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土匪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哀叹不已。
    又反灵验了。
    一个个暗自把手插入怀中,摸着兵器,做好随时迎接战斗的准备。
    倒是大当家申豹,不慌不忙道:“各位好汉,我们是行商。”
    “你们是要打劫吗?”
    “规矩我懂。”
    “不就是想要银子吗?”
    “我给。”
    “按照绿林当中的行情,行商过路,只需要缴纳一百两银子就行。”
    “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给你。”
    说着,申豹从背包中摸出来一百两银子递了过去。
    嗯?
    左志刚纳闷了。
    听说是行商,他就已经打算放人了。
    毕竟整个青州的土匪已经被他们剿灭殆尽,根据先生传过来的消息,唯有东海郡最东边的那个临海县还有土匪存在。
    他们打算回西坪村休整几日就赶赴临海县剿匪。
    西边不会再出现土匪。
    结果对方竟这么说?
    如此了解土匪,这是行商应该懂的事情吗?
    他不敢私自做主,而是冲着身边的阮文迪问道:“阮老弟,此事你怎么看?”
    不错。
    经过这次剿匪,左志刚对阮文迪是心服口服。
    再加上如今大家都算是镖师,称呼师爷不太合适,就直接喊了老弟,外加一个阮字。
    至于真软还是假软,以大未王朝土匪的思想高度,还领悟不透。
    “不像行商。”
    阮文迪道:“看着更像是土匪。”
    “只是我有些纳闷,青州境内的土匪不是已经被我们剿灭完了吗?怎么会又出现这么一大批呢?”
    “既然是土匪,就不用管那么多。”
    左志刚兴奋道:“对面的土匪,你们听好了,降者不杀。”
    “否则,爷爷我就把你们全埋了。”
    “这……”
    申豹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就暴露了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是一副行商的装扮,兵器也都藏了起来。
    对方是如何认出他们都是土匪的呢?
    但看着对方的人手已经向着自己等人逼近,申豹不容多想。
    急忙道:“我们不是土匪,真的是行商啊。”
    “那你们贩卖的是什么?”
    阮文迪问。
    “从哪里拿的货?又将卖到什么地方?”
    呼!
    申豹松了一口气。
    能谈话就好。
    毕竟自己为了应付官府的盘查,准备的非常充分。
    唯有一点奇怪之处。
    眼前这么多人,一个个穿的衣服破烂不堪,并不像是官兵。
    又拦截了他们,更像是土匪。
    可土匪如何懂得行商的情况呢?
    像拿货,卖到哪里,这些都是商人常说的话说。
    换成土匪,只会说,“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但此刻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申豹朗声回应。
    “我们是贩卖药材的。”
    “从汴梁郡收集药材,打算拉到西坪村卖。”
    “听说那边出了一位能够攻克瘟疫的神医,肯定会需要大批的药材,想要卖个好价钱。”
    “卖药材?”
    阮文迪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喝问道:“你们可有官文?”
    “官文?”
    申豹懵圈了,“买卖还需要官文吗?”
    “别的不需要,但药材必须要有官文,否则的话,谁知道你挖的药材能不能用?万一是毒药呢?那不是在草菅人命吗?”
    阮文迪冷冷道:“连这点都不清楚,很明显,你们并非真正的行商,而是土匪假扮。”
    “既然是土匪,那就不要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我……”
    申豹欲哭无泪。
    这个真不知道啊。
    他只是土匪,又不是真正的行商。
    能想到贩卖药材,也是受到了宋明的启发。
    那货被抓到山寨上并没有携带药材,想要治疗病患伤者,就要去山上现挖,现熬。
    申豹觉得贩卖药材可行,便走了这条路。
    还特意打探一番行商都是如何做的,比如碰到土匪劫道应该交多少银子,遇到官兵老爷盘查,应该怎么周旋等等之类的。
    然而,还真没想到这玩意需要官文啊。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那就只能以势压人。
    看对面的情形,也绝对不是官府之人。
    官府之人只是盘查,谁动不动就要杀人啊。
    打定主意,申豹就怒声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盘问我们?”
    “惹恼了老子,老子就带着你们去见官。”
    “咱们去州府,见面州牧大人,请他来定夺。”
    “你要见州牧大人?”
    阮文迪笑了,回头冲着被保护起来的陈星河道:“陈大人,这帮子土匪要见你,你怎么说?”
    “哼!”
    陈星河冷哼一声,“没有官文私自贩卖药材,那便是死罪。”
    “本官跟他们没有什么话好说。”
    “既然他们都是土匪,阮文迪,你就不要再跟他们废话了,直接出手,全部斩杀。”
    “青州是老夫的地盘,绝对不能再出现土匪。”
    申豹不认识陈星河。
    但对方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就很瘆人,比汴梁郡的郡守的官威都足。
    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申豹欲哭无泪。
    他所带领的人更加欲哭无泪。
    一个个恨不得把这个大当家锤死。
    好端端的,非要开什么口呢?
    把大家伙都害死了吧?
    “杀。”
    左志刚大吼一声,带着人就冲了过去。
    “左副镖头,咱们今日再比试一番,看看谁斩杀的土匪多?”
    温启挥舞着唐刀,兴奋的叫嚣。
    “好。”
    左志刚欣然答应。
    这些人已经剿匪近两个月,经历的战事大大小小不知凡几,身上多多少都带着一股子煞气。
    尤其冲锋的时候,气势非凡。
    让人不寒而栗。
    申豹那边的土匪屡遭不测不说,还被刘文浩所带领的护卫随从三十来人杀了个胆战心惊,此时仍旧还心有余悸。
    再加上大当家那张有毒的嘴。
    而且对方足足近千人,还有堂堂州牧大人坐镇。
    哪里敢反抗。
    左志刚和温启快要冲到的时候,那些人便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选择了投降。
    仅有几个反抗之人,都是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比如大当家申豹,二当家等等。
    而温启就对上了申豹。
    见到那么多人投降,他就叫嚣道:“你们的人都已经投降了,还要继续垂死……”
    说不下去了。
    急的脸红脖子粗。
    甚至连应敌都忘了,回头冲着阮文迪大喊。
    “阮二哥,垂死后面是什么?”
    额!
    阮文迪满头黑线。
    兄弟,现在在打仗啊。
    敌人的刀都已经要砍到你脖子上了,你竟然还问这种问题,不怕死的吗?
    “小七,你想死吗?”
    左志刚急忙硬抗了对方一脚,借力冲到温启这边,抬刀挡住了申豹的攻击。
    同时飞脚把温启踹开。
    冷冷的呵斥,“生死搏斗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学习了?”
    “再说,你也学不会啊。”
    “前面教你的成语,后面你就忘记了,完全不是考秀才的料。”
    “老老实实给先生当镖师不好吗?”
    “再不济,你也是先生的小舅子,难道先生亏待你吗?”
    “垂死挣扎。”
    阮文迪没好气道:“温启,这是最后一次。”
    “下次再敢问我这种问题,我先踹你几脚。”
    “嘿嘿。”
    温启干笑了两声。
    跟着就冲着申豹道:“你们再垂死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仍旧要做小爷的刀下之魂。”
    “左副镖头,你退到一边去。”
    “这土匪敢偷袭小爷,今天小爷一定要亲手砍了他。”
    镖头?
    镖师?
    先生?
    这些词汇汇聚到申豹的耳中,让他没来由的想到一个名字……赵平。
    根据宋明所说,赵平收编了土匪,成立了镖师。
    然后派他们四处剿匪。
    这些人该不会是赵平的麾下吧?
    想到这里,申豹就后退几步,急忙大喊道:“等等,你们先等等,我怀疑我们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
    温启不耐道:“小爷我是良民,而你们是土匪,岂能一家?”
    “我这里有宋明给我的信件。”
    申豹解释道:“他建议我去西坪村投靠赵平赵先生。”
    “什么信件不信件的,偷袭小爷……”
    不等温启把话说完,阮文迪就呵斥道:“小七,休战,退后。”
    经过这段时间的剿匪,阮文迪的妙计层出不穷,得到了整个黑风寨土匪的一致好评。
    在权利这一块,都有点能跟左志刚分庭抗礼了。
    所以温启非常听话,乖乖的退到一旁。
    阮文迪走上前来,淡漠道:“有信件?呈上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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