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许久,张野才郁闷的缓缓出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便宜了以前封神的那些人,让他们下了封神榜由人间最近册封的那些来替代,好不好?”
    好不好?当然不好啊,而且是大大的不好哇!
    张野虽然证道许久,也明白了所谓的“历史真相”不过是自己的一念之间,可是明白“历史”是一回事,思考问题的逻辑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所谓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他老人家改的了“历史”,却偏偏没改他那“神逻辑”的本xing啊!
    按照张野的看法,上什么封神榜绝对是大大的不自在,虽然勉勉强强的算是与天地同寿了,可是一来没了自有,二来没了继续提升修为的潜力,对神仙而言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简直是生不如死,所以放任这些倒霉鬼自有真是自己“善心大发,慈悲无量”了。
    可是张野这样的思路对于上榜的神仙的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噩耗——你老人家对我们不要这样“心善”和“慈悲”行不行,我们宁愿你老人家拿着粗粗的皮鞭,恶狠狠的一直这样揉拧咱们啊。
    本来嘛,自大洪荒天地有了张野之后,张野就一直乐此不疲的在祸害天下的生灵,从盘古到龙凤,从龙凤到巫妖,从巫妖再到三清等生灵……可以说那每一次大大小小的劫数其实都是张野他老人家搞出来的。
    而在这些劫数之中陨落,化为灰灰的神仙妖魔那当真是数不胜数,这些人是一死百了了,可是没死成,甚至是被张野整得生不如死的人就更无法计算,加上这些神圣都有师傅、亲戚、朋友和弟子等等,因此一传十十传百,无数年下来。大伙都对张野祸害别人的能力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若不是后来知道了张野的身份,说不定大伙早就联合在一起造反,要推倒他这个**oss了。
    后来,大伙明知“推倒**oss”的任务太过艰巨,以至于绝对的不切实际,这才强忍着满腔的热泪一直在苟延残喘,战战兢兢的生活在张野这个大魔王的“yin威”之下,其中的辛酸苦辣又岂能是一个“惨”字了得?所以如今的洪荒神仙们的要求真的不多,他们绝没有张野想得那么有追求。既不幻想真正能够超脱张野的魔掌,也不妄想能修炼出一身惊天动地的神通,只不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子ri罢了。
    而在洪荒之中,能有这样过ri子地方公认的就只有一处,那就是天庭……甚至连玉京山都不敢说能不被张野祸害,谁让张野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瑶池,以至于但凡王母娘娘出现的地方张野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呢?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封神榜一出,大伙都哭着喊着。争着抢着要上榜的缘故……他们真的不在意什么ziyou,什么潜力啊!
    因此,一听现在张野说让他们这些好不容才混上金饭碗的人下岗,这哪里能行?
    天上一ri地上一年。从封神到如今人间是过了近三千多年了,可是在洪荒不过是三千多ri,十年都不到,神仙打个盹都不止这点时间。不说这些上榜的神仙还没过足瘾呢,就是说连适应都还没适应,你老人家这就让大伙下岗……这是不是也太儿戏了?
    玉京山大殿之中先是好一阵子的寂静。紧接着便是轰的一下彻底炸锅了,但凡上榜的神仙无不是眼泪与鼻涕齐飞,哀求与哭诉同声,不约而同齐齐跪倒在无忧道人的座下,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收了旨意,给大伙一条活路。
    更有甚者,还有不少不是三清门下的上榜神仙对着三清和他们徒子徒孙怒目而视,眼神呢中就一个意思:乱一点就乱一点,你们干嘛这么多事?
    三清和三清门下这会儿也被这些人瞪的郁闷,他们也是万万没想到无忧道人会这样不靠谱啊。
    当年为了安排自己的徒子徒孙上封神榜,三清哥仨也是吵得二一添作五,差一点没打起来好不好?谁能想到就是稍稍告了一个小状,期盼了无数年才好不容易得来的“福利”眼瞅着就要飞了呢?
    “前辈!”老子哭丧这老脸也给张野跪下了,哀求了道:“这不成啊,天庭这才刚刚安稳,若是现在换人绝对会引得天庭动荡。”
    冥河和禄玄等人看在女娲的面子上也实在不忍三清难做,于是也开口道:“老爷,太上说得的确有理,如今确实不能贸然换人的。”
    本来张野也才刚刚想起“天上一ri,地上一年”这茬,微微觉得老子的话多多少少有些道理,可千不该、万不该冥河和禄玄等人紧接着就上来求情。张野一见自己的身边人居然都向着三清,心中顿时就舒服了:怎么着,我这才下凡几天,你们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三清他们说话都有道理,那我在人间封神就是无理取闹了不成?
    张野刚回来就很是恼怒三清等人搅合了自家乖女儿的好事,再加上一直都在担心等会要被后土和女娲算总账,心情哪里能够好的了,因此冥河和禄玄等人求情就好似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一般,顿时就将张野的邪火全都勾引了起来,于是倒了八辈子霉的三清等人也就成了张野迁怒的对象。
    众人求了许久,就见坐在上面的张野脸sè越来越发青,整个人的背景越来越yin暗,就差没被浓浓的黑sè给彻底的笼罩了。一见这般模样,不论是玉京山的冥河等人也好,还是下面极为熟悉张野的三清等人也罢,无不是心中“咯噔”一声,立马就在心中不约而同的高呼了一声“呜呼哀哉”,咱们这又是撞枪口上了啊。
    当下,冥河和三清两帮人无不是赶紧闭嘴,然后就在心中虔诚万分的开始祷告了:“无量救苦救难后土娘娘,无量大慈大悲女娲娘娘,你们快点出来,再不出来的话,咱们这些人就要被无忧道人挂在玉京山的山门之外风干了等着过年了。”
    话说凡人祷告都能上达天听。更何况这一屋子的至少都是洪荒有名的上古大神,更不用说还有身为圣人的三清和更胜于三清的冥河、禄玄、祖龙和无云等人,因此这些人心中这么一念,本就躲在后边院子里的后土和女娲哪里还能不被惊动,二女面面相觑了半晌,都搞不懂就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怎么来理直气壮算账的人反而像是要被人算账了,好奇之下也就莲步轻移,又一次不动声sè的打后面走了出来。
    等后土和女娲再一次显圣与玉京山的大殿,冥河与三清等人这才长长得松了一口。两帮人马对视一会儿,便不约而同的发觉对方早已是冷汗直流,狼狈万分。
    “大哥,谁又惹你生气了?”女娲一看张野的模样忍不住大吃一惊。
    后土倒是比女娲沉得住气,可是她也纳闷,该生气的是我们和三清等人好不好,你这个大爷又有什么发脾气的理由,于是也就很是奇怪的紧盯着张野,等着他给个说法。
    张野自然是“一贯正确”。于是大伙就听张野板着老脸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一说,然后冷冷的道:“哼,既然他们要我解决,我解决了他们又说什么‘万万不可’……怎么。当我好说话,都来欺负我不是?”
    大伙闻言之后那个汗啊,当真能从不周山顶一直流到幽冥黄泉,这古往今来。天上地下还有谁能似你老人家这般“好说话”、“好欺负”,没见着盘古、鸿钧、太一、鲲鹏等等的这些人都被您老人家“好说话”和“好欺负”成什么样儿了么?
    张野却没在意冥河和三清等人的脸sè,见后土和女娲出来了之后更是好似找到了话篓子。继续在那里和她们两人喋喋不休的抱怨了道:“我在人间封神怎么了,人间除了人皇难道就不需要鬼神管理了么?你们看看,人间那些被我册封的鬼神在这短短的一年之中做了多少好事,又有多少凡人对他们感恩戴德?既然人间的神仙比仙界的能干,怎么就不能取而代之……”
    后土和女娲的脑子可比张野清楚太多了,因此一听到这里都不由得苦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心道:这好像是两码事——您老人家封神绝对没人敢拦着,也绝没有谁敢说一个字儿……可你为什么封神都非得封两个同名同样的神仙呢?
    “那也不怪我啊!”张野极不负责的两手一摊,很是有理的振振有词的反驳了道:“谁让人间和洪荒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呢?”
    “……”
    “……”
    无忧道人此话一出,不论是后土女娲也好,冥河三清等人也罢,顿时全都傻傻的无话可说了,要是非要抬杠说是当初还都是您老人家做的孽,将地球上的地名搞得和洪荒一般无二,那按照张野他老人家一贯的尿xing一准会反问了众人,那你们当年也不是没一个反对的不是?
    这的杠谁能和他老人家抬得下去?
    “道理”之所以叫“道理”,正是因为这是张野他这个“道”说的才叫“理”啊!
    面对着这样“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无忧道人,三清等人想死的心思都有了,在这样的至道手下混ri子当真是憋屈到了极处,甚至都还不如给那些完全不讲道理的上司打工。
    在不讲道理上司手下打工,大伙要么就干脆不干,要么索xing一门心思的忍受,好歹能选择的极为简单,不会费脑子。可是在张野这样的“公司”里混饭,大伙哪怕抓破了头皮,都还是一样不知所措……你要是选择忍受,可偏偏无忧道人他老人家一向讲究“以德服人”,没明白他的心思你想忍都不知道该怎么忍;你要是选择散伙,可是明明大多时候张野都是不问事的,不论是混沌也好,洪荒也罢,管理的事情他一向不怎么理会。
    所以搞到现在,大伙被张野搞得都是yu仙yu死,既想着躲他老人家,又盼望见着他老人家,都快成神经分裂了。
    最明白其中关窍的后土和女娲两人沉吟许久,可是还是哭笑不得,一样拿不出什么主意,这事儿还真不好分辨个出对个一二三四来……若是撤销人间的封神。可是那些神灵一来有功,二来也是为了护着女儿,不论公私都没有撤销的理由;若是撤销洪荒的封神,可是这些人也没什么错事不说,问题是人家才刚刚上任啊。
    心思细腻的后土最后给出了个主意:“要不……大哥你给人间的神灵换个名字和职责?”
    大伙一听无不叫好,这会儿他们都差点被张野给撤了,哪里还有刚才那般较真的心思,能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已经是走了天大的运了,于是一个个一面恭维着后土娘娘大智大慧,一边都热切的等着无忧道人他老人家金口一张。应允了下来。
    可张野一听后土的话就愣住了:改名字?这哪行啊?不说人间的那些地名听着就熟悉亲切,我还等着三百多年之后回江南省望江市xx区xx路xxx号的狗窝里缅怀一下呢——再说了,改了人间的地名,你让我上哪里找老院长去?
    张野刚到鸿蒙世界的时候对自己以前的生活几乎是没有一丝的想念,所以他极为容易的就融入了鸿蒙世界以及以后混沌和洪荒之中,可是无数年过去了,再加上时常给后土、冥河等人“讲道”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提及后世的事情,反而不知不觉之中又开始怀念起以往自己还是凡人时候的生活。
    按着张野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心眼,他老人家哪里会放过当初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得罪过他同僚和上司,更别提他最最感激的孤儿院的老院长,于是张野全然没有顾忌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热切向往着回到后世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好风光一把,为所yu为一番。
    就为了这样在神圣眼中俗不可耐、发然无味的yin暗想法,众人就见着无忧道人想都不想。便将自家的脑袋当成了拨浪鼓,摇个不停。
    “大哥,为何不能改地名呢?”女娲怎么也搞不懂张野的心思。“改一下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张野对着女娲的眼神躲躲闪闪了半晌,吭哧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老脸吞吞吐吐的给出了个完全不靠谱的理由:“呃……人间,人间那个地名都用了几千年了,这……这个改了之后也不方便,凡人会不习惯不是……要不我们还是改洪荒的?”
    一屋子的人听完了他老人间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后几乎全都晕倒,人间的地名不过区区几千年,改了就不方便……洪荒的地名那都是打开天辟地时候就有的,你老人家改起来也不怕大伙儿更不方便?
    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那个……老师,”一向最得张野喜爱的碧霄终于被冥河等人凶狠的眼神给逼了出来,硬着头皮上前道:“洪荒上的地名乃是先天所出,不……不好改的。”
    碧霄原本是想说是“不能”改的,可是一件张野瞪了过来便连忙改口,好不容易说完了这番话就当完成了任务,又立马缩了回去,再也不理会云中子,红云甚至是云霄和琼霄的示意,低着螓首躲在角落里将自己当成了壁花,心中还不无抱怨了道:你们也晓得老师正在火头上呢,还让我去送死,真是太不讲义气了,以后看我还理你们,哼!
    张野果然大怒:“什么先天所出,再先天能先得过我么?”
    众人更无语了,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没了碧霄这个堵抢眼的,其余四云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还把云中子给推了出来,上前几步,一边流着冷汗,一边对着张野禀报道:“老师,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张野最恨关键的时候有自己人拖后腿了,一腔怒火冲着云中子直压了过去,于是能和天道分庭抗礼的云中子毫无还手之力的便被压爬在了地板上,“你们难道不是想按资排辈么?那咱们就来说说,谁敢和老子比资格老?”
    云中子现在想说话都说都不出来了,张野的气势就好似整个天地都压在他身上一般,即便是运转起十二分的法力也实在是撑不住多少时间,就这样云中子还忍不住五体投地的欢喜赞叹:老师就是老师,这神通,这修为简直是让我高山仰止啊!
    后土哪里还不晓得云中子这会儿的囧状,悄悄拉了一把张野。才转移了张野的注意力,然后故作嗔怒的道:“你怎么还这样没轻没重的,云中子现在好歹也是圣人呢!”,说完又示意了一下三清等人,那意思就是在提醒张野还有外人。
    这一招正对了张野的脾气,他从来就是没羞没臊的自诩是个好面子的讲究人,这一反应过来就是大惊:云中子在我面前丢面子是不打紧,可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没脸啊!
    于是连忙不动声sè念头一动,就将爬着的云中子给弄了起来,更为了补偿云中子的“面子”。微微缓和了一下神sè,仿佛冲着云中子才虚心纳谏一般的问了道:“云中子,你既然也认为洪荒地名不好改,那就说说你的理由。”
    张野这番动作自以为是天衣无缝,可也就只能骗骗不熟悉他老人家的神圣,似三清和他们的二三代弟子都对无忧道人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哪里能瞒得过这些人的法眼。不过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三清和他们二三代的弟子倒是没觉着云中子掉了面子,反而都对云中子的脾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想不到云中子圣人如此的“尊师重道”。要是换了我们,即便不造反,那也至少早就叛出师门了……哎,云中子圣人也真不容易啊!
    就这样。张野的无心之举造就了云中子的好名声,打这以后,洪荒之中的很多神仙都一致认为云中子圣人是个宅心仁厚,没什么脾气的老好人。
    这会儿大伙就听这个老好人爬起来之后依旧恭敬的赔笑了道:“老师。师妹和我说的‘先天’是指先天镇压之效……洪荒之中的先天之地都有一块天道赐予的石碑,上面刻着这块地界的名号,有着镇压一方水土的功效。若是改了名字就得连这块碑一起给改了,这样大的事情除非是天道许可,要不然就得是您老人家亲自出手了!”
    “我亲自出手?”,知道了还有这样的因果张野也犹豫了:“莫非还要我亲自刻碑?”
    张野刚懵懵糟糟的问了出声,三清等一屋子来讨债的债主立刻全都轰动了,若是能得到无忧道人亲自出手石刻的碑文,那别说改地名了,就是将咱们祖宗八代的连同咱们自己的名字一起改了都完全没有问题啊……打鸿蒙至今,无数的求道者前赴后继的追寻着至道的痕迹,可是除了玉京山的人,谁有那么大的机缘,那么大的福气亲眼见过至道留下的石刻呢?
    三清等人虽然有幸常常见到至道的面,能够通过了解张野的xing格暗暗揣测他老人家的一言一行,可是这也比不过张野亲自写下的字啊。
    古语说:以字观人……这当真是有道理的,只看一个人写字的骨架,意韵等便能多多少少知道这个人的大致为人,若是能看完这个人的文章那几乎便能将这个人考察个八**九了。
    至道虽然极难理解,但按照三清等人的想法,那也就是因为张野他老人家从来没留下过什么字迹,更别说什么文章经典了,要是您老人家也学学咱们,写一些好似《道德》、《南华》等等的东西,咱们再怎么没悟xing,但水滴石穿之下也改搞懂个两三分了。
    面对着三清等人绿油油的眼神不说张野,就是云中子也慌了,赶紧的补充道:“哪里需要老师亲自刻石,凭老师您的身份只要留下墨宝就足够了。”
    三清等人闻言先是有些失望,不过再一想便又兴奋了起来:的确,石匠这样的活计绝对不是无忧道人他老人家这样身份的人做的,大不了回去之后咱们自己刻,能够得到至道的字迹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张野向来都是一个浑身沾着糖的铁公鸡不是!
    事情终于有了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除了张野他老人家不高兴之外大伙都觉得这样的安排很是不错,既解决了洪荒和人间神仙名称、职能重复的问题,顺便还从无忧道人身上拔下一根毛来……这样算来,连刚才给无忧道人女儿的礼也找补回来了。
    张野眼见众意难为,左右还有后土和女娲监督,反抗不得,也就坐在大殿的玉石书案前开始动脑经,想着如何改地名了。
    可是这一琢磨。张野就开始头疼了。一则,张野一向起名无能——不然他的爱女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名字;二则,张野他老人家到现在才觉着洪荒比地球大太多了,山川平地,江海湖泊几乎无边无尽,光是需要更改的地名便成千上万。
    若是比照张野给女儿起名的速度,这怕是到天荒地老都改不完啊!
    众人就见着张野在那里愁眉苦脸的冥思苦想,从早上一直想到了晚上,还是一个名字都没想出来,看得大伙都替他老人家着急。似老子这般古道热肠的家伙忍不住便好心建言,说是咱们不求您老人家给改个更好的,只要随随便便给一个新名字就好——真的,咱们的要求真的不多。
    张野闻言,忍不住白了老子一眼,心道:你小子要求要真的不多的话不如索xing不要咱改名字好了。
    正在张野腹诽的时候,突然,他猛地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嗖”的一下便飞出了脑海。众人就见着原本还在装死的无忧道人突然生龙活虎起来,当时就挺起了腰板,拿起毛笔,添饱了墨。胸有成竹似乎便在书案的纸张上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然后无忧道人便好似完成了开天辟地一般,直接将上好的先天灵宝品质的毛笔往后一扔,旁若无人的站直了身子大笑道:“好了!”
    女娲瞅了瞅那个写下的字。又回头看了看状若疯癫的张野,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你就好了!”
    “当然是改名的事情好了啊。”张野小人得意似得白送女娲一个飞眼,一面等着她表扬一般的炫耀道:“女娲。你大哥聪明不?”
    后土也是大奇之下上前,看完字之后和女娲一样完全没明白张野的玄虚:“大哥,你好像就写了一个‘神’字,这是哪座山的山名,或者……是海名?”
    张野先看了看一头雾水的后土和女娲,又得意洋洋环顾了一下一样懵懂的冥河和三清等人,更是止不住的信心爆棚,最后才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揭晓了答案:“哈哈,这既不是那一座山的山名,更不是哪一块海的名,而是所有需要改名地界的名字。”
    不等大惊失sè的众人质问,张野便笑眯眯的继续道:“你们只要将这个‘神’字加到原本的山名或者是海名之中,新的名字不就有了么?就好像三清的昆仑山,加进去就是新的‘昆仑神山’,敖广的东海龙宫改名之后便是‘东海神龙宫’……改起来既方便,改完之后听着也更威风,这下大伙满意了?”
    单单这一句话,便让除了张野之外的人全都瞠目结舌,许久无语。
    后土和女娲等玉京山人是万万没想到张野居然能这样投机取巧,这是改表扬他老人家好呢,还是改责怪他老人家才是?
    三清等人倒是想的没后土等人复杂,他们只是在稍稍失落的同时,一面佩服无忧道人一如既往,甚至是变本加厉的吝啬,一面都在思考一个艰巨的问题。
    原本人手一张的至道墨宝变成了如今独一无二的绝品……这改归谁掌管好呢?
    张野哪里知道自己无意之中几乎又挑起了一次洪荒中的劫数,再说你们就算为了争夺这个字,哪怕打出了脑浆子,又管我什么事?
    于是张野连问三遍,见大伙都不反对,于是连晚饭都不管便将前来找茬的三清一票人就都给轰出了自家的大门。等这些人走了之后,张野只当后土和女娲还会找自家的麻烦,小心翼翼的转悠了半天这才回来,谁想后土和女娲早被张野刚刚的一番作为搅合了算账的心思,于是大喜过望的张野连忙鼓动唇舌,将自家可爱至极女儿的一言一行反反复复给后土和女娲两女学了又学,最后更是提议一家下凡,陪着女儿过过凡人的ri子。
    后土和女娲原本都是先天大神,对于凡间的事物绝没有张野一般执念,可是和张野成亲之后不自觉的便深受了张野的影响,再加上后土和女娲都是慈悲xing子,女娲更是天地间第一个“圣母”,所以耳听张野将女儿凡间的生活学得是活灵活现,于是爱女心切的两位娘娘也忍不住的思凡了。
    最后,经过“玉京山人民代表大会”讨论后一致决定。此次下凡的人选有:名义上一家之主的张野,实际上一家之主的后土娘娘和女娲娘娘,侍奉两位娘娘的荞荞和彩凤,大管家冥河,前院管事禄玄,后院管事三霄,以及为了保障老爷夫人安全的打手祖龙和孔宣。而玉京山留守人员便是云中子等人了。
    等到张野一家浩浩荡荡下凡的时候,整个洪荒都被如此豪华的阵容给惊呆了,大伙都在揣测……莫非无忧道人一家不是下凡,而是打算去混沌之中重新开辟一方天地么?
    张野在天上耽搁了一个白天。可是人间已经过了半年。刚刚才到太阳系边缘,后土和女娲等人也不得按照张野给女儿撑场面的意思放出了自家排场,顿时就惊动了全球的生灵。
    而作为地球上的地头蛇,帝俊和蚊道人夫妇见此动静,自然不敢怠慢,早早的就站在地球之上的虚空之中迎接张野一家人的大驾。
    寒暄完毕,帝俊就和张野请示道:“前辈一家人下凡,我等来不及准备,不知道前辈打算在何处落脚?”
    帝俊和蚊道人都没想到张野不过回去一趟就忽悠下来这么一帮大神。在他们的想法之中。洪荒世界有无边盛景,即便是以贫瘠著称的西方世界也比如今的地球好上一万倍,所以这些年下凡的神仙几乎都是在天界犯错下来历劫的,所以瞅着张野被后土和女娲娘娘给拧回去之后只当张野不会再来了。谁能想到张野他老人家居然会带着这么多的人一起杀自己一个“回马枪”?
    完全没有准备的帝俊顿时就慌了手脚。要知道,蚊道人还好一点,起码那是玉京山的人,做得再错张野不会下狠手。可是帝俊自己就不行了……他和女娲倒是惯熟,很有兄妹之情,可是张野从来都喜欢“各论各的”。因此他到了张野面前就和孙子似的,不怎么受待见,这万一没把张野一家子伺候舒服,自己往后哪里经得起小心眼的无忧道人的报复。
    诚惶诚恐的帝俊一面羡慕的悄悄瞄了正在和后土等人叙旧的蚊道人夫妇一眼,一面就和张野战战兢兢的请示了道:“前辈,不知您老人家此次下凡打算留驻何处?”
    眼见张野疑惑的看了自己一眼,帝俊心中顿时就是一跳,以为自己犯了张野的忌讳,又连忙解释了道:“人间不如洪荒多亦,处处简陋……不如,前辈就去小道西方的伊甸园中歇脚?”
    张野都还没来得急搭话,急着看女儿的女娲就已经笑眯眯的接过了话茬:“大哥,不用麻烦,此次我们下凡就是为了陪着女儿经历一番,自然女儿在哪儿,我们就留在何处。”
    女娲没怎么多想,所以说得也是理所当然,神仙么,哪里还和凡人一样没了房子就活不下去?
    还是曾经和张野来过一次人间的后土有些经验,闻言却是稍稍一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姐姐说的虽然有理,可是凡人的生活终究与咱们不同,这区区百年之间还是需要一处落脚地方才好。”
    张野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人间居然没有房产,这会儿便是现租怕都来不及了,装傻半晌之后顶着后土灼灼的目光实在撑不下了,这才硬着头皮,小声的建议到:“要不……咱们先去京城城隍那里暂住几天?”
    大伙尽管都没什么下凡的经验,也觉着张野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可是还是信不过一向办事不着调的他老人家,于是整齐的看向了唯一有过人间生活经历的后土娘娘。
    后土想了又想,最后也实在没了办法,只好点了点头,道:“也罢,就依了大哥的意思。”,说完,后土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张野,奇怪道:“不对啊,大哥!咱们要住也是该住你的人祖庙啊,即便不行还有我喝女娲姐姐的庙呢……为什么非要和城隍借住?”
    张野倒是没觉着什么,呵呵一乐,笑道:“哈哈,人间的人祖庙打秦始皇开始就绝迹了,你和女娲妹子的庙倒是还有,不过也不像洪荒之中那般昌盛……人皇的京城之中就没有呢!”
    除了早知道的帝俊和蚊道人之外,后土和女娲等人闻言顿时又惊又怒,掐指一算之下便将人间千年之间关于人祖庙的事情算得是清清楚楚。
    “嬴政好大的胆字!”后土一算完便知道如今康熙的四子,爱新觉罗胤禛居然是秦始皇转世,在人道安排之下本应该得享四十三年皇位,可是此刻怒火冲天的后土哪里还管什么人道不人道,“胤禛,前世居然胆敢绝了大哥在人间的香火,如今还想做什么皇帝……哼,当真是痴心妄想!”
    张野紧拦慢拦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出手阻止的时候,后土已经将胤禛四十三年的人皇气运消了整整三十年。
    “哎,妹子何必和这凡人计较,不值得。”
    后土闻言更是大怒,难得的冲张野吼道:“大哥,我知道你偏心人族,也晓得人族身上都有你的血脉,可是再怎么偏心也不能到这个地步——绝人香火之仇在洪荒可是不共戴天。”
    女娲这会儿也不帮着张野了,气呼呼的附和了后土道:“就是,即便不说什么香火,可人族终究是大哥的子孙后辈,按照凡间的**免不了一个大逆不道,一样的是死罪。”
    继后土和女娲之后,跟着来的冥河等人也是一起上前,打算纠正张野“溺爱”的毛病,总之这些对张野忠心耿耿的玉京山之人实在都看不下去了,惯孩子也没这样惯法不是?
    张野被他们嚷嚷的头痛万分,心道:你们知道什么,要是在我那个年代,有人给我建庙上香的话,我才是因为搞“封建迷信”要坐牢的那个人呢,而砸了我庙宇的嬴政或者是胤禛说不定还会被通报表扬,上电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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