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眩晕中回过神,池渟渊发现自己身著一袭大红嫁衣,端坐在床榻上。
    扯下脸上的面纱站了起来。
    “这地方…”他皱眉打量著周围的环境。
    房间里大面积的红色並未突显出喜庆,反而带有诡异的压抑感。
    大步走到梳妆镜面前终於看清了自己此时的样子。
    面纱之下的脸是针线缝合而成,一块拼成一块,惊悚恐怖。
    这分明是那个巫祝的脸。
    池渟渊瞳孔一缩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手下皮肤並无伤痕,五官也是自己熟悉的。
    还是自己的脸。
    那镜子里的脸是…
    忽然镜子的女人定格,缝合的嘴角扯开一个诡异地笑。
    线口开裂,渗出血水。
    镜面如水,血在其中晕染开並朝镜外扩散。
    池渟渊大惊,正要掐符,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挎包不见了。
    眼看那张如同皮俑的脸试图从镜子里挣扎出来,池渟渊也顾不得什么抬手画符。
    金色的符籙拍向镜面,只听虚空中一声尖叫,镜子里的女人消失不见,倒映出池渟渊涂著脂粉的脸。
    “什么东西?”
    池渟渊用指腹搓了搓眼尾,却只是將红色的眼影揉了一点。
    皱眉放弃,顿时反应过来不对劲。
    “闻唳川呢?”
    正念叨著,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池渟渊眼神一凝,警惕靠近门口做出防备姿態。
    门被推开,月光照进一道修长的影子,隨后是一只穿著黑靴的脚踏了进来。
    池渟渊眼神一凛,抬起手狠狠朝进来的人砍下去。
    那人似乎早有防备在他动手之前提前预判拦下了他的攻击。
    诡异的熟悉感让池渟渊表情一顿,“闻唳川?”
    “嗯。”闻唳川淡淡应声,一手抓著池渟渊的手腕,一手將门关上。
    “怎么是你啊?”
    闻唳川一顿,视线在他身上快速扫过。
    “你能是新娘子,我是新郎很奇怪吗?”闻唳川盯著他的脸,眼神微不可察的暗了暗。
    借著微弱的烛火,池渟渊这才发现闻唳川身上穿著同色系喜服。
    只是他的是男款。
    “嘖,这次的幻境居然是身临其境吗?”池渟渊轻嘖一声,又不爽地皱眉:“不是,凭什么是我扮新娘子啊?”
    这鬼什么眼光?他难道不帅吗?
    闻唳川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一闪而逝的弧度。
    难得没有回懟过去:“现在做什么?”
    “看这样子,咱们好像回到了贾义结婚当晚,根据前一节的幻境,贾家的人就是今晚被那个巫祝杀了的。”
    “我猜阵眼应该就在贾府里。”
    “那要怎么找?一寸一寸找?”
    闻唳川刚才过来时大概估算了一下。
    这贫困的县城,贾家府邸倒是大得很。
    一寸一寸找不太现实。
    “谁说要一寸一寸找了,看我的。”池渟渊抹了下鼻子。
    手里掐著指诀,口中念著咒语。
    落日熔金般的色泽在他眼底炸开,贾府的每一寸空间尽数在他眼前。
    闻唳川直勾勾地看著他。
    眼前之人一身华美嫁衣,长发垂落,凤冠华贵,腰间束著刺绣精致的腰封,勾勒出精瘦柔韧的腰身。
    柔和的面部轮廓因为妆容点缀让那张脸显得有几分雌雄莫辨。
    圆润的眼睛被嫣红的胭脂涂抹得露出一丝媚態。
    配上泛著金色光泽的眸子,让他整个人带著一股神圣却又靡丽的矛盾感。
    “咳咳…”精力透支,池渟渊不得不收回追踪术。
    他脸色煞白,嘴角咳出一抹血渍,脚下发软地晃了两下。
    闻唳川脸色微变,长腿一垮伸手扶住了池渟渊。
    “没事吧?”
    池渟渊低低咳嗽,抹开嘴角的血渍,颤巍巍抬头,眼睛失焦。
    声音虚弱:“有,有事儿…”
    幻境对术法有一定压制,在这使用术法带来的反噬是在外面的两倍。
    他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等等五臟六腑都快碎了。
    闻唳川眉心紧锁,正要说什么,就见池渟渊忽然扑进了他怀里,脑袋埋进他颈侧。
    他大脑一片空白,就又听池渟渊道:“別说话,人命关天,我就抱一会儿,你少不了一块儿肉…”
    声音不大,理直气壮的气性倒是大。
    颈侧的皮肤被湿漉漉的鼻息氤氳著,带起一股痒意,闻唳川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微微低著头,黑沉的眸子晦暗不明地扫过那一小节瓷白的耳垂。
    垂在左侧的手指缓慢地摩挲,无形之间透著一丝狎昵。
    二人就著这个姿势站了很久,池渟渊身体的痛感总算散开一些。
    眼前的眩晕感也没有之前强烈。
    正当他要鬆开闻唳川准备道谢时,身后的镜子突然炸开。
    玻璃碎片纷纷朝他们的方向飞过来。
    闻唳川瞳孔一缩,抬手搭上池渟渊的腰將人往怀里一带,搂著人往旁边躲开。
    玻璃碎片全部扎进了他们身后的门板。
    原本被池渟渊封在镜子里的人俑瞬间从镜子里飞了出来。
    披散著头髮,脸上是蜈蚣般的缝合线,最开始还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被纯黑覆盖。
    身上穿著和池渟渊一模一样的红色嫁衣,伸著手速度极快地朝二人攻击。
    两人纷纷推开对方,皮俑扑了个空。
    她僵硬的扭动著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再次朝著闻唳川袭去。
    闻唳川侧身,身形灵敏躲开,同时抬脚狠狠一踢。
    巨大的衝力將墙壁撞得凹陷,皮俑甩在地上,身上缝合的部位裂口更加大了。
    大片大片的血液从那些裂口里流出来。
    血淋淋地染红了人俑身下的地面。
    很快皮俑瘪了下去,地面只留下一张缝合的人皮。
    “这是那个巫祝?”看著走过来的池渟渊问道。
    池渟渊摇头:“不清楚。”
    他靠近人皮,正要查看,人皮却忽然间消失了,连带著地面的血水也在渐渐消失。
    池渟渊站起身退到闻唳川身边,“又来了。”
    空间扭曲,再一睁眼,池渟渊震惊地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尸体。
    天依旧是黑的,下著雨,雨水冲刷著地上的血水。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儿。
    不远处一个长头髮的女人蹲在地上,手里的匕首泛著寒光,她似乎在割著什么。
    “轰隆”一声,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池渟渊此时才看清那女人在做什么——割皮。
    一张一张割下来堆在一起。
    场面过於噁心,饶是池渟渊也没忍住胃里一抽吐了出来。
    “呕!”
    脸色微微发白,再看过去时,他的脚边突然出现一颗脑袋——
    黑头髮,很长,拖在地上。
    眼睛黑洞洞的,脸上是拼接缝合的痕跡。
    抓著他的脚踝歪著脑袋直勾勾盯著他。
    “!”
    瞳孔猛缩,心臟骤停一秒,池渟渊感觉自己快要过去了。
    (谁懂写完这一章总感觉脚边毛毛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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