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北境的首府是临冬城,但临冬城只三百米宽,五百米长。
    作为贵族老爷居住的城堡,它足够庞大。
    但若担任一国之首府城市,它的个头又太小,不合格。
    真正的临冬城其实分为内外两城,内城的城堡,城外的市镇。
    在临冬城外,有用原木与天然岩石建筑的房屋,一排排,整整齐齐,泥泞的街道边还有许多木制货摊租赁给商人们。
    夏天时,这里很空旷,只有五分之一的房子被附近农民、商贩占据;等到了冬天,这里便挤满了人,甚至有狼林以北的山岭氏族民过来。
    但市镇外并没再建一圈城墙,一部分原因是太穷,工程量太大,建不起——临冬城内,还有很多塔楼日久失修,被废弃呢!
    比如,故事的起源之地:瑟曦与詹姆噼里啪啦的那栋高塔。
    当然,史塔克万年历史,每年砌十米围墙,几千年下来,也能修一座宏伟巨城了。
    奈何巨城需要巨量的士兵来把守。
    比如君临有三千金袍子。
    临冬城养不起那么多常备军!
    没用城墙,便没有防御,经过铁民、剥皮人、二鹿、琼恩连续折腾几次,几乎没了人。
    特别是小剥皮,为掩盖他焚烧临冬城的真相,直接就屠了避冬镇一次。
    凛冬已至近一年,避冬镇却非常空旷,没多少人——这个冬天,北境人多去了白港,靠近长城的则去了鼹鼠村。
    龙女王每个月都给守夜人汉子发银币的行为太豪奢,数千守夜人,等于每个月上万枚银鹿的消费,这会衍生出多少就业机会?
    若让丹妮来当七国之王,她压根不会给守夜人赠地。比韩国国土面积还大的新旧赠地,竟养不活一千守夜人!
    北境气候虽恶劣,可冬麦、苹果树、芜菁都能种,经济作物与粮食作物都不缺啊!
    说到底,还是大锅饭和术业有专攻的缘故。
    守夜人若能种地养活自己,还会去犯罪,然后被抓来当守夜人吗?
    不如高薪养之,高薪带来高消费,高消费带来大量就业机会,人口随之增长,有了人口基数,还怕商业与农业发展不起来?
    然后再以领主的身份收取商税、农业税,时不时的,在鼹鼠村搞搞房地产......
    别说守夜人的工资了,估计国王还能赚一笔钱。
    ......
    “......所以,镇里没居民给翼龙伤害,反倒是它有可能被严寒所伤。”红脸胖子道。
    他叫席奥默,戴着学士项链,来自白港,薄嘴唇,红脸庞,金色卷发,与鳗鱼大人一样的胖子。
    史塔克家原本的鲁温学士被小剥皮干掉后,临冬城一直没从学城引进新的学士。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临冬城因被小剥皮焚毁,一直处于荒芜人烟的状态。
    白港作为北境最富裕的封地,商贸繁荣,与外界交流频繁,故席奥默学士手下有多位学徒。
    ——事实上,布拉佛斯与北境的信鸦交流,就是通过白港作为中转。
    龙女王揭开学城罪恶的一面后,世界人民都知道学士不是好东西,琼恩也知道。但与所有贵族一样,囧也离不开学士。
    故而他老早就请鳗鱼大人帮忙,安排一位精明能干的学徒到临冬城当临时工。
    席奥默学士得知此事,立即主动请缨。
    鳗鱼大人非常不乐意,可他没法反对。
    临冬城只一位学士,却有两位主子,故而席奥默也常常出现在二鹿的客室城堡。
    二鹿焚烧七神雕像,驱赶七神修士,却依旧离不开学士。
    学士的生命力当真是......
    “翼龙来自索斯罗斯雨林,更喜欢高温高湿度气候的南方。
    当然,翼龙非凡物,连南方人都能来北方生活,它们也可以,但此时伊耿陛下的贝勒里恩遭受重创。
    各位大人若不想失去那条珍贵的翼龙,就该立即为它处理伤势,搭建窝棚避寒。”席奥默学士认真建议道。
    琼恩忧虑道:“它还会不会再发狂?”
    “这......”学士的红胖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我不知道,我们学城...我们学士对翼龙也不太了解。
    之前几千年大家都知道索斯罗斯雨林有翼龙,去从没见过翼龙。”
    “它精疲力竭,不会再发狂了。”梅丽珊卓道。
    接着又转向二鹿,建议道:“献祭席恩,彻底解决后患。”
    囧闻言,出离的愤怒了。
    不等二鹿发言,便直言不讳地警告道:“史坦尼斯陛下,梅丽珊卓祭司,你们要搞清楚,你们只是临冬城的客人!
    席恩从来都不是你们的俘虏,你们没任何权利处置他。
    我之前同意把他留给你审判,只因为我曾向你效忠。
    审判,不等于处刑!”
    二鹿眼神凌厉:“你在威胁我?”
    琼恩叹口气,声音放缓了些,反问道:“陛下,您之前许下的承诺还算数吗?
    在进入凛冬城前,在提利昂的要求下,你当着众人的面承诺,不会私自献祭拉姆斯与席恩。”
    二鹿瞪着囧,下巴紧咬,牙齿磨得咔咔作响。
    洋葱骑士连忙挡在两人之前,道:“史塔克公爵,您误会了,国王陛下从来没想过违背承诺。
    梅丽珊卓祭司只是从专业的角度考虑,献祭席恩效果最好,但陛下一直拒绝。”
    “翼龙属于我夫君,难道‘赎金’只赎回他自己,不包括翼龙、铠甲和武器?”珊莎不满道。
    嗯,丹妮姑姑为大侄儿准备的瓦钢铠,伊利里欧送伊耿王的黑火剑,统统落在二鹿手中。
    不过二鹿没穿铠甲,也没配黑火剑。
    抢翼龙,还能拿时间紧迫当理由。
    穿伊耿的铠甲,则彻底背弃维斯特洛传统。
    ——除非他与泰温一样,干掉伊耿与伊耿的继承人。绝了嗣,铠甲与武器自然不用再归还。
    戴佛斯看了神色坚定的二鹿一眼,心中苦笑,面上温和,安抚珊莎道:“王后殿下,翼龙太特殊、太珍贵,除非再拿一条翼龙来换,随便什么样的翼龙......龙女王也不差一两条翼龙吧?”
    “太无耻了,无耻之尤!”珊莎俏脸气得通红。
    “这也是有惯例的,好的铠甲赎金高,瓦钢剑赎金再提升一个档次。”戴佛斯老脸发红,表情尴尬。
    的确,好的铠甲赎金更好。
    但自古从未有拿铠甲赎铠甲,拿瓦钢剑赎瓦钢剑的。
    更多时候,处于对战败者的尊重,战胜者不仅不收赎金,反而主动把死者的遗物与遗体送还其家族。
    比如,奈德。
    奈德干掉亚瑟戴恩后,得到戴恩家族的祖传巨剑“黎明”。
    瓦钢剑常有,白剑黎明却天下独一份。
    奈德却从未想要占有它,反而第一时间把剑送到戴恩城,并亲自向亚瑟的家人禀告他的死讯与埋骨之地。
    而戴恩伯爵与亚夏拉,也没因为奈德在战场上做掉自己兄弟,而对他心生怨恨,两家反而因此建立深厚的友谊。
    ——奈德把私生子的母亲,也即是自己的情人,托付给戴恩伯爵;戴恩伯爵为她找了个好老公,完美帮艾德收拾了首尾,还给自己儿子取名奈德。
    这才是七神教义之下,真正的维斯特洛骑士之道。
    可现在......
    灵机一动,洋葱骑士连忙提议道:“要不,把提利昂的翼龙拿来抵债?”
    珊莎摇头道:“提利昂不会同意的,而且,他的泰莎也有圣骑士之印,你们一样破解不了。”
    “提利昂还没死?”戴佛斯惊讶道。
    珊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久没见到侏儒了。
    难道挂了?
    她把探寻的目光看向囧。
    “提利昂......”囧囧着脸想了会儿,迟疑着说:“他大概还没死吧!当时没死......”
    然后,囧把询问的目光望向梅姬等人。
    “是的。”
    “应该吧。”
    “可能吧。”
    众人思索着道。
    梅姬抠抠脑袋,尴尬道:“提利昂放在哪?这几天我一直关心伊耿陛下的事,都把他给忘了。”
    莫尔蒙是个实诚人啊!
    大家都忘了,可就她直接说了出来。
    可怜的侏儒......
    红脸胖学士道:“提利昂大人全身烧伤,正在小圣堂疗养,我每天都为他换药。”
    这便是学士的作用了,所有人都一心关注伊耿王,而忘了侏儒,但为治疗病人是学士的责任,不用领主吩咐,他们自觉就会去做。
    “原来在小圣堂,难怪......”琼恩尴尬笑了笑,“他情况如何?”
    史塔克信仰旧神,之前几千年,临冬城都没建圣堂。
    但凯特琳笃信七神,艾德便在主堡大厅后面一处偏僻角落为老婆修了一座小圣堂。
    临冬城就凯特琳一个人信七神,最多小珊莎陪母亲来过几次,位置非常偏僻,也难怪琼恩与梅姬他们一直忽略侏儒...好吧,若真放在心尖上,天涯海角也不是距离。
    席奥默学士戒惧地瞥了红袍女一眼,红胖脸抖动着说:“提利昂大人有辟火膏,本是治疗烧伤的圣药,奈何他的伤......
    火焰由内而外,脏腑几乎烧焦了。”
    “这么惨?”珊莎俏脸发白,惊呼出声。
    梅姬飞快瞥了梅姨一眼,惊惧道:“当时提利昂全身着火,嚎叫时,嘴巴里也喷出红色的火与黑色的烟,我以为他死定了。”
    梅丽珊卓秀眉微蹙,疑惑道:“他早就该死透了才对,为何能坚持到现在?难道他的体质......”
    红袍女从来不是善茬儿,更别提提利昂有无数个该死的理由。
    他是翼龙骑士,是伊耿麾下最强战力。
    他非常聪明,深受伊耿倚重。
    他对二鹿有敌意。
    他在黑水河毁了二鹿的一切努力。
    他长得又丑又挫,却时常悄悄踮起脚,用猥琐的眼神窥视她的大白兔。
    更重要的是,他竟敢谋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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