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算命,我是不太相信的。虽然过去也随便的叫人看过手相,对于看相的人说了什么,总之是不太在意的。我中专时的一位同学对此确深信不移,而且有比较深入的研究。易经的一些段落能背下来,逢人还乐意给人算上一把。其实,这位同学路走得还是很顺,官当的可以,也不缺钱。由此看来,信与不信,与人生经历有关,也无关。
    记得许多年前,曾读过刘索拉写的一篇小说叫你别无选择。对于这个命题,我曾经觉得有些矫情,觉得命运是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未来是能够自己创造的。奋斗,进取,抗争,曾经是那么强烈地澎湃在我们的心胸。做暴风雨中勇敢的海燕,那是高尔基的名言。然而,在走过不惑之年后,再来想这个题目,倒有许多的认同。世上的道路千万条,活法千万种,但给与每个人的选择的空间却是极其狭小和有限的,有时候你就是别无选择。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个司空见惯的现象是,不管是职业,还是生活方式、生活环境,终生都少有变化。某某人坐了一辈子的办公室,某某人扫了一辈子的大街,某某人卖了一辈子的水果对于境遇的改变,到头来许多人都有一种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感觉,由不得你不信命运的摆布,由不得你不乖乖地呆在上天为你早已编织好的牢笼。在命运的棋盘上,每个人都是棋子。你不能选择你出生的时间、地点,甚至无法选择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方式。
    蝴蝶再怎么努力,也飞不过沧海;蝉再拼命地鸣叫,也留不住秋天的阳光;蜜蜂再如何劳作,都挡不住死亡的脚步。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从虚无中来,到虚无中去,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这就是宿命。很多的时候,一切生命都身不由己。
    记得叔本华曾经这样说过:“人生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像钟摆一样的来回摆动着。”也许,许多人不会认同这位世界级哲学大师对人生的过于悲剧性的思索;也许,我们应当相信人生毕竟是美好的,生活毕竟是美丽的。春天,生机勃勃;夏天,万物葱葱;秋天,硕果累累;冬天,白雪皑皑。大自然是诗,大自然是画。
    然而,这种美好、这种美丽,对于一个弱小的生命个体来说,有时却只是一厢情愿的梦幻而已,一些美好的感觉仿佛只在不经意的一瞬。大量的、日复一日的却是单调、无聊和无奈。井下挖煤的矿工,在寂寞和黑暗的地下,靠出卖体力的挣钱,有时为了吃一顿肉,可以盼望几天又怀念几天,如此反复。他们一生见到光明的时间很少,最后是永远地融入黑暗。千百年来矿工的生活不过如此。田地里耕作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工作的对象是从不言语的土地。从春到夏,从夏到秋,从年轻到年老,苦苦劳作,就为了有饭吃。最后,当耗尽最后一点血汗,便永远地走入泥土,走入他们一辈子折腾过的土地。这种卑微人生的循环和重复,只不过是生活大圆环中的一段弧面而已。
    爱情,也是一种宿命,尤其是女人的宿命。安徒生童话中的美人鱼,为了瞬间的幸福,以放弃生命为代价,在清晨初起的阳光中化成了海上的泡沫。梁山泊与祝英台以身殉情,为了天长地久的爱情,双双化蝶。缘分是宿命,有人在宿命中享受幸福,有人在宿命中承受苦难。我听说许多女人有过算命的经历。我想这是因为她们更相信感觉,更想澄清对命运不可捉摸的困惑。常常的,你在街上的角落里,会看到那些算命的先生,衣服多数没有档次,想来日子过得肯定不怎么样。先是要摆摆架子的,一脸严肃,然后捏着女人的手,看完正面看反面,看完右侧看左侧。
    人的手上据说有三道线。最上面的叫感情线,如果岔多,那就有问题了,一个岔就是一个结。第二根线叫事业线。没有纠葛,前程似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达了。第三根线,是生命线,看人寿命长短。手看完了,还要相面,看看天庭,看脸面,还要抽个签说说运道,喋喋不休。经常看到一些妙龄少女,支着胳膊或手,神情专注的听讲,想是当年上学读书也未必这么专心。
    也许,命运中有许多不可琢磨的东西,有许多的必然性,也有许多的偶然性。我觉得,人活在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作为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大自然和人类社会中,是十分弱小的。随时会受到伤害是自然的。就像洪水,就像地震,一些天灾人祸,会不会发生,什么时候发生,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面对疾病,面对衰老,面对一些突如其来的灾难,总有人会遇到,会躲不过去。也正因为人生有艰险,有不同,有许多不可知的际遇,也才使生命变得如此丰富多彩,如此风光无限。
    无法更改的命运叫“宿命”屈从于世俗的规范叫“宿命”一切幸福源于宿命﹐一切悲伤和苦难也源于宿命。宿命像一条看不见线﹐牵着我们在世上不由自主的往前走。这种感觉你有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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