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死去许久,胸膛划开之后,却不见血,即墨轻侯皱起眉头,手中的银刀快速的挑开那男子的衣服,自胸膛处左右割开,只见那男子自心房至左边手腕有一条淡淡的红线,左腕处有一小小的红点,即墨轻侯垂首查看良久,手中的银刀快而准的落到那红点之上。
    银刀沿着红线划过,只见割开之处,露出一个血洞,那血洞初时极浅,细若游丝,距离心房越近,血洞越粗,直至在心房之上开了一个小指粗细的血洞,昕儿和赤发男子看着那条血洞,禁不住目瞪口呆。
    “看见了吗?”即墨轻侯放下银刀,满面凝重,“这是剑气入体之后形成的,当今世上,能够使用如同罡烈剑气的人,不出一掌之数。”
    赤发男子面色潮红,似乎极怒,过了良久,他的面色才恢复正常,“不出一掌之数,那究竟是谁下如此毒手,我与师弟到中土,是为了追查灰衣被杀之事,并未与人结怨,何人下如此毒手?”
    “先生,在此不便细谈,我们中土讲究的是人去之后,尽早入土为安,”即墨轻侯放下银刀,示意昕儿从他的行李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在他掌中,他走到庙外,就着雨水冲洗良久,这才返身回到庙里,“以在下看,还是尽早火化先生的师弟,然后再为他们报仇不迟。”
    由于连日阴雨,树木潮湿,没莫奈,只得拆了破庙里一些木燥的朽木堆放在棺木之中点燃,早早将两人火化,赤发男子用早已准备好的瓦罐将他们的骨灰装好,放进包裹之中,以待来日带回东瀛。
    忙碌了许久,由于天色阴暗,分不出晨昏,三人收拾妥当,赤发男子待昕儿和即墨轻侯在庙外站定,两拳将庙中的中柱打断,匆匆走到庙外,看着那破庙在雨中化为一堆废墟,这才转过身,“我与你们同路,直至找出杀害我两位师弟的凶手。”
    并肩行走在暴雨中,昕儿拉着即墨轻侯的手,洗筋经随着走动自然运转,洗筋经能够助他抗拒寒气,走了近半日才到镇上,沐浴更衣之后,昕儿与即墨轻侯并肩坐在赤发男子对面,赤发男子神情只有一丝忧伤。
    静坐良久,赤发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短短的竹笛,轻轻抚摸良久,“我们本想在中土游学,没想到灰衣的仇未报,两个师弟又不明不白的葬身异乡。”
    待他将竹笛放回怀中,即墨轻侯淡然道:“在中土,能够以罡烈的剑气杀人的,只有四人,其一,是武当的掌门太虚上人,但他不问世事已久,且十年前,他就再未踏足过武当山下的尘土;其二,是夜帝,他与太虚上人比剑之后,据传得到太虚上人的指点,武功突飞猛进,能够以剑气杀也不足为奇,但夜帝失踪之后,一直杳无音信,他不可能以这般明显的手法暴露自己的行踪;其三,是关外黑龙门的掌门黑龙,他虽然正值壮年,但从未入关;其四,是一个神秘人,他是瓦岗寨与徐籍并肩的军师,文武全才。”
    瞪大眼睛,赤发男子追问道:“这四个人当中,你似乎偏向于第四个人。”
    “不,我不能肯定,”即墨轻侯摇了摇头,“这四个人当中,我不敢肯定任何人,因为他们都有可能,但也许都没有可能。”
    这话说得这般骑墙,似乎左也可以,右也可以,昕儿眨了眨眼睛,“凶手应该是在瞬间连续杀人,这需要极强的内力支持, 我猜凶手应该是黑龙和瓦岗寨的军师。”
    商讨良久,都没有任何结论,困惑之下,赤发男子仰头道:“我们到瓦岗寨去,如果不是瓦岗寨的军师……。”
    “抱歉,”即墨轻侯轻声打断赤发男子,“既然证明不是我们所为,我们还有自己的事……。”
    赤发男子微微一笑,突听窗外一声轻啸,赤发男子返身打开窗子,一个包裹在紧身黑衣的男子跃进窗中,“主公……。”
    “嗯,”赤发男子微微一笑,“你们终于到了,出去待命吧!”
    黑衣人恭敬的行礼,如来时一般,从窗户中翻出,窗户关闭时,赤发男子已转身微笑着注视着昕儿和即墨轻侯,“两位不想去瓦岗寨吗?那里可是中土最大的义士聚集之地,人才济济,在那里,你们能够见识到与众不同的人,难道你们不向往吗?”
    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也许到瓦岗寨去,也花费不少许多的时日,心意相通,即墨轻侯转过头,对赤发男子点了点头,“好啊!瓦岗寨在什么地方?”
    计算时日,昕儿和即墨轻侯已经离开太原已近月余,此间没有一丝的消息传回,李世民只觉得心情异样烦躁,这日清晨,又是暴雨如注,派去帮助突厥人的军队传回的消息显示他们已经到了突厥境内,并且与突厥可汗的亲兵有了接触。
    许是一个好的消息吧!放下信函,却见裴寂举着伞,快步穿过庭院,看他兴奋的神情,似乎有什么好的消息,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裴寂已将伞交给下人,快步走了进来,“二公子,瓦岗寨有消息传回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自三个月前自己派人送信至瓦岗寨后,瓦岗寨一直沉默,没想到突然会有消息传回,面上浮出一丝笑,裴寂已将回信交到李世民手中,“虽然信函中并未明确的回复他们会与我们结盟,但是这已是一个好的信号。”
    的确,兴奋得将信函看了两遍,“裴先生,我们是否派人去瓦岗寨与他们初步接触?”
    “不,”裴寂摇了摇头,“我想现在并不方便,他们在信函中并未明确的表态,我想我们不益急于示好,否则……。”
    的确,自己兴奋之下未及细想,微笑着坐下,裴寂细细的查看他良久,这才坐下,沉声道:“二公子,其实送信的人还传了一个口信。”
    “口信?”满面笑意的李世民抬首看了看裴寂,“什么口信?”
    “他们在离开瓦岗寨回太原的路上看到了即墨轻侯和昕儿,”裴寂看着李世民面上的笑容一扫而空,他专注得令人觉得恐怖,“他们和一个陌生的赤发男子同行。”
    赤发男子?是回太原途中遇到的那三个男子中的领头人,昕儿和即墨轻侯与他在一块儿是什么意思?昕儿不是到江都去追查自己的身世之密了吗?她为何又要去瓦岗寨呢?
    “二公子,那赤发男子的来历我们查到一些,”裴寂轻轻敲着矮几,“他来自东瀛,是东瀛的国主,他接近即墨轻侯应该是另有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即墨轻侯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赤发男子能从他身上获得什么益处呢?难道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眼前浮现出赤发男子的容貌,初时并未注意,此刻才觉得他果真气度不凡,有一种大权在握的自信和倨傲,这般想着,李世民轻轻皱了皱眉,“知道他到中土的来意吗?”
    “并不清楚,但随同他前来的那两个男子似乎是东瀛的武功高手,”裴寂一边讲述,一边观察李世民神情的变幻,“咱们的人偷听过他们谈论,似乎那两个男子被人杀死,他们是上瓦岗寨寻找凶手的。”
    看李世民疑惑的神情,裴寂微微一笑,“两个下人而已,那赤发男子上瓦岗寨定然有其他的企图,咱们是否继续关注他?”
    沉默良久,李世民微微一笑,“不必了,我想即墨轻侯会确保赤发男子在瓦岗寨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犹豫良久,裴寂从矮几上取一册信函,垂下首,正要细看,却听李世民轻声道:“裴先生,你是否觉得那赤发男子别有所图?”
    “东瀛小国而已,”裴寂扬眉淡笑,“我想他只是对中土有一份觊觎而已。”
    觊觎吗?李世民冷冷一笑,这天下间除了江山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也能打动人心,例如说绝色的美女,但这样的心思,只能隐藏在自己心里。
    心潮起伏,许久无法平息,裴寂翻看了几册信函,“二公子,看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待突厥传回确切的消息,咱们就可以举大事了。”
    等待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应,裴寂不禁好奇的抬起头,只见李世民目光呆滞的盯着瓦岗寨传来的信函,细细查看他眼中的神情,似乎并未听到自己所言,他在想什么呢?莫非还是那个小姑娘吗?真真的奇怪,那个女子虽然美貌绝伦,但年纪尚幼,缺少必要的风情,如同没有香味儿的花,若是自己,定不会为这样的女子着迷,可是她却偏偏打动了李世民的心,如李世民这般的英雄,难道也难过这美人儿一关吗?
    “裴先生,”李世民突然起身,“昕儿和轻侯离开太原这许久,他们居住的庭院想必荒废了,若今日无事,不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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