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闷哼了一声。
    他捂着胸口,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
    脸上满是倔强,看来并没有真的被说服。
    绿瞳鬼猫不管它,跟实力低下的小丑讨论生存,没有任何意义。
    它转身跳到许夜肩膀上。
    “做得好。”许夜抚摸它的脑袋夸奖,没忍住,抱着吸了两口。
    服务员表情裂开了,偷瞄着绿瞳鬼猫,一副看“同类耻辱”的眼神。
    就在这时,房间挂画布的那一面墙壁忽然不见了,一股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墙壁外,是一条长长的隧道。
    一辆列车缓缓驶来,它只有两节车厢,前面那节车头上冒着烟,行驶房间外面,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许夜眯起眼睛。
    “感谢您的游玩,您可以离开了。”服务员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从这里离开,就此完成副本直接通关,是一件多么令人轻松的事情。
    许夜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之前在豪华游轮上,那位好室友就试图通过偷偷将救生衣塞给他,将他送走。
    许夜一把掐住服务员的脖子,眼神里透露着危险:“你说什么?”
    服务员满脸通红,忍不住咳嗽,粗着嗓子开口:“这是我们大人的意思。”
    他错了,就知道这么简单的差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分到他手里。
    今早刚收到委派,听说只是送一位客人离开,就能得到丰盛的奖励,他还沾沾自喜来着。
    尤其是见到许夜之后,发现也只有那两只不着调的宠物有点威胁。
    谁知道许夜看起来这么文静的外表下,性子比他们蛇族还阴晴不定。
    简直,就是个恶魔。
    它的蛇头重新浮现,身体也变成了两米多长的肉条,那套网格状的黄色服务员衣服,直接化成鳞片。
    蛇的脖子并不像人类那样脆弱,身体光溜溜的。
    许夜手心一松,竟是被它趁机钻出去了。
    蟒蛇朝着房间角落爬去,霎时间消失不见。
    又是这样!
    昨天那只蛟,也是凭空消失在酒店内。
    许夜四处打量房间,如同那条突然出现的隧道,此刻的房间,墙壁完整,进来时的门早已不见。
    他被困在这里了!除了坐车离开,没有其它任何办法。
    隧道内,列车嗡嗡嗡的鸣笛,驾驶员坐在火车头前,热情的朝许夜招手。
    许夜最后望了眼四周,朝列车走去。
    只不过,他不是进入车厢内,而是直接在第一节列车头的地方停下,暴力的踹开车门。
    冰冷的刀刃架在司机脖子上,许夜恶狠狠看着他:
    “送我回去。”
    “我……”司机欲哭无泪:“我没有那个权限。”
    他解释:“我只负责酒店到山下的路线。”
    “哦。”许夜拿起菜刀,对着刀刃吹了一口气,闪亮的刀锋泛出森森光泽:“那留你应该也没用了。”
    “别……”
    见许夜毫不留情举起菜刀,刀刃立马要嵌入自己的脖子。司机大声喊:
    “我有办法送你了。”
    许夜停下动作,脸上带着嘲讽:“不是说只负责去山下?你敢骗我?”
    “不,不敢。”
    “我可以把你放在下一个路口,在那里,有我的同事路过。他跑去温泉的车。”
    “也行。”许夜思考了一下,反正按规则说白天大家都去温泉,晚上回酒店。
    他本来也是想要去温泉的。
    许夜答应了他的提议,一路上,就坐在驾驶舱里,司机感受到他的存在,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许夜发现,他是个人。
    不是蛇。
    呵,真难得。
    “你叫什么?”
    “啊?”
    司机正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被问话后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回答:“卫大树。”
    “工作多久了?”
    “七年。”
    许夜挑眉:“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啊,能有七年的工作经验了?”
    语气里充满不信任。
    卫大树着急解释:“我,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我爸是最好的列车司机,他死了,我就来接班。”
    许夜还想问什么。
    卫大树指着外面:“到,到了,快下去吧。”
    许夜看向窗外。
    荒凉的隧道里,地面中间是铁轨,路边孤零零的立着一个看起来类似公交站的牌子,一把用来等车的木头椅子。
    “快,快下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卫大树开口,急匆匆的。
    “哦。”许夜点头。
    卫大树站起来去开车门,一把黑色的菜刀从身后出现,直直的插入他的脖子里。
    瞬间,头颅掉落。
    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头颅脸部朝上,嘴角上翘,咧开至耳朵根处,眼神里尽是得意。
    卫大树死前,在笑。
    许夜伸出脚,一把将头颅踢出车去。
    圆滚滚的头像颗足球,具有很好的惯性,准确无误的飞到不远处的木椅子上。
    原本看起来正常的长椅,忽然如蛇一样扭动了起来。椅背化成血盆大口,前两条椅子腿抱住脑袋开始疯狂啃食。
    长椅三下五除二吃完脑袋,看向列车的方向。
    许夜将卫大树的尸体也扔了出去。
    长椅不看地上的尸体,依旧抬着头,贪婪的盯着许夜。
    许夜笑了,掏出菜刀。
    长椅缩缩脖子,退了回去,重新啃食自己的尸体。
    许夜走到卫大树的驾驶位上,从旁边翻查,最终在座椅下掏出个黑色皮包。
    里面有杯子,卫生纸这些东西,都是卫大树的个人用品,没什么卵用。
    一个小皮夹吸引了许夜的注意力,许夜打开。
    里面没有钱……
    只有两张纸片。
    一张全家福,里面是一家三口,卫大树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他和父母一起跪在地上,头朝着某个方向,表情虔诚又认真。
    里面的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而男人则是右边眼睛通红,像是带了个血色的美瞳,连最中间的瞳仁也不例外。
    他的表情,是全家里最虔诚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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