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元真子含笑道:“他们每个人都花了几十寒暑的苦练,才有今天这一身武功,一个练武之人,废去武功,生不如死,何况他们身落黑道,难免和人结仇,失去武功,岂不任人宰割,这和杀了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长身子望着掌门人,迟疑的道:“那么掌门人”元真子不待他说下去,呵呵一笑道:“华山派立派至今,已有五百年,纵或有几次面临存亡绝续,那一次不是安然无恙,依旧屹立在江湖上?咱们连这次的主谋孟时贤都任由他离去,又何在乎他们三个?今后是友是敌,就让他们的良知去决定好了。”
    长真子躬身道:“掌门人说得是。”这回他依然举步走到三人面前,说道:“掌门人的话,你们三个都听见了,今晚便宜了你们,贫道替你们解开穴道之后,留下面具,就可以走了,今后是友是敌,悉听尊便。”说着举手拍开三人穴道。
    那假扮清真子、成真子、超真子的三人,活动了一下手脚,各自从肩头揭起一张人皮面具,交给了长真子,三人不约而同的朝元真子走去。长真子喝道:“你们想做什么。”
    三人一齐扑的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多谢掌门人不杀之恩,你老的大仁大义,小的三人没齿不忘,咱们并不是通天教门下,只是由通天教吸收,拨归孟时贤手下,小的三人直到此刻,才明白名门正派和黑道大不相同。
    只恨当年误入歧途,小的三人自知不配投入华山派门下,但求掌门道长开恩收留,在观中做个打杂的道人,也胜过再到江湖上去为非作歹,如有二心,天神共鉴,不得善终,但求掌门道长俯允所请,就是做牛做马,也决无怨言。”说完,又连连叩头不止。
    长真子望清真子、清真子也不好作任何表示,朝元真子望去。元真子为难的一手摸着垂胸银髯,微微颔道:“三位请起来,”
    三人中方才假冒清真子的年纪较大,抬起头道:“掌门道长答应了,我们才起来,小的三人,出于一片至诚,决无两心。”
    元真子道:“好吧,你们有心向善,知昨非而今是,即是有善根的人,贫道答应你们,本观所有香火道人,均归七师弟掌管,你们叫什么名字?”
    三人听得大喜过望,连连叩头道:“多谢掌门道长成全。”接着仍由假冒清真子的那人说道:“小的从现在起,想取名华仁,藉以感念华山派的仁慈。”接着是假冒成真子的那人道:“你叫华仁,在下就叫华德好了。”
    假冒超真子的想了想道:“那么在下就叫华新,以示在华山派重新做人的。”“很好。”元真子道:“你们取这三个名字,正是表示你们有改过向善的决心,七师弟,这三位道友,今后就归你管理。”
    长真子躬身道:“小弟敬领法旨。”随即朝一名道人朝三人招招手道:“你们随我来。”三人神色恭敬的朝元真子、清真子等人行了一礼,随着青袍道人出去。谷飞云拱拱手道:“掌门道长果然是有道长者,以德服人,感化了三个黑道凶人,真是功德无量。”
    元真子呵呵一笑道:“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一个人,不如救一个人,谷少侠少年英雄,前途无可限量,如能随时随地,上替天心,与人为善,自然福泽绵远。”谷飞云听得心中一懔,忙道:“道长教诲,在下自当谨记在心。”
    元真子大笑道:“哈哈,谷少侠切莫怪贫道又在说教了,时间不早,谷少侠请,咱们去用点宵夜,也该休息了。”第二天一早,谷飞云盥洗完毕,荆月姑、冯小珍一起走了进来,同声说道:“大哥早。”
    “二位贤弟早。”谷飞云笑着朝冯小珍道:“有一件事,愚兄说出来了,三弟就会叫嚷起来,”冯小珍问道:“是什么事呢?”
    谷飞云道:“是一场很大的热闹。”冯小珍不信的道:“会有这样的事?是什么时发生呢?”谷飞云笑道:“是昨晚。”
    冯小珍看看荆月姑,奇道:“昨晚我们三个人一起回来的,有什么事呢?”谷飞云道:“事情发生在二更不到一点。
    愚兄正在运功之际,听到窗前有人叫我出去”冯小珍道:“大哥为什么不叫醒我们呢?”谷飞云道:“我追出去。
    那人已在十丈之外,哪有时间叫醒你们?”冯小珍急着问道:“后来呢?”谷飞云就把自己追到一处山坳,那人转过身来,说要和自己较量,一面问道:“你们猜猜看,这人是谁?而且还从他身上,引发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们现在不妨猜上一猜。”
    冯小珍道:“这会是谁呢?大哥,别卖关子了,快些说出来嘛。”荆月姑沉吟着道:“这里是华山派的重地,不会有外人进来。
    所以我想只有两个人有可能,一个是住持祖师堂的超真子,他也许对大哥不服气,另一个是长真子,他和大哥很谈得来。
    但也很想瞧瞧大哥的身手。大哥,我说得对不对?至于从他身上,怎么会引发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就想不出来了。”
    “哈哈。”谷飞云大笑一声道:“二弟果然聪明,完全说对了,至于引发的那件大事,那是什么人也预料所不及的。”冯小珍催道:“大哥,快些说嘛。”谷飞云道:“我们边走边说,说不完,可以在早餐桌上边吃边说好了。”
    三人相偕走出房间,一名青袍道人躬身道:“三位少侠请用早餐了。”谷飞云朝他点点头,一面就把昨晚长真子约自己出去比试,如何从大树上飞落两人,张开大网,就把自己网住。
    冯小珍道:“他这是做什么呢?难道他另有什么阴谋不成?”“三弟说对了。”谷飞云接着把自己如何套出他口风,如何破网而出,一举制住他穴道,从他脸上揭下一张面具。
    如何逼他说出长真子和超真子被囚在祖师洞石窟中,哪知他在说话之时,竟然运气解开穴道逃走。三人坐下之后,谷飞云一直说到这里,荆月姑道:“大哥,吃了再说吧,稀饭快凉了呢。”
    用过早点,谷飞云继续从自己赶返下院,通知清真子,一直说到回转下院为止。冯小珍唉了一声道:“大哥回转下院,就应该通知我们一声了,我们人在这里,却错过了这场热闹岂不可惜?”
    荆月姑道:“救人是华山派的事,许多门派遇上这种事,都不愿外人插手,人家只邀请大哥去作证,怎好通知我们?”说到这里。
    忽然哦了一声,问道:“大哥,我们是不是今天走?”谷飞云点点头,站起身道:“不错,我们应该去向掌门道长、清真道长告辞了。”
    冯小珍问道:“大哥,我们要去哪里?”谷飞云攒攒眉,沉吟着道:“一时我也说不出来,且等到了华阴再作打算。”荆月姑侧脸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哥,你好像有心事?”
    谷飞云笑道:“我有什么心事?”荆月姑柔声道:“我看得出来,自从离开紫云岩,大哥一直好像有心事似的。大哥,你还把心事藏在心里,不肯告诉我们?”
    冯小珍道:“是咯,大哥,快告诉我们嘛。”谷飞云道:“我真的没有事。”荆月姑道:“是不是为找寻伯父、伯母的事?”冯小珍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
    当时南山老人和大哥说的,要找父母,须问东风,后来我们上紫云岩去,就是找东风去的,一定是师公和大哥说了什么?对不?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你咯,大哥,你快说呀。”
    谷飞云想起师父说过,绝不能让二女同去,只得微微摇摇头道:“我真的没什么事,你们是我好兄弟,有事,我还会不告诉你们吗?好了,我们走吧。”
    三人来至前殿,就遇上长真子刚从大殿走出,急忙打着稽首道:“谷少侠三位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呢?”谷飞云拱手说了声“早”问道:“不知清真道长起来了没有?”
    长真子笑道:“二师兄早就起来了,谷少侠有事吗?”谷飞云道:“在下兄弟,有事在身,想和清真道长说一声,向掌门道长告辞。”长真子听得一怔道:“谷少侠三位怎么不多住几天,急着要走了?”
    谷飞云道:“贵派盛意,在下非常感激,只是在下实有要事在身,不克久留。”正说之间,清真子和成真子也一起走出。
    清真子稽首道:“谷少侠三位怎不多休息一会?”长真子稽首道:“二师兄、三师兄出来得正好,爷少侠三位说有事在身,要向掌门人告辞呢。”
    成真子抢着道:“谷少侠,这怎么成呢?昨晚为了敝派之事,让你差不多大半夜没有好好休息,三位到了敝观,少说也要盘桓上十天半个月,一览华山之胜,也好让咱们稍尽地主之谊,这么急着走,岂不让江湖上人说敝派招待不周吗?”
    谷飞云道:“三位观主千万不可如此说法,在下真的有事待办。”清真子问道:“谷少侠到底有何事,非今天走不行,真的不能多住几天吗?”
    谷飞云道:“诸位道长对在下兄弟这份盛情,弥足可贵,实不相瞒,在下自小由孤峰上人扶养长大,此次下山,实是奉家师之命,远去凤翔,找南山老人家的,后来遇上醉道长,传他老人家口谕,说在下父母尚在人间。
    只是隐居在一处深山之中,叮嘱在下,机缘到时,自可相见,最近遇上昆仑岳大先生,也指示在下,曾有西出函关之言,在下实是寻找父母而来,才会迷路的。”
    这话听得成真子暗暗点头,忖道:“像南山老人、昆仑岳大先生,武林中无不久慕其名,都难得一见。
    听谷少侠口气,这二位武林奇人对他都好像极为关心,试想得这二大奇人的垂青,谷少侠的武功那得不远超过常人呢?”清真子连连点头,却又攒攒眉道:“谷少侠一片孝心,自会和令尊令堂团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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