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工厂院子里的拖拉机早已不见了踪影,工厂的大门紧紧地关锁上,陶麻子拽着我溜进工厂的后院,我们一先一后地跃上并不算太高的院墙。
    然后顾头不顾尾的翻滚到湿漉漉的土地上,我连身上的脏土都顾不得拍打拍打,也不分辨分辨东南西北便撒开两腿落荒而逃。“哈哈,”
    陶麻子坐在木板床上美滋滋地数点着,皱皱巴巴的小面值散碎钞票“哈哈,老弟,真没想到哇,你还有这两下子,这可比他妈的掏兜实惠的多啊,如果弄好啦,触到一个大份,那可比掏兜来钱快多啦!”
    陶麻子将一把乱纷纷的钞票塞到我的手里“老弟,这是你的,拿着,揣好哟,明天就用这笔钱置办点过日子必备的用品,哈哈!”陶麻子原本兴高采烈的麻子脸突出现显一丝遗憾。
    “唉,他妈的,那家豆制品厂每天都是半夜出豆腐,可是卖出的豆腐都是他妈的支票结帐,只有剩下的豆腐渣卖给郊区收点现款。
    并且有许多豆腐渣也是记帐最后支票结算,唉,如果都用现款,老弟,那要是掏上一把,咱们够活好几年的啦!”陶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算啦,发财的事以后再慢慢想吧,老弟,走,认识认识我的哥们去!”
    由于我成功地撬开了豆制品厂的门锁使陶麻子获了一份意外之财,虽然数额不是很大,可是仍然把陶麻子乐得一蹦老高,他在我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日后发大财的希望。
    因此,陶麻子对我立刻刮目相看,我在他心目的位置骤然提升,陶麻子拽着我的胳臂兴冲冲地跑到他的住处,然后又呼风唤雨地找来他的那些个五花八门的狐朋狗友们:“喂,”酒桌之上,陶麻子与我并肩而坐,他冲着众兄弟们一一地给我介绍起来。
    “喂,我说各位哥们,兄弟们,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新朋友,叫地八子,他可厉害啊,有一手绝活,实话告诉你们吧,他的手艺可比你们这些掏兜的玩意高明多啦,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恐怕一辈子也学不来人家地八子的手艺。
    真的,不信?操,地八子,老弟,给他们当场操练操练!”陶麻子越说越兴奋,他拉起我的手继续说道:“来老弟,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些都是我的铁哥们,我们已经磕过头,结为生死兄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我一个一个地给你介绍介绍。
    他叫王小,你别看他个头不高,又瘦又小,活像个瘪茄子,但他可绝望对是个掏兜的高手哇,他主要在公共汽车上发财,因为他长得又瘦又小,所以在车里钻来钻去的非常轻巧,就像一只大猫。
    嗯,他叫李二,这小子,豁豁,你别看他的眼睛小得就像用刀片割出来的一道小细缝,可是,凡是怀里揣着钱包的人谁也逃不过他的那双细缝般的小眼睛,并且,一旦被他描上的目标就从来没有不得手的时候,他主要在商店里的寻找下手的目标。
    他叫菜包子,他叫老蛋子,嘿嘿,这两个小子啊,是一对唱双簧的好搭挡,他们俩溜到商店里,一个跟服务员闲聊转移他的注意力,另一个趁其不备开始下手。他叫”
    陶麻子一一给我介绍完他的这些个,无奇不有的兄弟们之后,又冲着众人说道:“大家听着,从此以后,地八子就是咱们的人啦,入咱们的行啦,因为他的手艺高超,有了地八子朋友,咱们这些哥们将来可以有发大财的机会和希望,真的,我是这样想的,没准哪天触到一个大份,那咱们可就发大财啦,哈哈,老爷保佑。
    但愿我们早日发大财、发横财。因此,我决定,立地八子为二哥,来,大家请举起杯,给你们的二哥祝酒!”“二哥,祝贺你!干杯!”“二哥,请以后多多关照小弟,干一杯!”
    “二哥,哪天有空的时候,把你的手艺也教教咱吧,来,祝二哥好运,干杯!”“”好家伙,陶麻子可真看得起我,就因为我会开锁,他便让我坐了这个小团伙的第二把交椅,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我怔怔地举起了酒杯,我心里很清楚。
    这一杯酒喝进肚子里以后,从此我便一脚陷入无底的深渊,永远没有也看不到希望,唉,像我这种人不入这行又能入哪行呢?
    干吧,咋的都是活一辈子,我再次咬了咬牙关,横下了一条心,我向众人高高地举起了酒杯,暗暗地下定了心心,我一仰脖,咕噜一声,满满一玻璃杯的白酒便不可阻挡地溜进了我的肚子里。
    然后从又喉咙管缓缓地向下滑去,这正好是我将来所要走的下坡路。
    “好,好,好样的!”陶麻子非常满意地冲我点点头“老弟,今天别的事啥也不干,就是喝酒,我说兄弟们啊,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对!”“对,大哥,今天就是喝酒的日子啊!”“好哇,我就是他妈的喜欢喝酒的日子!”“”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着,叮叮当当地相互撞击着酒杯,咕噜咕噜地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灌进了肚里。陶麻子不再理睬他们,而是悄悄地将挂满油渍的嘴巴凑到我的耳边“哥们,过几天我送件礼物给你!”
    “谢谢大哥!”已有几分微醉的我胡乱地点点头,我也没有问一问陶麻子将会送给我一件什么样的礼物。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开门,开门,快开门!”“谁啊?”
    一个盛夏的早晨,我正做着与浪女人肆意交欢的黄梁迷梦,突然被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惊醒,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糊满眼屎的睡眼,一面狠狠地揉搓着粗硬的行将爆裂的大ji巴一面晕头转向地询问道:“谁啊,这么早敲个什么门啊!”“地八子,是我,陶麻子,快起来吧,别他妈的睡懒觉啦!”“哎哟,是大哥啊!”我慌慌张张地蹬上裤子,火辣辣的大ji巴依然昂首挺立着,将裤裆支起一个可笑的尖顶小棚子,我已经不顾得这不雅的形象,急急忙忙地拉开木板门“哎哟。”
    随着房门缓缓地拉开,我瞪着迷茫的困眼发觉陶麻子身后站着三、四个面目憎狞、粗胳膊大腿的壮汉,嗯,怎么,怎么,在这些壮汉的身后还有一个怀里抱着婴孩子的少妇。
    正在我发楞之际,陶麻子一把推开我,然后向身后的男子们一挥手,只见那几个男人拉扯着那个抱着婴孩子的少妇呼拉一声鱼贯而入地涌进我那乱纷纷的卧室里。
    “我说老陶啊,怎么样,这个价够可以的吧?”“唉,说句老实话,这可是到家的价啦!”“操,这个陶麻子啊,你也太能压价啦,这可是个喘着气的大活人啊!”“是啊,这年头,要啥没啥的”那三、四个壮汉根本不理睬我,他们拽着少妇将陶麻子团团围拢住,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与陶麻子讨价还价着。哦。
    原来陶麻子要买那个少妇,可又不愿多出钱,他叼着烟卷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啊,这年头的确要啥没啥啊,什么他妈的都缺,可就是不缺大活人啊,什么都值钱,就是人不值钱!”
    “可是,我的陶大哥啊,你买个猪崽子还得多少钱呢?”“嘿嘿,”陶麻子冷冷一笑“算啦,算啦,我看咱们叽叽到明天早晨也叽叽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就这么定啦,我就出这个价啦,你们干不干,干就把人留下,不干就拉倒,咱们买卖不成人意在,今后咱们还是哥们,还是朋友,还以可继续打交道、做买卖!”
    “唉,我的陶大哥啊,我算服你啦,你真是个买卖精啊,算啦,我们不跟你争争啦,你给多少就算多少吧!”“地八子!”陶麻子推开众人凑到我的身旁悄声说道:“你还有多少钱啊,都给我,快!”
    “大哥,”我乖乖地将上衣口袋里的钞票全部掏出来,塞到陶麻子的手里“大哥,就剩这些啦!”“操,”陶麻子低头瞅了一瞅“操,咋就剩这点啦,都他妈的干啥啦,是不是干马子啦?”
    “没,没”陶麻子不再理睬我,又将自己的钞票全部掏出来乱七八糟地团在一起,然后转过身去重新回到众男人的面前“给你,我就这些钱啦!”
    “哎呀,大哥,这,这,这,这也太少点了吧!这”“操,”陶麻子没好气地嘟哝道:“操,剩下的过几天我就给你们补上!”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容易啊,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啊,我们一贯是一手现钱一手现货啊,我们从来不赊不欠啊!”“操,”陶麻子红头胀脸地嘀咕道:“咋的,信不着我,是不,我陶麻子在这一片为人处事咋样,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不是我陶麻子自己吹牛屄,”陶麻子一面说着一面啪啪地拍着胸脯,嘴里喷着脏乎乎的唾沫星子“这一片的人谁不知道我,我陶麻子唾口味沫都是钉子,什么事情都是说得到做得到!”
    陶麻子施展出全身的解数,终于说服了那几个人贩子,只见那伙人贩子嘟嘟哝哝地瓜分着破破烂烂的钞票,突然,一个大块头猛地冲到少妇的身旁一把夺过她怀里的婴孩“给我,卖了这么低的价,看来只好用这个孩子往回找找啦!”
    “不,不,不”少妇痛哭流涕地与大块头抢夺着婴孩,另一个黑脸大汉把分完的钞票往怀里一塞,一把揪住少妇的衣领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去你妈的吧!”“嘿嘿,”大块头拎着嗷嗷嚎叫着的婴孩,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冲着陶麻子一脸淫邪地说道:“嘿嘿,大哥,这个娘们你就留着好好玩吧,你别看她长得干瘦。
    可是很好玩的哦,真的,你玩上就知道啦,嘿嘿!”众男人闻言,脸上立刻流露出低级原始的浪笑“哈哈,味道的确不错啊!”“他妈的,”陶麻子啪地一声将房门关死“他妈的,这些个王八犊子玩意,凡是搞到手的新鲜货,他们总是先尝尝鲜,等玩个臭烂够再卖掉,让我他妈的吃他们嚼够的过水面条,这些王八犊子操的玩意!”
    “娃,娃,我的娃,我的娃啊!”少妇跪卧在地板上绝望地哭号着,陶麻子止住了谩骂一把将泪流满面的少妇拎起来像扔小鸡似地甩到土炕上“别他妈的干号啦,如果想娃,我赔你,来,我帮你做一个,来吧,嘿嘿!”
    说完,陶麻子纵身跃上土炕哗啦一声解开了裤带,掏出黑乎乎的大ji巴在少妇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嗯,怎么样,我的家伙什怎么样,有没有他们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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