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除了残秋的知了声还在响着,院子里一片静谧。
    大大的太阳下,润福穿着白色的粗布衣服进了园子里,软底鞋踩在草丛的声音就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噪杂,顺着风吹的方向,飘舞的黄树叶落在了地上, 树下野姜花散发着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儿,夹杂在深绿色的草丛中,散落的格桑花也在随风摇曳着单薄的花朵,润福低着身子,轻轻的凑近深深的嗅了一口,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恬淡的气息,让站在院子门口的胤祥和胤禄都静静的不动,深怕打破这番宁静的感觉。
    润福一回头,发现了在阳光下拖着长长影子的两个人,在温柔的阳光下似乎模糊了面容,润福温柔的笑了起来,顺手把手上的泥巴拍了拍,等着两人走过来。
    润福的动作仿佛将这画面打破一般,胤祥和胤禄都略略不好意思,胤祥先拱手行了礼“请四嫂安,恭喜四嫂添了个小格格”边说边递过了礼品,其实小格格满月的时候,他已经让福晋打点了厚礼,只不过是这是回来后,第一次拜见四嫂和新出生的小格格,自是也备了一份礼。
    润福笑笑接了过胤祥递给了的礼,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眼,是一个墨绿的玉牌,上面刻着小小的福字又叠加成一个大大的福字,玉拿在手里也是温润的,润福心知胤祥费心了。
    她笑笑“十三爷这礼可是过于贵重了,让我接着都手软啊”但却没有递回去,拿在手上把玩着,手上还有着点点的泥渍,衬得直白如玉,抬着头望着胤祥。
    润福的话让胤祥笑了起来,这开了口的润福和刚刚那阳光下的,让他觉得宛如两个人,还是这样的四嫂让人觉得轻松,他挥挥手,“爷又不是送四嫂的,送给我那刚出世的侄女”。
    润福听了这话,又笑笑,而胤禄站在那儿,润福抬眼看着胤禄憔悴的面容,本来就不是很敦实,现在更是瘦的让人心疼。
    润福注意到他的手心里也攥着一个东西,看着润福在看他,他想想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一开口倒是让润福吓了一跳,这胤禄的声音怎么沙哑至此?
    “喏,这个也是给小侄女的”。胤禄的声音不复一个十岁的幼童的清脆,话里沉稳而阴郁。
    润福略略沉了心思,笑着接过来一看,原来胤禄递给润福的是一个小木头人,刻着的是一个小女娃穿着布兜,是照着润福的模样,不过眉眼却像了胤禛,想是胤禄猜测着小娃娃的模样雕刻的,上面还贴心的拿着砂纸细细的磨好了,润福翻了过身看,上面也是刻着福字儿。
    润福略略沉了心思,知道这胤禄此番的情景是为了十八而伤了心,便有意放轻松着笑着说“十六爷的心思我就帮着满珺收下了,真是让十六爷劳心了”这个小人儿可爱的紧,胤禄还上了色,而宝宝也在满月宴上胤禛给取的名儿,不过倒是和润福商量过了,取圆满美好的意思,润福倒觉得这个名儿不错,比那些福什么的,要沉的住。
    胤禄见着润福开心了,才放心了心,本来十三哥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胤禄有些觉得拿不出手,但见到润福的态度,胤禄感觉还不错。他咳嗽了下,装着老成说“那就拜托四嫂转交给小格格了,本来爷打算送小格格个稀罕玩意儿,但爷还没领了差事,用的也是皇阿玛的赏赐,索性在关外无事,也就刻个打发时间了”。
    润福抿着嘴,笑着说“那等小格格开口了,定让她谢谢十三爷和十六爷的疼爱”。
    胤祥在那哈哈的笑着,回着话儿,胤禄照以往一样沉默着。
    三个人边说,就往着院子走去,润福一面心里合计着这内院怎么这么轻易的让两位贝勒爷进来了,虽然叔嫂不避讳,但皇家的规矩可是还摆在那儿的,况且今儿个又没有胤禛陪着,一时也拿不准这两位爷是什么意思,一面想着这胤禄此番哀毁过重,恐怕伤了身子,回头得提点了胤禛,男人的心粗,而宫里的那个王嫔估计也是哀伤过度顾不上了。
    润福把两个人带进了书房,让杏儿进来伺候着,自己先去换了身衣服,在自己园子里是万不得与,但现在再用这身见客可是失礼了。
    等润福净了手,换了一身宫装后,胤祥和胤禄已经喝了一杯茶了。
    润福歉意的望着两个人,坐在了茶坐上,起手自己又重新烧起水,准备泡茶,水开了,她一边冲洗着茶具,一边儿闲聊。
    “十三爷,你们这一去可是有了大半年的光景了,那塞外不知道是不是风吹草低见牛羊,一望无际的美景儿”润福佯装着养在深闺的妇人一般,以疑问的口吻询问着胤禄。
    胤祥听着润福这么问,想起了这次北巡的事儿,用略带遗憾的口吻说,“说这景儿倒是适合闲散悠闲,让人觉得这“地宽天高,尚觉鹏程之窄小;云深松老,方知鹤梦之悠闲”之味,那绿茵如毡,坦荡无际,风吹草低牛羊成群。极盯远眺,蓝天白云与草原羊群相融相连,间或传来骏马的嘶鸣和牧羊人的音哨,都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不可谓不美极啊。”说到这草原的景儿,胤祥虽然经常随着康熙出巡,不过还是以惊艳的口吻说着,润福倒茶的功夫看着胤禄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问错了话题,此次北巡,着实不是很顺利。
    果然,胤祥略略顿了下,用似乎是遗憾又似乎是怀念的口吻接着说“但是比起三十六年的东巡,这次,嗨,那时候十六还小,我也不过才是十六这么般的大小,父皇带着大哥和我们兄弟几个”说到这儿,胤祥的眼里似乎带着泪花,润福细细看却看不到,他低低的说着,不知道是说给润福和胤禄听着,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二哥没去,四哥跟我们一起,我们耗时三个半月,从直隶到了辽东,又到了蒙古,往返数千里,啸傲山林间,真是快哉!在松花江上我们兄弟几个撒网捕鱼,阿玛竟然自己亲自和我们兄弟去撒网打渔,我们还见了打赢了雅克萨之战把白毛子赶出大清的黑龙江将军萨布素,那家伙,可真是我们满人的巴图鲁”
    胤祥就在那说着话儿,润福和胤禄也不插话,只是时不时的往他的杯子里续着一杯又一杯的茶水,润福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了。润福这儿,对于他们而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了一个心灵的避难所,他们这些淤积在心里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去倾诉,就独独想坐着这儿,说说话,喝喝茶,清醒的悼念一些失去的东西。
    看着不住说着话儿的胤祥,看着放松的靠在背椅上掩不住悲伤的胤禄,润福心里唏嘘,突然她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想起一首不合时宜的词,是康熙写的那首松花江,全赖润福上辈子学的是历史,因为自己在松花江边,就对着这首诗很感兴趣才记得住:“松花江,江水清。夜来雨过春涛生,浪花叠锦绣谷明。浮云耀日何晶晶?乘流直下蛟龙惊,连樯接舰屯江城。媲貅健甲皆锐精,旌旄映水翻朱缨,我来问俗非观兵。松花江,江水清。浩浩瀚瀚冲波行,云霞万里开澄泓。”
    看着胤祥那吃惊的脸色,润福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首诗背了出来了。
    “四嫂,你竟然也知道这首诗?这就是皇阿玛在东巡的时候做的”
    润福喝了一口茶,刚想开口,就发现胤禛站在门口了,润福一怔,胤禛的脸色看不出神色,润福放下了茶杯,起了身子,“润福给贝勒爷请安”。
    胤祥和胤禄两个都魂不守舍的,也没发现胤禛进来,润福的话让他俩纷纷回过头来看着门口,那除了朝服就常年不变的穿着青色长袍蓝色马褂的,不是自己的四哥又是谁。
    sss。。。作者有话说,,咳咳,不知道说什么,我终于在铺天盖地的盗文中学会淡然了,今天和一个盗文的读者沟通了下,她把发的帖子删除了,我很开心,尽管她一个字都没回我。。咳咳囧。。。o(n_n)o谢谢sss
    咳咳。另外,上两章标题序号错误,才发现,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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