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作者:脑补帝

    分卷阅读12

    顿好揍。

    俞聪最吃亏,与将仙刚打个面照就吃一拳,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唐历挨了一顿打,也被扇晕过去。祝一东滑头,见势头不对吃两下老拳赶紧装晕死!剩下程子澜最抗打,在将仙手上过了三十六招五十四小招,硬生生让将仙打出内伤来。

    祝一东暗中留神,听将仙似夸非夸说一句“挺好、可惜不够。”

    不够啥?祝一东糊涂,那头将仙已经掏出一瓷瓶,给他们几人喂了药。祝一东佯装咽下,其实含在舌头下方没吞。可怜程子澜被灌了药后还被将仙弄了些手脚。

    将仙自负,没想到祝一东装晕,只是叫来樊师姐善后。

    樊师姐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看似也被教训得不轻。祝一东趁着将仙不留意,拼命给樊师姐做眼色,头一歪靠在樊师姐手臂上,把化掉的药吐在樊师姐的袖边上,末了还故意在干净的袖边上擦擦嘴角。

    “……”樊师姐黑着脸,差点犯恶心!深知现下情况不允许发飙,只得遮遮掩掩把袖边藏好。

    起先樊师姐没恶意,但让祝一东这么一吐一擦,她悻悻地把人撵到远远的酒庄子里头,咬牙切齿想着让酒水淹死这混货!

    俞聪与程子澜被送回家中,只有唐历底子好,也伤得不算重,去唐家途中醒了逃出来。

    祝一东连蒙带猜,基本也把事情经过拼出个来龙去脉。

    贺锦听到此处,暗惊这事儿不简单,果然听祝一东说:“当时虽然看得不准,不过将仙确实朝程子澜经脉处刺了东西——连我老师傅都瞧不出毛病来。”

    将仙手上宝贝多得是,但能封住经络且瞒过郝陇医术的就寥寥可数了,贺锦立马想起的是“发刺”。发刺是将仙的戏称,他宝贝太多,多数是无名无姓的;后来为了便于贺锦记忆,才胡乱起了一堆化名儿。

    而发刺就是其中之一。那是一种细如发的针丝,虽短却脆,刺入经脉后即便是磁石都无法取出。需内力深厚之人运功吸出,运功力道也有讲究,不然取出过程中容易折断,折断后便更难取出。除此之外,取刺顺序也讲求机巧,断不能贸然取针。

    说到底、这针若真要取下来,还是得靠将仙。

    贺锦颓然蹲下`身,在忍受了三个月后终于按捺不住,狂躁地扒乱一头秀发。

    他起初便把事情往糟里想,哪料到自家师傅早就把事儿做绝了!

    祝一东也蹲下来,稍是叱责:“事情都这般、你烦恼啥!甭拿头发出气、我肉疼!”

    贺锦白了他一眼,打断他不合时宜的调`情。郁闷地蹲了好一会,贺锦才闷声道:“出事后师姐寻到我把事情说了。我气上头,与师傅争吵起来;后来出了承启岛,就没回去见过他。”如若不是郝陇告知将仙来过,他都不知道师傅离岛来过浮山。

    祝一东问:“你作何想法?”

    贺锦不答。

    祝一东冷笑:“如若他肯帮程子澜弄掉那玩意,你是准备回去当个好徒弟么?”话音未落就一把攥住贺锦的襟口将人扯过来,目眦欲裂地逼问:“好、弟、弟、是不是呀!”

    那头唐历回了客房,见程子澜那房大门紧闭,也不知人在不在。

    大约午后,房门被推开,贺锦淤青着嘴角,板着脸走进来。

    唐历吃惊地看着贺锦的伤口,问怎么受伤的。

    贺锦闷闷道:“与祝一东打了一架。”看到唐历诧异的神情,他又勉强补一句:“他嘴贱。”

    唐历第一次见贺锦生闷气,当真新鲜得很,抿唇忍笑问他:“谁赢了?”

    贺锦嘴边耷拉下来,心情更不好:“他。”说着掏出一个木瓶子,脱去上身衣裳让唐历给他上药。

    祝一东没跟郝陇学的规矩,除了本家武功,手上阴人的功夫全是野路子偷来的。那肘子腿脚专爱往人身上疼处招呼,打起来都让人恨得不行。不过对贺锦,他可是手下留情了;但打架嘛,总免不了磕磕碰碰。贺锦背后好几处青青紫紫的,也不算重,唯一破皮流血的嘴角还是贺锦自己摔出去时磕到的。

    唐历给他涂上药膏,慢慢揉着瘀肿处,觉得胸口一会儿疼一会儿热。他都理不清这麻团般的情绪,手便先触碰到贺锦后颈的皮肤上,顺着脊骨慢慢下滑,游移在裤头处。

    我之前定是很稀罕这人。唐历想。不然,怎么会跟着他笑跟着他疼。

    贺锦让他撩得有些痒,回头瞧了他一眼就扶着他的肩膀亲过去。两人也没亲得多依依不舍,只是你含我一下,我咬你一次,到最后相视而笑,活像没经历过情事,多纯情似的。

    折子十

    唐历小妹名叫唐心,比唐历小九岁。当年唐历与宗家闹翻的时候,她才十二岁。

    唐历作为唐家旁支的长子,在宗家是不得宠的。宗家的主事人是唐老夫人,她见唐历自小天资不错,早早就让分家将孩子送到宗家来培养。

    宗家嫡子是独子,天生的纨绔子弟,偏偏筋骨欠缺,心胸也不够大,对分家送来的几个孩子都不拿正眼瞧。有一回在外头闹事,唐历护着他被重伤,唐家嫡子也没想着把人带回去,就这么把唐历扔在野外,自己跑了。

    若不是唐历命不该绝,碰上回岛途中的贺锦,估计人早没了。

    后来唐家嫡子抓到唐历与贺锦在床上欢好,把事情捅到唐老夫人那儿去。唐老夫人见不惯这伤风败俗的腌臜事,又不想没了唐历这根好苗子,便让唐历赶紧与那男娼断了关系。

    那时唐历在俞聪各种有意无意的阻挠下,好容易才和贺锦暗通情意,哪舍得断了。

    唐老夫人气不过,让人将唐历老父母都叫来,当着宗家人的面,直接上了家法。唐历那身硬骨头在家法伺候下挺拔着,看得唐母肝肠寸断。

    唐母扑过去,拉着唐历声泪俱下:“娘的儿呀!你就与他断了罢!”

    唐历看着伤心欲绝的唐母,许久才轻声说:“娘,他就是之前救了儿子的人。”

    唐母一怔,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

    唐历继续说:“尚无血缘之亲,却待我极好。为何、同是血系宗亲的,却想要我命呢?”

    这话说得太轻了,除了近在身侧的唐母,没人能听见。

    唐母张张嘴,抬头看了看高堂上的唐老夫人以及宗家的人,堂下是鬓发斑白难忍痛苦的相公,这头是她怀胎十月好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

    一边是寒风雪,一边是骨肉亲。

    唐母心里一片凄凉。她给唐历擦擦脸,瞧着儿子消瘦的脸庞,问:“他待你好?”

    唐历说很好。

    唐母问:“他可知道你在受罚?”

    唐历竟笑了:“我怕他担心,早就哄他先走了。”

    傻儿子哟。唐母也跟着笑,轻声说:“那你也走罢。娘不怪你。”

    10

    唐历睡得很沉,静静地趴在床榻上。贺锦拨开他的发丝,在蒙蒙夜色下轻抚着他背上无法消去的疤痕。

    良久他才披上外衣下床去。精水沿着腿根慢慢往下流,他取了湿巾擦擦,然后穿好外衣,推门而出。

    程子澜的房间门窗紧闭,了无声息,刚入夜连灯火也不曾点起。贺锦来到门前,伸手抚抚门,好一会才推开门。

    门没拴上,刚被推开就迎面而来一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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