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璧(H) 作者:月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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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发了高热,恐怕得了急症,当真不请大夫救治么?

    商弈庭怔了一怔,只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热,竟像是三年前曾经见过。难道自己竟然因为过于思念之故,而产生了幻觉?

    「你……说的是真的么?」商弈庭手如闪电,握紧了哑奴的肩膀,哑奴肩膀疼痛,惊呼一声。

    幻觉中的哑奴如此真实,那么这幻觉也必能使人身临其境。

    能见他一面,即使只是幻觉,也别无所求。

    商弈庭眉间染上喜色,转身便往后院地牢飞奔而去。

    下到地牢,昏暗的囚室里,那个人衣裳凌乱地躺在地上,下体不断地渗出黑血。

    商弈庭站住了脚步,低下头看看自己手背上被咬的清晰伤痕,显然是新伤,只因刚才手上全是血,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三年前,他发了武林帖,告知天下,岑渊盗了赤舄璧后逃出山庄。把这件事告诉岑渊后,被他一口咬在手背上,他便踢了岑渊一脚,再也不去看他。

    想必岑渊当时伤透了心才会咬他吧。

    可是这极狠心的一口,仍然比不上玉璧的碎片刺进掌心的伤痕那么深。

    如今想来,他当年费尽心思,让岑渊无路可走,不过只是为了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竟然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会变得扭曲,只是为了他一个人,会对他发泄是因为对爱宠着自己的这个人的放纵。

    商弈庭扭断囚室的锁,声音有些嘶哑,对跟来的哑奴道:「你到山庄外去请个大夫,让他直接到我书房,不要被人知道。记住,不要找庄里的大夫。」

    顾不得其他,从怀里拿出了庄主的令牌就交到哑奴手里。

    那哑奴十分诧异,却没多说,拿过令牌便退下了。

    商弈庭进了囚室,抱起那人,只觉怀中躯体温热,脉搏虽然虚弱,却是十分清晰。

    他忽然心中一阵颤栗,只觉得搂抱的双臂都似乎因为紧张而在微微疼痛。

    即使这只是一场幻境,就让他一生都不要再醒。

    +++++

    大夫看过岑渊的病情后,说是万幸救助及时,否则再过两天,后果不堪设想。

    后果商弈庭自然知道,已不需设想。

    当年他因为一时之气,不愿见岑渊,两天后,他才发现岑渊病重,而那时岑渊已浑身高热,烧得脑子也糊涂了。

    事事譬如当年,就连一衣一物也不曾变过,商弈庭也不由得不相信。

    他的的确确是回到了当年的那个时候,那时山庄未重建,那时他对宋鸣风仍纠缠不清,那时岑渊还没被他害死。

    他衣不解带在岑渊身旁,扶着他吃药擦拭身子,岑渊开始时连药汁也咽不下去,他便含着药汁以口相喂。

    虽然药是苦的,但含着的唇瓣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回味余甘。

    岑渊迷迷茫茫地,只觉得自己作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中场景譬如修罗地狱,令他辗转不能,只记得最后他见到商弈庭的身影,想呼唤他的名字,却是发不出声音,只见商弈庭怀中拥着宋鸣风,眼底温柔,令人痛得心也似乎裂成千万片。

    他睁开眼睛,却见是一间明亮的卧室,窗明几净,桌边伏着一个男子,似乎在沉睡,却是背向着他,看不到面容。

    他动了一动,发觉身上都是汗水,也不知是因为重病,还是因为噩梦引起的冷汗。

    才过了片刻,梦中发生的事记得又更不分明了。唯一清晰的,只是那种疼痛入骨的心伤。

    早以为被商弈庭伤得麻木,谁知竟会因为一场梦,感到痛楚。

    他干裂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很是不自然,便想起身找些水喝,谁知那床沿趴睡的男子枕着他盖着的被子,他一起身,便惊动了他。

    这个人慢慢醒转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半晌,露出喜色:「你醒了?」

    岑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这个人会对着他露出笑容,而仅仅只是为了他醒了过来。

    他呆了片刻,恭恭敬敬地道:「是,庄主。」

    偷偷看了商弈庭被咬伤的左手一眼,被缠得像是一只粽子一般,心中五味杂陈。

    他对商弈庭不是没有恨,但到如今,更深的是一种失望,一种心痛。

    只恨自己为什么被商家买下,为什么遇到这个人,让他梦里仍然不能安生。

    商弈庭似乎看到他偷瞄的眼角,微微笑了:「你躺了两天,现在才醒转,大夫说不能吃别的,只能喝些米汤。」

    商弈庭过于热烈的目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垂下眼睛,心里更多的是茫然。

    难道商弈庭又从他身上发现别的利用价值了么?可是即使如此,也不必向他微笑。

    让他以为自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商弈庭已让女侍拿了米汤过来。汤很清,几乎能照得见人影,喝这样的一碗汤肯定是没什么力气的,自然也没办法逃走。

    岑渊不声不响地就要接过碗,商弈庭却是避开了,轻轻说道:「让我喂你。」

    他不知道商弈庭是什么意思,看着商弈庭舀起一羹,细心地放到唇边吹了吹,试过了温度,才喂给他。

    岑渊呆怔着,干裂的嘴唇紧抿,看着他不动。

    他有些怀疑,病的人不是他,而是商弈庭。

    见他不动,商弈庭笑了笑,很久以来,他笑的次数都没有今天这么多,这笑容显得十分僵硬艰难。

    「乖,把米汤喝了。」

    如此温柔的语调让他心里一阵酸涩,他想问宋鸣风呢?为什么商弈庭会不在宋鸣风身旁?但想到每次提起宋鸣风,都只是自取其辱,便没再多问,喝下了米汤,又喝了一碗汤药。

    商弈庭见他任由着自己喂食,心里十分欢喜,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有人在门外叫道:「庄主,不、不好了!宋小公子逃出山庄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几天竟然忘了还有这个人。

    商弈庭眉心一蹙,扬声道:「不必理会,让他走罢。」

    岑渊有些迟疑,抬头看了看他,却没说话。

    经历地牢一事后,他也知道商弈庭对他抱着很深的怀疑,如果激怒商弈庭,他翻脸起来,可能会让他马上回到地牢。

    如今有很多事情已轮不到他插手,并不是明哲保身,而是他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能力。

    「怎么了?不说话?」商弈庭展颜一笑,坐到床边,没有受伤的手抓住他干燥冰冷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没什么。」他避开了他的眼睛,轻轻说着。

    或许商弈庭对宋家的小公子是欲擒故纵吧,但这和他并没有关系。

    怎么预料得到,他辛苦救下的人,转眼就成了他的情敌。

    不过……也算不上情敌吧,就算自视甚高,也不要以为真能入得了庄主法眼。

    商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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