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着四月淡然的神情,淡淡笑意在烛光下分外温婉安静,她松了心点头,小声道:“夫人与大人好好说。”
    “大人不会这样对夫人的。”
    四月点点头,松了握着春桃的手,又偏头看着一旁出神。
    春桃看了四月两眼,见她像是不想再多说话了,咬着唇就走了出去。
    顾容珩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交椅上的人,只是目光在触及到了那一身素白衣裳的时候,还是微微沉了脸色。
    他提脚走过去,站在四月的面前,暗影沉下来,挡住了大半的光。
    顾容珩低头看着四月,看着她靠在椅上,身上只着了洁白寝衣,领口的交领规整的包裹住纤白的脖子,一根发钗都没有的素发,垂了几缕落在肩上。
    那张脸上不施粉黛,却依旧素净的动人,此时此刻温婉的看着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小丫头,连抬着头都不敢看他的样子。
    她可以对顾怀玉言笑晏晏的打趣说笑,在他面前诉说自己的委屈,可在自己面前,永远都只会缩着脖子低头,即便让她抬头回话,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睛里也是带着恐惧。
    他清楚的知道那个丫头怕他,他试着暖和过神情,随手赏过她东西,她却吓得一下子跪下去,一声声说着不敢要。
    那日顾容珩冷着脸拂袖而去,再不给她任何东西。
    再不会主动在她面前驻足。
    从来被巴结的人,唯一一次拉下脸去与一个低微的丫头说话,那丫头竟承不了他的好意。
    如何不气的。
    顾容珩眯眼看着四月的脸庞,沉浸在过去往事里,直到现在,那一口气都压在心底抒发不出来。
    根本就无法释怀。
    他想要让她明白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他从来都是她的天,可以决定她的任何事情,而她就应该真心爱他,将他当作她唯一的依靠。
    袖中长指动了动,过往的情绪涌来,让顾容珩险些控制不住吻住面前饱满的唇畔,再完全的占有她。
    只是此刻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叫顾容珩渐渐恢复了理智。
    “夫君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容珩淡淡挑眉看了四月一眼,弯腰抱起四月,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看着他:“四月不是心里没有我么?”
    “那便当作是我养着四月,四月只需乖乖的在笼子里当一只金丝雀。”
    “被丫头好生伺候着,永远呆在这里,直到陪着我死去,你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
    说着顾容珩后背靠着椅子,目光深邃的审视着四月的情绪,看着她渐渐发白的脸色缓缓开口:“这就是我对四月的惩罚。”
    “明夷和温心我会好生教导的,往后四月再不能见他们,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陪在我的身边,谁都不能见了。”
    “一辈子只能待在这个院子里。”
    四月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这样冰冷的语气让她浑身发凉。
    她呆呆看着顾容珩,低声道:“你当我是什么?”
    “你总怪我心里没有你,这么多年了,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我又不是石头,我心里早就全是你了。”
    “你怪我自作主张替你纳妾,我在母亲面前拒绝过的,可母亲硬塞了人来,我本想等你回来商量的,可你从来都不好好听我说为什么。”
    “我身上怀着身孕,你哪回顾忌过我,我不愿不想的时候,你都会不高兴。”
    “怀温心和明夷的时候你都是这样,现在你仍旧是这样。”
    “我对你说过我难受啊,但凡你为我想过,但凡你能好好听我说话,我们之间现在都不会这样的。”
    顾容珩看着四月冷笑:“四月,从一开始你便不愿与我亲近,之前哪回不是我哄着强着的,成婚这么些年,你依旧这样。”
    “其他女子也如你一样伺候夫君?其他女子巴不得夫君日日去她屋子里,你却不愿与我亲近,不过是你心里面没有我,若是换了一个人,你是不是就愿意了?”
    四月有些恐惧的看着面前的顾容珩,摇摇头觉得现在的他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高高在上的总是以自己的目光去看。
    也是,自来冷清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明白别人苦衷,怎么会耐心听别人说话的。
    她说一千遍她心里有他,他依旧不会相信。
    她忽然想要离开这里,疲惫让她说不出话。
    起身想要站起来时,顾容珩却紧紧按着她的腿,他的身体欺上来,眼睛深深看着四月,语气低沉:“四月逃做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
    四月对上顾容珩的眸子失神道:“从一开始就是你逼我的,可我自问这些年来我都顺从你,渐渐将你放在心上。”
    “我的确没有一开始就喜欢你的,可那回南岭月那件事,你骑着马来找我,那一刻我的心里早就有你了啊。”
    “只是这些日子我有身孕,身子不舒服,我说过不喜欢的,可我反驳你你便会不高兴。”
    “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顾容珩气得咬牙,脸色变得阴沉:“四月,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我知道你有身孕,前几月再难受我也忍着,到后头我一月里才要几次?”
    “那几次里你哪回是心甘情愿过的。”
    “我考虑你,你却没有考虑过我。”
    “我身边就你一个女人,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只愿与你亲近。”
    “可你却为了自己,毫不在意我在别的女人那,你便是这么将我放在心里的?”
    说着顾容珩捏着四月的下巴,危险的眯眼:“四月,我现在倒是想问问你,你知道我在妾室那里时,可想过会将我越推越远?”
    “可想过那个女人会代替你。”
    “还是你当真没有在意过我留宿在别人那儿?”
    四月看着顾容珩阴沉的神情,不再如往日那样退缩,她也紧紧看着他的眼睛,往日饱满柔软的唇畔,如今吐出的话却有些冷清:
    “我心里自然难受的,我早说过,我难受又能如何?”
    “我知道我软弱的,什么都不敢做,有时候我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如那些世家女子一样有底气的在夫君公婆面前闹,我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胆小的害怕打破平静。”
    “我恨我为什么总是要处处先想着别人再想自己,我当真恨我的,所以我用眼睁睁看着我重要的东西失去,连闹都不敢闹。”
    说着四月眨眨眼,眼眸平静的低声道:“但现在我明白一些了,我与夫君之间看来是怎样都说不通了。”
    “或许在你眼里,我仍旧是那个可以被你随意掌握生死的丫头,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懂过我。”
    “你只在乎你自己的感受,在你眼里,我不能有反抗,我反抗便是不爱你。”
    四月闭上眼,又脸色苍白的看着顾容珩道:“我本不过是一个丫头,的确当不起这样的富贵。”
    “我也配不上陪在夫君的身边。”
    “夫君上回说过,要拿走这一切轻而易举,如今四月愿意这一切都不要了。”
    “四月只求夫君能让四月走,四月往后只想在乡下安安生生过一辈子。”
    顾容珩的脸色一变,紧紧看着四月:“你在说什么?”
    四月的眼里没有泪,她平静的看着顾容珩,眼里少了些往日的软弱,轻轻开口:“四月求夫君休了我。”
    “顾家给我的一切我都不带走,明夷和温心我也不带走。”
    “只求你能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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