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搁这放屁呢。
    方向阳沉默。
    大周和圣德帝国有个锤子友谊。
    你最多算是“圣德使者”单方面来大周逛逛。
    具体是善意是恶意,还需要巡夜司去评判。
    即便托恩斯不是好人,你这刚下船就用能力悄悄打探大周,言语中不乏试探之意,你又能好到哪去。
    大灾变百年,双方就像是两座孤岛,什么友谊不友谊,没到那个份。
    念在同为人类的情况,不跟你玩黑暗森林那一套就不错了。
    方向阳没有接话。
    二人就这么尴尬的对视着。
    数秒后,多尔讪笑两声,“我知道你们还对圣德帝国有所怀疑,这也是正常的嘛,信任需要一点点建立。”
    “方战将还请不要见怪,我实在太过兴奋了。”
    “在海上航行时,我遇到了许多孤岛,或者千奇百怪的地方。”
    “算算时间,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人类,今天来到你们大周,虽然和我们故乡存在较大文化差异,但这种脚踩在大陆上的触感,太令我激动。”
    “能够理解。”方向阳点点头。
    “想百年前,灾变尚未发生,那时穿行各国远比现在要简单的多。”
    多尔唏嘘,“坐着飞机,十几个小时就能穿梭东西方。”
    “哪曾想百年后,我们被困在这片不见天日的空间,就连太阳都消失不见。”
    他指了指天空,叹息道,“自灾变发生,我们就在寻找重回蓝星的办法,只可惜有了些思路,单靠我们的力量却难以实现。”
    “我们出海寻找盟友,便是想要共同离开陷落层。”
    陷落层?
    这不是方向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先前那些西方来者也都说过这方面的事。
    多尔询问道,“我们依靠神明的指引,了解了此界面概况,我见你们国家似乎没有神明庇佑,你们是否知道陷落层?”
    “有一定了解,不过不多。”方向阳开口道。
    多尔了然,没有故作玄虚,主动解释道,“深渊吞噬世界不是瞬间完成。”
    “世界会慢慢向深渊滑落,这中间过程,便是陷落层。”
    方向阳点头,“这些信息我们大周知晓,不过有一点不明。世界陷落速度不一样,你能来到这里,是否代表着我们两个国家陷落程度大抵相同?”
    哪知多尔摇摇头,否认道,“并不是这样。”
    他挠了挠头,似在思考怎样解释。
    “具体数值我不知晓,但我能肯定,你们大周陷落的程度已经有些深了。”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假如把陷落层数值化,‘10’这个数字代表稳定的空间,‘0’则意味着彻底陷入深渊。”
    “稳定值大于10,世界完好;低于10,世界开始向深渊滑落。”
    “我们圣德帝国的陷落值可能是6到7,你们大周给我的感觉像是……4或者更低。”
    “至于陷落成都不一样为什么能够见面……通过大洋就可以,这片区域和深渊同样神奇。”
    差距这么大?
    方向阳沉默不语。
    不过,也算是情理之中。
    大周五十年前太阳就熄火了。
    那阵子绝望情绪蔓延,要不是魏山河化身太阳,现在大周多半已经完全陷落。
    人家圣德搞了一堆神明教会,有大佬撑腰确实不一样。
    “得知自己的世界即将完全陷落,心情不好受吧。”
    多尔抿了口茶水。
    “世界完全被深渊吞噬之前,还有得救,一旦完全陷落,便只能在深渊中间艰难求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迫切想要回到蓝星的缘由。”
    多尔苦笑,“大周陷落程度颇深,你们想必清楚深渊怪物的难缠。多少文明都没能逃脱,何况我们?”
    “的确。”
    方向阳轻轻点头,长舒了口气,“不论我们两国之间存在怎样文化差别,在生存这一方面,没有差别。”
    “对。”多尔点头,露出憨厚笑容,“我们可以多多交流,合作关系如果建立起来,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二人继续交谈,多尔开口为主。
    方向阳时不时介绍两句大周的情况,大多无关痛痒。
    不多时,他站起。“我这边需要将事情上报,恕我先失陪了。”
    他向前伸手,“不过因为你们刚从大洋上来临,身上可能携带某些诡秘物质,所以我们可能会安排体检,也会时刻观测你们的身体状况,希望不要介意。”
    直白点说就是……信不过你,找人盯梢。
    “理解理解。”多尔满脸堆笑和其握手,“那我可否先行返回船上?”
    “自然。”
    方向阳并未阻拦,二人一同离开会议室,在巡夜人开车下,多尔向大船驶去。
    “你好,怎么称呼?”
    车上,多尔出声询问。
    “蒋川。”
    开车者目不斜视。
    “你好,我叫多尔。”他再度打量着高楼大厦,“你们大周的建筑真厉害,让我回想起了灾变前,有种和平安宁的繁荣。”
    “多谢夸奖。”蒋川平静回复。
    “兄弟,我可以跟你打听个事吗?”多尔咧嘴问道。
    “您问,若是超出权限范围,我不会回答。”
    “我懂我懂。”多尔眼珠子一转,问道,“那位方战将的实力……在大周属于什么层次呢?”
    蒋川早有准备,“方战将是大周至强者之一。”
    不出所料的问题。
    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
    多尔煞有其事点点头,“方战将若还不是至强者,那我都该担心我们够不够资格来到大周了。”
    说着,他看到路边广告牌立着的江游,惊疑不定,
    “那位少年和方战将并列在一起……难道也是一名至强者吗?”
    蒋川瞥了一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江战将又消失有一两个月了吧,
    按照他变强速度,大概再过几个月,就也是“至强者之一”了?
    多尔本是半开玩笑,见蒋川这般神色,反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看着那张年轻到夸张的面孔,他眼皮狠狠一跳。
    没开玩笑吧。
    大周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
    陷落区。
    轰隆一声响。
    烟尘从街道这头,扬起到街道那头。
    庞大的身躯被按在地上摩擦,最后一柄巨刃落下,撕裂身躯。
    “我感觉我现在能打十个方哥。”
    某位靓仔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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