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人活着,和你关系最密切,令你最惶恐、最担忧、最关切,最影响你情绪并伴随你终生的就是这病了。古今中外,不管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不管老与少,不管男与女,天底下真正不生病的人,大概没有。
    我从小就身子弱、底子薄,记得那时母亲经常领着我到处看医生,常年打一种针叫维生素b12注射液,说能增强体质;常年喝一种母亲自己熬的叫“桃叶膏”的东西,说对肠胃有好处。孩子有病,最叫父母揪心、焦急,看来我小时候没少叫父母担心、操心。
    后来上了中专,在离家很远的地方读书,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关照,也正值十五、六岁的年龄,对生病倒没有特别的敏感。
    结婚时,我买过一本叫家庭日用大全的书,其中有一部分专门说人的病。由于我对自己的身体始终不自信,于是,就常常对号入座。记得有一次得了咽炎,那次真的对出了一身冷汗、一场虚惊。记得是在一个冬天,起初是感冒,接着咽喉痛的厉害,打了半月吊针,还是不太见效,嗓子眼里仍有异物感。拿书来一看,心里就有些发毛,赶紧想着第二天到临近的青州中心医院找权威的医生看一下。而那一夜,就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几乎没有合眼,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后来一查,还是咽炎,搁在心上的石头才落了地。就是从那时起,咽炎就离不开我了,一到冬天就犯,当然习惯了就不再害怕了。
    与咽炎同时而来的,还有鼻炎,长期不得痊愈。天一冷,两个鼻孔就堵得严严实实的,说话瓮声瓮气的,连周围的人都觉得不舒服。尤其晚上睡觉,嘴巴张得大大的喘气。好在春天一到,天暖和了就自然会好。
    十年前,我突然有了耳鸣。不知什么原因,一只蝉竟跑到我的耳中“吱吱”地鸣叫起来,一刻不停,还赖着不走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很难接受,特别心慌意乱,尤其是夜深人静时,非常烦躁。于是,就四处寻医问药。既跑过几家省城的大医院,也找过江湖游医,还穿过一双叫“必清神”的保健鞋,但都无济于事,钱花了不少,腿跑了不少,效果了了,后来只好作罢。前些日子上网一查,发现世界上还有耳鸣协会,看来和我同样遭遇的人还真不少。权且当作耳朵里有个永不停歇的乐队吧。
    有句话叫讳病忌医,平常的日子里,许多人都望着去医院检查打沭,老想自己当医生。记得有一次体检,我到透视室作胸透,站到机器前,医生叫着反复转动身子,心里就不禁害怕起来,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后来,医生问我身上戴了什么东西,一摸才恍然大悟,是脖子上挂的玉观音遮挡了胸口而被医生怀疑,又是虚惊一场。
    说到病,就不能不说到酒。每次去看医生,不管什么病,医生都叮嘱我少喝酒或者不要喝酒。我没有什么嗜好,不抽烟,也没有酒瘾。但这些年来,公务上的应酬还是有一些,于是不得不喝酒,觉得不喝就对不起人家,不喝就驳人家的面子,不喝场合上就过不去,不喝就显得不够实在,因此有时就喝得多了些。清醒过后,身子总是不舒服,心里也直后悔,最担心的还是怕得病、伤身体。
    俗话说,千有万有别有病。可人的身体就像机器一样,用久了难免会出毛病,或者油管堵了,或者某个零件坏了,当然,到最后报废也是必然的。不锈钢还生锈呢,世间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对人来说,衰老、生病是必然的,谁也逃脱不了,谁也抗拒不了。出了毛病,就要修,尽量使机器运转的好些长些,这也许是我们努力做到并能够做到的。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要机器少生病,做到这一点,首先应有个好环境,空气清新,云高气爽,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还要运转的平和、平稳,不能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不能使强弄很,一个劲的折腾。过了不惑之年,我常想,日子还是平平常常的好,春看花,夏观绿,秋望云,冬赏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生病不生病,与生存境遇有关,与生活质量有关,与心情有关,与保健有关,与遗传有关,与职业有关,但也是一种必然和偶然。有的人日子过得挺好,富足、富贵,一切称心如意,该注意的都注意了,该锻炼的锻炼了,可突如其来一场大病,就呜呼哀哉了;而有的人常年病病歪歪的,长期的“药罐子”日子也过得不顺,但却能苟延残喘地撑上许多年。说起来,真有些令人不可思议。至于为什么,也许只有天知道。
    人皆有病,既是躯体之痛,也是灵魂之痛。人有病,天知否?祈愿苍天慈悲为怀,保佑地上的纭纭众生身康体健、百病莫生,花常好,月常圆,人长寿。正像清代一副对联里说的,但愿世间人少病,何妨架上药生尘。普天下真来个药厂倒闭、医院关门、医生失业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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