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招财有些生气的对云笑道:“你这孩子,你为溪山村考虑了那么多,默默付出了那么多,结果自己有难却一点都不说,难道我们这么多乡里乡亲的还没法让你个小丫头依靠吗?你爹娘走的早,我们就是你的长辈亲戚,理性照应你。”虽是训斥,目光中却满是慈爱。
    他一生都为溪山村兢兢业业,对每一个村民都尽量关照理解,云笑成为孤女之后本就让人同情,她还乖巧可爱孝顺长辈,更加惹人疼爱,直到最后看到云笑托付的东西,身为村长震撼远比任何人,感动欣慰也是空前的。
    如果能看到溪山村蒸蒸日上,村民都过上好日子,他真是死了都没有遗憾,而这一切都是云笑努力奉献的,虽然还没实现。
    “是啊,笑笑,我就一个臭小子,早把你当闺女了,你再坚强也是一个未及笈的小姑娘,所有事都自己扛着太辛苦了,偶尔也像别的小姑娘一样撒撒娇哭哭鼻子也好,否则看着让人心疼。”
    跟来的村民都是溪山村里的热心人士,以前就凑钱给云笑家办过丧事,后来还有不少人是去应聘到在水一方做工的,如今,再也不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穷猎户。家家户户有钱买米买肉,不说顿顿吃肉,三天两头也能吃顿荤的,也扯了新布做了两身新衣裳,往后还能攒钱娶媳妇盖屋子,日子别提多有盼头了。
    他们不是没有找过工,没人要工钱低,所以对于云笑给机会,工钱又高,心底里知晓她那是看在同村人的面子上开的后门,大家都是感恩的。
    这会儿,云笑蒙冤入狱,大家一听杨招财的号召,立马扔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呼啦啦就跟着要来帮忙,没有牛车,走也要走来。
    胸中不知被什么情绪所涨满,云笑感觉双眼不受控制的发热,视线被雾气笼罩。
    自从穿越以来,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要靠自己,房子要保住,钱要努力赚,要照顾弟弟,要孝顺外公,要实现理想治病救人,唯一不允许自己的行为是流泪软弱。
    可是,此刻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泪水一滴一滴不住的往下流。
    刘大山逝去,这是她不能释怀的哀恸,可是命案压在头上,她不得不强压着悲伤,咬牙坚持,苦思冥想自救之策。
    杨招财和王老头来自长辈的慈爱,溪山村村民来自乡里乡亲的友爱,勾动了她心底里的柔软,让她可以暂时的缓一口气,不用故作坚强,可以发泄悲伤。
    “呜呜呜,村长爷爷,外公,外公他走了,我没能救得了他。”云笑终于捂着脸哭道,“我原本可以救回他的,那天,那个人推开了我,她不让我救外公,好多人,好多人围在我周围,他们都不让我救外公,呜呜呜。”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云笑绝对不会承认这种狠毒心肠的女人是她的外婆。
    云笑跪在公堂之上捂着脸泣不成声,语气中是无尽的悔恨和悲恸,娇小的身子轻颤着。
    一些妇人早就红了眼睛跟着流泪,有一些大老爷们也鼻子酸酸:“哪个天杀的,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就上门去闹,医馆是能随便闹的嘛,正在治病救人呢,却被生生打断,天可怜见的,看得我心里都不好受。”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头脑发热跟着起什么哄呢,这下好了,害了一条人命,心里亏不亏呢。”
    “多孝顺的一个小姑娘,医术又好,怎么可能会医死人,外公在自己眼前死了已经够可怜的了,还要被冤枉抓起来,这么娇滴滴的,地牢什么地方,那是人能待的地儿嘛。造孽哟。”
    “你看人家一村子的人都说她好,总不能一村子的人都是瞎子吧。”
    “没听他们说嘛,父母双亡呢,难怪要出来抛头露面的行医,要是家里有人疼着宠着,谁会让一个这么标志又柔弱的小姑娘出来风霜雨露的。”
    民心所向啊,案件都还没有理清楚,众人已经自动给云笑洗刷了冤屈。
    只有一人不为所动,李县令心中烦躁,又不好跟这么多百姓对着干,忍了忍,再忍。
    云笑不过一时情绪失控,很快就抹了眼泪再次恢复坚毅的神情:“大人恕罪,民女恳请比对陈虎身上的缝合线。”
    “本官允了。”李县令还能怎么办,云笑先发制人这会儿又得了民心,搞得他措手不及,只在心里暗暗记下,回头再对付云笑。
    云笑起身,膝盖有些疼,腿软了软才站稳身形,接过东方澈递来的换药工具,带上手套从陈虎身上的伤口上剪下一段缝合线。
    两段缝合线摆放在一起,确实一模一样分不出区别,顶多颜色有些不同,可是沾染了血迹和体液的线,颜色本来就做不得准。
    所有人瞪大眼睛努力分辨还是没看出啥不一样啊。
    李县令皱眉,迫不及待给云笑定罪:“这分明就是一样的线。”
    云笑淡定从容,完全不同于方才柔弱哭泣的模样,自信满满挥手对东方澈道:“拿醋来。”
    这都早准备好的,很快就拿上来两碗醋。
    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云笑用镊子夹起林剑身上拿下来的缝合线,将它放入碗里。
    带血的缝合线在醋里舒展浮浮沉沉,除了有一点血迹溶解在醋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云笑又夹起自己从陈虎身上剪下来特制的缝合线,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放入醋里。
    一秒,没变化。
    一分钟,还是没变化。
    李县令刚想得意的一拍惊堂木然后把云笑杖责一顿再押入大牢,找个机会弄死,想得正美,有人惊呼起来:“快看。”
    “天啊,那线……我是不是眼花了啊。”
    “我可能也眼花了,我好像看到线融化了。”
    “我也看到了。”
    “太神奇了,这线怎么会融化了。”
    云笑清脆的嗓音响起:“我们仁善堂用于治疗缝合的线都是特制的,不仅溶于酸,在人身上过一段时间随着伤口的愈合也会逐渐溶解吸收,对人体无害往后也不用拆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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