、无法动弹,良久之后,她才痛哭失声。
    席非这样吓她、伤害她,她发誓再也不要跟他说话、再也不要理他、再也不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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