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喘口气,胸腔隐隐作痛。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拆。
    档案袋里是一叠资料,都是黑白的,连打印出来的照片都是。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办公室外头都是匆忙的脚步声。
    晚风微凉,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使得纸张的页脚轻轻的翻动着。
    屋里死气沉沉,只有翻纸的轻响。
    季姚再也不想去看那些东西,只盯着眼前这个人,攥了攥手,轻微的发抖。
    段修平神色异常宁定。
    一页一页的翻看,像是事不关己,只是饶有兴趣的琢磨着季姚递给他的东西。
    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才抬起脸来,望着季姚。
    手底下全都是季姚从小到大跟陶合在学校的照片,还有段免的所有个人资料。
    段修平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躲也躲不掉。
    一直忧心忡忡的惦记着这颗定时炸弹,等终于引爆了,反而如释重负,
    两个人很长是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门诊楼里的人已经渐渐走光。
    走廊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阳光柔和的涂满窗户,漏过防盗网,落在窗台上,蔓延开来,是天真烂漫的金黄色。
    季姚开了口,“段修平这个名字是假的?”
    段修平摸了摸胸腔右下凹陷处,
    “不是假的,是曾用名,我妈到去世之前都改不过来,只有你们两个这样叫我。”
    “可你的个人资料根本不显示这个曾用名。”
    “我办身份证的时候就用的段免这个名字,再说我家是农村,那里的派出所也没记录这种东西。”
    “还有…我们根本就不是同学,你为什么这么骗我,而我为什么真的这么记得。”
    段修平望着季姚,看他的脸浸在夕阳里,镀一层碎光,微微闪亮,眼睛却是沉的,漆黑暗淡,焦躁又惊恐,
    真叫人心动,
    “没错,你脑子那些记忆都是假的,那个人不是我。”
    季姚微微一怔,“怎么回事。”
    段修平自嘲似的,抿了抿唇,
    “我对你做了点手脚,你也知道我是学这个的,而且研究的课题也关于这方面。”
    季姚开始冒冷汗,“太扯了。”
    “季姚,其实我完全可以死不承认,”
    段修平稍微垂头,拉开抽屉,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之所以告诉你,也不是想弥补错误,我也弥补不了,只是我发现我对你是真心喜欢。”
    他从抽屉里拿出取的一次性注射器,又摸出药剂调配,
    “所以,你以为你和你那些人这么折腾我,我不做任何反抗,难道就真的是害怕,没种?”
    段修平拿着注射器,盯着针尖,缓缓的推出水珠儿,
    “季姚,我欠你的,我也只能这么还你。”
    说完这些他又看了季姚一眼,“那个…你不建议我在这做个肌肉注射吧”
    季姚没说话,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但手心却一直在冒冷汗。
    提醒着真实,提醒着恐怖。
    伤侧胸痛严重,特别是深呼吸的时候。
    段修平脸色发白,坐着在上臂处进行肌注镇痛药。
    胳膊上紫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已经渐渐淡化,还未完全消退。
    段修平拔了针,用棉棒摁好,
    “我跟你在一次的时候,几乎从来不跟你提自己的事,因为害怕暴漏,你也不问,其实我真是特别想告诉你,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在哪里上学,喜欢什么…”
    “可我却只能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扮演他,顺着你的回忆,整日提心吊胆我很爱你,也很累…也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就不想继续了,找过好几个女人,我以为我们可以像我跟之前那些人一样,慢慢疏离,然后分手,但是没想到你放下了,我却放不下。”
    季姚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表情也欠奉。
    段修平丢掉棉签,收拾好桌面的东西,抽出一张消毒纸巾在桌面上反复的擦拭,
    “要是早知道这样”
    “…”
    “我宁愿当初没遇见过你。”
    “…”
    “你就不该去帮我…被抢劫走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值钱,可我却从此丢了我的全部,我的良心…”
    季姚回过神来,眼睛里开始慢慢的浮出些东西来。
    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晦暗不堪,段修平的脸上一片模糊,就只有脸上的镜片是清楚的,就像自己在那个小别墅里反复回忆的一样。
    像是幻觉,其实是记忆。
    季姚起了身,“我要走了。”
    段修平猛的站起来,“等等。”
    季姚转身往门口走。
    暗处有人影窜起来,猛的去拉季姚。
    季姚反映极快,抬手一拧,拎起这个人的领子,便将他猛的抵在门板上。
    嘭的一声。
    季姚声音有点抖,“别逼我阉了你。”
    手指上黏黏糊糊的,段修平的下巴又湿又凉。
    只见他取下眼镜,擦了擦脸,
    “好啊。”
    “…”
    “如果你这么恨我,我把命赔给你行么?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原谅我?”
    “…”
    “我受的惩罚还不够么?”
    “…”
    “被殴打,毁掉工作,这些都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惩罚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
    “季姚,你根本不知道”
    “…”
    “那两年我虽然享受被一个人爱的甜蜜,”
    段修平抬起手指,哆哆嗦嗦的捂住脸,
    “也无时无刻不在品尝那个人爱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绝望。”
    、35章
    屋子里黑漆漆的。
    窗帘没拉紧,露出一条缝隙,淡白的月光从外面渗透进来,落在墙壁上,像是漆黑湖面上的一抹月影。
    季姚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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