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好了东西回到病房,曾子墨还在熟睡中,神色安详,看来炎症已经消了不少,我也稍稍放心一点。我一直认为打点滴的药水中含有催眠的元素,我每次打点滴不到五分钟就会睡的酣是酣,屁是屁。
    我把生活用品和一些水果,营养品放在病床旁边的抽屉里,本来偌大得抽屉一下子就塞满了。第一瓶盐水眼看快要滴完了,我赶紧跑到值班室找护士换一瓶。
    现在医院的态度比过去好很多了,估计是医疗行业风气改革起到了一定作用,护士一听说曾子墨的盐水滴完了,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跟着我过去换盐水瓶。
    护士小姐一边走一边说:“下午有个病人会安排到你们病房!”
    曾子墨住的那个病房是个双人间,不过另外一个床位一直空着,我也觉得挺浪费的。
    “哦,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说“对了,我觉得你们医院医生护士的态度都挺好的!”
    “是呀,我们现在每个月都有民主行风评议,要是被病人投诉就惨了,当月奖金!”护士笑了笑说“还有,住你们那种病房的病人,一般来头都不小,不是领导干部,就是和院长,副院长有关系的人,所以我们更得罪不起!”
    护士看了看曾子墨的状况,熟练的又换了两大瓶盐水。
    刚换完盐水瓶,曾子墨就醒了,状态好了很多,也有点气色了。
    “好些没,还痛吗?”我关切的问。
    “嗯,”曾子墨点点头,说:“好多了,神童谢谢你!什么时候做手术?”
    “手术时间还没最后定下来,你先休养几天!”
    “会不会,”曾子墨有点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的说:“会不会留下疤痕?”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何况曾子墨这种美女,更是紧张。
    “这个”我立刻皱起眉头,一脸严肃的说:“刚才我和医生讨论了一下,医生说由于你这次阑尾发言的很厉害,化浓了,所以要开一条十厘米的口才能彻底清除,不过他们会”
    “啊!”我还没说完,曾子墨就不干了,拉起被子捂住头说:“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做手术”
    我见状偷笑的不行,没想到曾子墨平时这么镇定稳重的人还是有像小女孩的时候。就算孕妇剖腹产也不用开一条十厘米的口,更何况一个一般的阑尾炎手术,看来曾子墨也缺少一点生活常识。
    “好了,好了,骗你的了,医生说现在做阑尾炎切割都是微创的,就开三个小孔”
    “真的,没骗我?”曾子墨从被子里面探出头。
    “真的,不会影响你穿泳装的,现在的医院都很人性化”我想起港片辣手回春里面的情节,张柏芝到医院割盲肠,郑伊健和陈小春为了她长大后能穿泳装,故意提高手术难度,开刀时低割了一寸。
    “可恶!”曾子墨瞪了我一眼,微微有点脸红。我忽然觉得这个时候的曾子墨好像张妍,也许每个女生天生都有这一面,只是从来没在我面前表现过而已。
    我又不禁想起张妍了,她在做什么呢?
    “对了,子墨,你会不会游泳?”
    “会一点,不过游的不好”曾子墨谦虚的说。
    “我也游的不好,状态好的时候顶多也只能横渡英吉利海峡两,三趟!”我大言不惭的说。
    “啊!胡诌!”
    “真的,你还别不信,去年澳洲那个姓索的小伙子,死活拉着我比一百米蝶泳,我想别人好歹也是世界冠军加国际友人呀,再怎么也得让着一点,对吧?!”
    “嗯!对!然后呢?”曾子墨笑着问。
    “然后,他还是被我甩下一个身位!”
    “哈哈,真是神童呀!”
    我们聊的正开心,外面一阵吵杂,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几个护士搀扶着一位中年妇女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提着大包小包。
    一个带眼镜提着公文包的三十几岁的男的看见我和曾子墨在里面,扭头对旁边的一个医生,没好气的说:“黄医生,这里怎么还有别的病人!”
    “这个,这个”那个姓黄的医生有点为难的说“我也不清楚,这个病人好像是张院长安排进来的!”
    那个呆眼镜的男的掏出电话,不高兴的说:“你们张院长的电话是多少,我给他去个电话!”
    一看这架势我就明白了,这中年妇女肯定是什么领导干部,领导干部住院肯定是要独占一间病房了。那个戴眼镜的男的,应该是领导秘书这类的人物。
    对这号人我现在是深恶痛绝,要我换我偏不换,就要抗争到底。
    “陈秘书,”中年妇女发话“这里挺好的,不要再去麻烦院长了!”
    “沈行,这,这”陈秘书有点不甘心,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那个中年妇女。
    从这个称呼我隐约猜到了,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是某个银行的行长。
    沈行看了看我们,然后对陈秘书说:“行了,就这儿吧,挺好的,不要再去麻烦人了!”沈行也有点不耐烦的说。
    一切都安顿好了,陈秘书和那几个护士出去了,一个保姆留下来在病房照顾沈行。
    我隐隐约约听见陈秘书在门外责备那个黄医生。
    沈行特别喜欢和我们聊天,一会儿就同我和曾子墨聊的熟络了起来。沈行要做一个胆囊的手术,也是微创手术。
    “小吴,听你们的口音不像苏州人呀?”
    “是呀,嗯,我们是从南京过来”
    “哦,在南京上学?”
    “嗯!沈行,我听你的口音也像是南京人!”
    “不要叫我沈行,你们叫我沈姨就行了。我本来是下来调研工作的,没想到到了苏州没几天就犯病了,检查出来是胆囊息肉,医生说是个小手术,我想就在苏州做了,就省的跑来跑去了!”
    看来沈姨应该是省行的行长一类的,也算是个大领导了。不过一点架子都没有,很和蔼可亲。
    “你们大学几年级?”沈姨问。
    我有点尴尬,没有说话。
    “我大二,他大一!”曾子墨笑着说。
    “哦,这么说,你是师姐,他是师弟!”沈姨笑着说。
    我气愤的看着曾子墨,不过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我老听我女儿说,现在流行姐弟恋,我还不相信,我们年轻那会儿谈恋爱,男的肯定都要比女的大,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开放很多!”沈姨笑着说。
    我和曾子墨都觉得有点尴尬,我说:“她小学跳级的,其实她比我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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