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解释,靖雨仇大喊道:“快去把我那三个老婆找来,还有,别忘了让她们带上金针!”李科立刻知道李特还有救,他当机立断,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长春园,另一个女子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这种维持将死之人的气息的举动分外的消耗真气,甚至快过面对强敌的时候所消耗的真气速度。
    不过好在仅仅半刻不到的时间,行事雷厉风行的李科就已经将三女快速的拉了来。靖雨仇松了口气。
    不过手底下去丝毫不敢放松真气,他吩咐道:“忻姐用‘金针渡穴’的方法刺他的全身三十六处大穴,让真气能在他体内运转起来!”
    解忻怡身为一个高明的医者,看到这种情况,自然知道该怎么办,量穴、下针、活血、通脉,金针在解忻怡手底下使出来。
    宛若一个高明的剑手舞出套极其精妙的剑术,挥洒自如、运转如意,既看得赏心悦目,又极具实效,李特本来因为失血过多的苍白肌肤也渐渐的泛起了血色。
    随着李特忽然哼出的一声痛叫,解忻怡刺下最后两针,额上同时也渗出了香汗,可见刚才这一轮施为,消耗了她不少的力气,虽然李特依旧昏迷不醒,但从那已经平复了的均匀的呼吸声,任谁也知道他现在是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直到这刻,靖雨仇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李科也松了口气,本来以为今天注定要失去大哥了,没想到居然有奇迹发生,已死的人都可以抢救回来。
    现在不是客套或感谢的时候,李科急忙道:“这个有救么?”靖雨仇知道他指的是另一边躺着的影君,他摇头道:“大哥能够救得回来。
    虽然是有忻姐的‘金针渡穴’手法,但最主要的是大哥体内有一股奇特的真气,护住了心脉最主要的地方,嗯!这股真气很像是上次大哥救我的时候施展的聚”
    李科轻轻一撞他的肩头,忽然打断他的话道:“等一下再说,咱们先把大哥移到内室!”靖雨仇立知有些话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他小心的抱起李特,直奔内堂。李科随在身后,一面吩咐道:“暗月去处理一下影君的后事!”靖雨仇心中一动,知道那个陌生的女子就是五君子中的暗君。
    将李特放到床上,探察到他的呼吸平稳均匀,靖雨仇、李科二人方才彻底放下心来。靖雨仇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为何会受到如此重的伤?要不是机缘巧合,说不定大哥就”
    李科知道他想说什么,点头道:“大哥前些日子是去兽人武装那里去购买武器装备,这你也知道,问题出在回程中,大哥一行遭到了敌人的袭击。”
    “啊?”靖雨仇沉吟了一下“是在兽人武装的地头出的事情?还有,购买来的装备哪里去了?”李科苦笑“的确是在兽人武装的地头出的事情。
    而装备敌人丝毫未动,要不是影君和暗君舍命相救,估计大哥都撑不到回来!”“装备丝毫未动?那敌人的目标就是”
    李科再次苦笑道:“你也看出来了,今次袭击者的目标是冲着大哥一个人来的,而且特意选择在兽人武装的地盘上行动,以便使我们摸不着丝毫头绪,不过他们的算盘打得太精了,也太自负了,这样就以为我看不出来么?”靖雨仇追问道:“那敌人究竟是谁?让我去为大哥报仇!”
    李科忽地迟疑起来,看了一眼床上兀自处在昏迷中的李特,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显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靖雨仇也犹豫起来,从来没见过李科有什么为难的时候,而现在他的面色如此凝重,显然是有着什么非常难以决断之事。李科沉默了良久后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如果你有兴趣听一听的话,我就简短的讲出来,”
    靖雨仇忽然快速的问到门窗处察看和侧耳倾听,李科面露赞许之色,知道他是以天地视听一类的功夫探察有没有旁人偷听。李科双目闪动,显然是开始沉浸在了回忆之中,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同时也揭开了一段诡秘莫测的往事。
    我出生在大武王朝四大豪门之一的李家,小的时候,李家权势滔天,掌控着大武王朝的朝政,因为,我娘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无论是在权势上、还是实力上,李家都在四大豪门里面一枝独秀,令其他三家望其项背。
    我父亲李元秀,是这代的李家家主,人如其名,父亲是个很文弱的人,看起来很像个弱不经风的书生。
    不过在武功方面,他却是整个李家中最厉害的一人,就连平日里好勇斗狠的二叔李元阳、三叔李元霸都非常佩服父亲,所以尽管父亲的性格懦弱,不爱说话。
    但在这以强者为尊的时代,他依旧得到了李家上下的尊敬和拥戴。事情的变化发生在我娘嫁进家门以后。
    我并不是爹爹的长子,我上面还有个长我两岁的大哥,李家的独门绝学聚元指,每代只有长子才能习得,所以我有时候还是非常嫉妒大哥的,嫉妒他可以学得这威力无穷的聚元指。
    不过平心而论,大哥对我是相当不错的,除了聚元指因为爹爹的严令而无法私自传授给我外,其余的任何东西,他都是和我分享的。大哥的母亲我叫做大娘,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她,据说大娘在生大哥的时候去世了。
    连大哥自己也没见过大娘。娘嫁入李家后,第二年上生下了我,到这个时候,李家实际上的主人已经异了位,娘是天下四大宗师的武冲的最小的妹妹,最得到他哥哥的疼爱,所以娘武功之高。
    甚至强过了我爹,就连素来看不起女人的二叔、三叔也服得五体投地,被管教得老老实实,不过娘却非常不喜欢大哥,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吵架。
    爹娘所住的比翼轩是个独立的院落,那里几乎就等同于是李家内的禁区,就连二叔、三叔要进去的时候,也要事先征得我娘的同意。
    不过这些条条框框对于我是无效的,我经常偷偷摸摸的跑进那里去,那里有一个清澈美丽的水塘,里面所养的珍贵的鲟鱼实在是味美非常,我总是进去偷捉上两条出来。
    然后和大哥找个地方架起火来烤一烤,那实在是件很快乐的事情,甚至强过了对武功的学习,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平时明净清澈的水塘上布满了碎冰,里面的鱼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实在让我觉得奇怪,现在的天气还是很暖和的,塘水居然会结冰,这实在让人奇怪。比翼轩那边远远的有声音传来,我好奇的偷偷潜了过去,可能是爹娘太专注了吧,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我。
    爹和娘正在吵架,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不过仔细确认一下,只是娘在一个人大叫,爹则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语。平日里看爹娘虽然不是显得非常恩爱。
    但也没有红脸的时候,没想到居然让我看到他们私下会吵得如此厉害。娘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了,但看起来依然如少女般清丽,不过此时她的脸却好像有些扭曲了,可以看得出她沉浸在极大的怒气中。爹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上常年不摘的指环,说实在的,这个指环还真是他的宝贝,从我懂事起就没看他摘下过。娘好像更愤怒了,一贯温柔贤淑的她也发出了泼妇才有的大吼“说!你究竟是要我!还是要那个贱人!”
    “什么贱人?”我听得有些糊涂,不过好在娘马上就开始怒骂起爹来了,也将爹的那些陈年旧事完全抖了出来,也让我听出个大概端倪。
    大哥的母亲,也就是我那从未谋过面的大娘,原来竟是花楼的妓女,而一个偶然的机会,让父亲和她结识了,虽然彼此身份相差极大,但两人间居然产生了奇特的感情,而娘呢,那个时候一直在追着父亲。
    但数次的暗示和表白均被父亲婉言拒绝了,碍于大娘的出身,深受李家礼法束缚的父亲也只能为她赎身,找个隐匿的地方让她居住,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二叔和三叔都听到了些许的风声。
    不过碍于父亲家主的权威,他们不太敢介入而已,而已经认定了父亲的母亲呢,终于借助着皇帝御赐的力量嫁给了父亲,不过两人成亲十多年来,像路人多过像夫妻。大娘的事情,娘一直知道。
    但她隐忍不发,盼望丈夫有一天能够把心转到自己身上来,以娘刚强烈性的性格,能忍下十多年的时间,实在是件令人惊奇的事,虽然不是相敬如宾,但好歹没有红过脸,不过父亲最近做出的决定,让隐忍了十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父亲决定一旦大哥为下一代的家主,换言之,只要父亲交权,而后的李家就是属于大哥的了,令娘无法忍受的并不是家主地位没有交给我。
    而是父亲的决定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他一直以来最爱的还是那个女人,甚至家主之位也是要传给那个女人所生的儿子。母亲的眼睛已经红了。
    全无平时的贤静风度,看到父亲继续沉默不语,她终于骂出了令两人彻底决裂的话语“好!你不说话!我知道那个婊子住在那里,现在我就去杀了她,看看你是不是还装死!”
    父亲忽地站起,眼睛血红的盯着她,平日里略显懦弱的脸上透出强烈的怒气,一字一句道:“她不是婊子!”母亲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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