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沉默(兄弟文) 作者: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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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软地开口对李印歉说:“堂兄不如下来喝杯茶?”然后伸了个懒腰,说,“我去洗澡了。”

    李印歉一言不发,我一时也找不到话开始,也不知这个香蕉人怎么看待这事儿。就这样坐着,他拿了烟出来,我马上制止了:“可以不抽吗?雁文心脏不好。”

    他看了看我,把烟放回去,说:“白天你父亲跟我说这个事情,我还有点不相信,以为他老人家病糊涂了呢。”我吃惊不小,但转念一想,如果父亲以我们孩提时相处模式推断下来,而他又不是笨人的话,知道了也不奇怪。可他却一直没跟我说。

    “你父亲跟我说,叫我帮忙在外面的医院想想办法,治雁文的心脏,他不想你再像婶婶去世后那样孤单消沉。”

    “是吗……”我心里不知怎的,一下子很不舒服。脑子里一直想父亲躺在监护病房里垂危的样子。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那时在英国,我完全没有听你提起过他。”他说的是我留学那几年,我们一起住过。那时我有很多的床伴儿,也从来不说起皮夹里那张照片上的小人儿。

    “呵,”我说,“干嘛跟你说?我们谈了快二十年恋爱了,那是我一个人的宝贝,我都不想你多看一眼。”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说:“你还别说,养得真不错,挺吸引人眼球的。”

    “是吗?”我也笑了。雁文擦着湿答答的头发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接过毛巾帮他擦。

    “和堂兄谈什么呢这么开心?”他问,拉过毛巾一边擦掉眼角的水。

    李印歉说:“我们在谈他留学那时的私生活,他非常怀念呢。”

    我瞪了他一眼,赶人:“睡觉吧夜猫!”李印歉哈哈笑着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水含打电话过来,说了两件事,先说团圆饭哪里吃,我才想到已经是年三十了,真是忙糊涂了,我说我来定吧,就在外面吃算了。她又说虞芮昨晚割腕自杀了,送到医院就没救了,全身有多处被殴打过的痕迹。我想那是虞杰打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没了,心里不免惋惜。

    “早知道昨晚我就认了,”雁文很难过,粥喝了一半,听到消息就再也喝不下了,“芮儿的性格本来就偏激……”

    “又不是你的错。”我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谁都不想出这样的事。

    陈涣这几天忙坏了,知道我家里有事,打给我的电话也明显少了。他每天都来看父亲一次,很是关心。我想如果我有一天不做这个院长了,一定会把这位置留给他。下班时他已经帮我订好了年夜饭,我知道他离婚以后就一个人带着女儿,便邀请他一起。晚饭后我回医院去陪夜带值班。他难得一晚上不用加班了。

    又过了几天去参加虞芮的葬礼,雁文被虞杰叫去,仔细的问了虞芮生日那天的情况,把所有人都报给他,他是不找出元凶不罢休,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杀死女儿的凶手之一。

    元宵过后的第二天,父亲去世。

    他走得很平静安然,他的妻儿们都陪在身边,没有人啼哭。柳姨握着他的手一直到他走,才把他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捻捻被角,就像每次他睡着了一样。我突然有种领悟,也许他们只是相爱而已。父亲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母亲,但柳姨似乎也不是什么收益人,包括遗产分配在内,父亲都偏心于我,大概他认为这样做才算端平了这碗水吧。接下来的通知亲友,开追悼会等等,柳姨负责了葬礼的全部程序,维持着她的精明和良好的修养,只要求我们在场即可。她对待我的态度极为客套,像对待一个并不来往的远亲。有时我会想,父母亲葬在一起,那么等柳姨走了,她要葬在什么地方呢。

    夜半,雁文醒来,发现我没睡,便开了台灯来与我说话,问我是不是还在为父亲去世而伤感。

    “不是。”我说,“只是觉得自己想岔了一些事。”

    他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说:“在想柳姨啊?”

    “……,笑之十六岁,太小,父亲走了,她就无依靠了。”

    “要说到钱呢,你父亲留给她的钱足够她供笑之念到博士后了,”他轻笑,“你要是可怜她,在她需要的时候能伸手扶她一把,就算是她有依靠了。”

    我看着他。他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懂事了。”

    “这好象不是什么夸我的话吧?”他皱皱鼻子,“我都十九了。”

    “与年龄无关。我还不是不懂事。”我换了个话题,“对了,阿歉那天谈起你的心脏,要不,咱把手术做了吧?”

    “好啊。”他不假思索,“等我毕业。”

    “可是,两年以后你的心脏代偿负担必定加重,手术条件未必像现在这样适合。”

    “我不想中断学业。”

    我暗暗叹气,只好说:“那再等等看吧。”

    去送李印歉的机,他大为摇头:“你怎么会这么宠他?难道一张毕业证书会比性命更重要?”

    “行了。”我打发他,“回去替我问候你父母,如果决定手术,我再联络你。”

    如果我沉默(三十二)

    宴会的日期地点都定下来了,陈涣得意的坐在一边看我一张张签请贴,我很久没这么专心的做事,看我这样,他心里会平衡很多。

    “你的助理小姐最近怎么样?”我边签边问他。

    “很好。”他惬意的伸懒腰,两个字就打发了我,似乎不愿意多谈。

    “怎,么,样?”我抬眼一字一顿,好歹是我的妹妹,交给他可不是让他吃的。

    “跟你一样拽,不过比你敬业,学得很快。”他淡淡地笑,像洞悉什么似的看着我,“你把她交给我,让我尽力带她,你在玩什么?长风不需要两个院长。”

    “你只是辅佐,至于院长是哪一个,很重要吗?”

    “你什么意思?”他严肃起来,盯着我。

    我只是笑,不去理会他的过敏。

    陈涣收了请贴,走之前想起警告我来:“你别想逍遥,要解脱也是我先!”

    周六雁文返校,收拾行李时他特意拿了在他母亲遗物里找来的那张照片,盯着看了半天,才又放好。虽然他从不提起,但他一定在找照片中的那个男人,不急迫却时时注意着。既然他不和我说,我就不管这些,只是担心他的心脏,想找一个什么理由可以让他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去把手术做了,又不会太勉强他自己。

    结果理由是有了,却险些丢掉了性命。

    开学没几天,某个夜晚,我正教年年使用电脑,一个电话从杭州打过来,是他的同学,电话里混乱的说了一大堆,我听了半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亲爱的李雁文同学现在在医院里抢救,原因不是他的心脏,而是外出回校的途中遇到了打劫的混混,争斗中让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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