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神功”一经练成,就是你不运功护身,遇上外来力量的侵袭,也会自生反应。这回他为了面对干天子这样的旷世高手,运起“紫气神功”乃是特别加强紫气,护住全身。
    这时四五缕奇寒澈骨的指风,却像是从引满了弓弦上射出来的一般,力道奇猛,每一缕指风,射到身上,几乎要穿透“紫气神功”直射而入,一缕缕流澈骨寒气,也从护身的紫气中迅速渗入,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冷噤。
    不,这几下虽然没有伤在指劲之下,一个人却被撞得脚下踉跄,连退了三步,心头不由大骇,暗叫一声:“阴极指”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时间的事“阴极指”无形无声。不击中人身,你是听不到一点风声的,这也是说这种指劲,你根本没有法子可以防范。谷飞云不敢怠慢,立即展开身法,同时右手的紫文剑也迅速划出,使的虽然还是“干坤八剑”
    但由紫文剑使出,和左手以指代剑使出,自是大不相同,但见一片紫光,护住全身,进退游走,他一个人影完全包没在剑光之中。干天子端坐在辇车之上,脸含微笑,你根本看不到他扬腕发指,但“阴极指”劲急如风,却似密集的尖椎一般。
    朝谷飞云袭过去。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中指倒下去,因为“阴极指”奇寒澈骨,就算你没被指风击中。
    这一阵工夫,由指风凝结的至阴至寒之气,一般练武的人也会血液凝结而冻僵。谷飞云练的“紫气神功”对旁门阴功原有克制之功,只因本身功力尚浅,而干天子的“阴极真气”却已有十二成火候,所以无法发挥克制作用,只能做到护身而已。总算还能护身“阴极指”也伤不了他,但对谷飞云来说。
    这一战已经是艰险无比,他一面接连使出“干坤八剑”剑光纷披,护住全身,一面施展紫府迷踪身法,不住的变换方位,饶是如此,干天子攻来的“阴极指”原本无声无形。
    但击到剑身上,就宛如珠落玉盘,响起一连串的叮叮铮铮之声。声音入耳,使人有如鸣玉声般的清脆,但怎知这每一声音,落到谷飞云的剑上,几乎重逾千均,就像站在风雨飘摇之中,每一记指风,都撞得他立脚不住,一个人踉踉跄跄的,显得十分狼狈。
    但他终于接下了四十九记指风的撞击,还能屹立当场。指风倏敛,谷飞云同时收住了剑势。“哈哈,小友真是难得,看来各大门派中阴极指的人,也都是小友给他们化解的了。”干天子望着接下他四十九记“阴极指”面不改色的谷飞云,颔首道:“当年本真人刚练成“九阴经”上的九阴掌,自知不是尊师紫灵掌的对手,如今真人已练成九阴经上的阴极掌,较之九阴掌阴寒何止倍苁,小友是否愿意一试?”
    谷飞云道:“道长要在下接你十招,如今在下只接下五招,道长还有五招末使,只要在五招之内,道长使什么都可以。”
    “壮哉斯言。”干天子意极嘉许,点着头道:“小友如果接不下来,只管出声,本真人自会及时收手,千万勉强不得。”谷飞云拱手道:“多谢道长指点,在下记下了。”干天子道:“好,本真人就要出手了。”他端坐辇车上的人。
    忽然腰骨一挺,右手抬处,从大袖中缓缓伸出一双肤色白晰,手指修长的手掌,但在这一瞬间,白晰的手掌忽然变得枯瘦如同鸟爪,连颜色也深黯如灰。就在此时,站在对面的谷飞云,已经感到有浓重的寒气,从他手掌中散发出来,阴寒之气,宛如从冰窖中吹出来的一般,迅速在空中弥漫。
    心头不禁惊凛,心知他说的不假,这回使出来的“阴极掌”一定非同小可,当下就立即凝神卓立,长剑当胸,默运“紫气神功”
    干天子也在此时,把他微凹的掌心突然朝前推出,一道奇寒无与伦比的壮阔掌风,刹那之间,宛如浪潮般卷出,两丈方圆,登时寒风刺骨,连天色都灰黯如晦,大有天寒地冻,风肃云剽之感。
    谷飞云那敢怠慢,口中大喝一声,左手扬处,挥出一大片“紫气”朝前挡得一挡,右手紫文剑随着朝前挥出,这一剑使的正是“干坤四剑”中为首的一招“干坤一剑”也是“干坤四剑”中威力最强的一剑。
    这回谷飞云把凝聚已久的“紫气神功”从剑上挥出,但见九道紫色剑光,一下暴涨开来,有如九道紫虹,发出耀目紫芒,和森剑的剑气,如幕如幛,朝前伸展。方才谷飞云身前阴寒奇冷的“阴极掌”风,立即被剑气驱散,如汤沃雪,消失无踪。
    九道奇亮的紫色长虹,却似九龙取水,雷霆万钧般的直向干天子当头射去,这一下连干天子也大感意外,急切之间,急忙取起一支玉尺,朝前挥起。
    但听连响起九声当当金玉交鸣的清响。九道紫虹倏然尽没,谷飞云被震得心头狂跳,右臂酸麻,紫文剑差点脱手飞出,一个人也跟着踉跄退了三四丈,差点跌坐下去。
    谷清辉、丁易二人瞧得大惊,急忙掠出,落到谷飞云的身边。谷清辉低声问道:“飞云,你没事吧?”谷飞云舒了口气,说道:“孩儿没事。”
    只听干天子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小友,你赢了。”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似是极为苦涩,接着大袖一挥,又道:“徒儿们,回山。”束无忌听得一怔,急忙躬身道:“真人”
    干天子道:“总提调转告令师,本真人应邀而来,已经尽了心力,既已败在昆仑门人剑下,何用再留?”
    他话声一落,四名黄衣少女已经推着辇车往外行去,四名青袍道人也紧随辇车之后行去。谷飞云听他说出自己赢了,心头兀自不解,自己如何胜了他?此时辇车离开现场,才看到地上散落了十来截断玉,那是被自己紫文剑削断的玉尺了。
    心念转动之际,目光一下落到束无忌身上,喝道:“束无忌,你们请来撑腰的人已经走了,你还是束手就缚?还是想在谷某剑下妄图顽抗?”
    束元忌真想不到每次见到谷飞云,好像他武功一直在快速增进,如今居然连天道教主干天子都会败在他剑下,尤其各大门派中人,明明都中了“阴极针”已在逐渐发作,才会要天龙武士突起难的,谁知竟中了对方诱敌之计,中针之人,纷纷跃起应战。
    这一来,在人手上就比对方少了许多,不但无法讨好,说不定还会落下了风。他平日号称小诸葛,此时也感到大为棘手,但到了此时,也无暇多想了,右手抬处,呛然拔剑,朗笑道:“谷飞云,这里还没有你卖狂的份儿,看剑。”
    喝声中,人随剑发,一下欺到谷飞云右侧,一道亮银剑光,直向肩背剌到。他不敢轻估了谷飞云,才先展步法,使出“灵飞身法”才行发剑。谷飞云从前练的“剑遁”
    身法,以避剑为主,和束无忌的“灵飞身法”颇有近似之处,后来又练会了“紫府迷踪”这种身法,出自玄门,比起“剑遁”自然要高明得多,因此,对束无忌使出来的“灵飞身法”那会放在眼里,身形轻侧,就和束无忌对了面,长剑一沉,一下把对方剑势压了下来,微哂道:“束无忌,你使展剑法,也许还可以和谷某走上四五招,如果想以这样拙陋的身法和谷某动手,只怕连一招都走不出呢?”
    束无忌听得大怒,口中朗喝一声,振腕发剑,剑光连闪,一口气劈出了七剑,剑风豁然有声,势劲力急,不尚花招,记记都有极为凌厉杀伤力,同时在身形扑攻之际,左手五指似抓如拿,配合剑势使出“天龙抓”来,五道尖风,锐利如钩,专找个身大穴下手“天龙爪”可以撕裂虎豹,洞穿山石,如被抓上,立可洞穿胸腹,就是被风扫中,也会折骨断腕,厉害无比。
    他身为通天教首徒,这回愤怒已极,剑,爪同施,当真非同小可。谷飞云看他攻势凌厉,倒也不敢轻觑了他,长剑挥动,展开干坤八剑,和他以攻还攻,连续击出八剑,左手使出“金刚掌”记记都朝对方抓来的“天龙爪”劈去。
    就在干天子辇车离去,谷飞云朝束无忌欺近过去的同时,坐在上首右边的的总护法玉杖彭祖恽南天忽然发出一声嘹亮如同鹤鸣的长笑,霍地站了起来。
    坐在左边的副总护法金鸾圣母听出他笑声有异,也就跟着站起,问道:“恽仙翁,要做什么?”玉杖彭祖笑道:“我方众人,差不多全已落了下风,咱们也该出手了。”
    金鸾圣母道:“恽仙翁应该看清楚了,通天教所作所为,已引起武林公愤,附和通天教的,除了有些人神智被迷,大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以恽仙翁的清望,何苦淌这场浑水?”
    玉杖彭祖手拄玉杖,目含异色,看了金鸾圣母一眼,说道:“副总护法乃是大会敦聘而来,何出此言?”金鸾圣母哼道:“通天教美其名敦聘我担任副总护法,暗地里却在饮食之中施放迷迭散。
    但区区迷迭散如何迷得失老身?恽仙翁请说说看,老身还会和通天教沆瀣一气吗?”玉杖彭祖颔首道:“但老夫既然应邀而来,总不能一直袖手旁观。”金鸾圣母道:“仙翁真要出手,老身也不得不出手了。”
    五杖彭祖目光神光一动,诧异的道:“你是说要阻止老夫了?”金鸾圣母笑道:“仙翁以为老身一直坐在这里,是做什么的?”这话听得玉杖彭祖不禁有气,大笑道:“原来你早就存心和老夫为敌。”
    金鸾圣母拱拱手道:“仙翁说对了。”原来谷飞云奉金母之命,去见金鸾圣母,曾以“传音入密”说的话,就是要金鸾圣母在大会上就近监视玉杖彭祖,而且金母坐镇在广场左首的上首,也是为了接应金鸾圣母之故。
    玉杖彭祖双目射出两道逼人金光,大笑道:“好,好,老夫就领教你自称崆峒圣母究竟有多少能耐,能不能拦得住老夫?”
    金鸾圣母自然知道玉杖彭祖恽南天年逾九旬,一身功力已臻化境,自己能否胜他,也毫无把握,一面含笑道:“仙翁功臻上乘,老身也未必能阻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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