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心尖仿佛中了毒箭一般,酸麻难忍,低声道,“我已知错了。”

    钟意伏低做小了好几个月,如今一朝得理,顿时不饶人起来,从他手中夺走金珠,低头看了一眼,揣进自己怀里:“你既不想要,那便还我。”

    乐无忧苦不堪言,然而自知理亏,只得拉着钟意的手讨好地说:“谁说我不想要,我喜欢得很呢,好阿玦,给我吧。”

    “不给,你太可恶。”

    乐无忧瞪眼:“我哪里可恶?”

    “你哪里都可恶!”钟意一本正经道,“故意说混账话来挑我,最是可恶。”

    “好好好,我可恶,我最可恶,阿玦最好了,”乐无忧笑道,“把那金珠给我吧。”

    钟意正色:“说不给,就不给,如此珍贵的金珠,岂是你说两句花言巧语就能骗走的?”

    乐无忧被堵得心窝子疼,哼哼:“不给我,你还想给谁?”

    “……那也不能现在就给你,”钟意道,“不然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乐无忧笑起来:“现在不给,那什么时候给?”

    钟意靠近他,在他小巧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压低声音轻笑道:“自然是……夜里。”说罢,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信步走向一张名贵的紫檀座椅,坐了下来。

    乐无忧脸颊微微发热,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台上的美人已经被一位客人以三百两银子的高价拍走,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剑架走了上来,乐无忧歪头刚要和钟意说笑,余光扫过剑架,不由得怔了半瞬,霍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钟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剑架上放着一柄青铜长剑,锋芒隐藏在黑檀木鞘之中,剑柄以鲛皮缠绕,通体古朴无光,让人只看一眼,脑中立即浮现出“大巧不工”四个字来。

    剑虽是一柄好剑,却也只是一柄好剑而已。

    然而乐无忧却一直死死盯着台上,明亮的眼眸中几乎渗出血来,两个字在舌尖囫囵滚过,溢出齿缝:“独、鹿。”

    “这竟是柴开阳的佩剑独鹿?”钟意吃了一惊,骤然想起当日二人费九牛二虎之力闯入龙门剑阁,却发现独鹿剑已失踪的事,不由得自言自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鸨母打扮的妇人一步三扭地走上台来,拎着手绢儿掩唇一笑,捏细了一口破锣嗓子,大概是想捏出个黄莺出谷的媚气,却不料捏得跟秃鹫下山似的,让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哎哟各位大爷,要说今日这重头戏,那可得数咱们这把旷世宝剑,你们都是响当当的武林好汉,法眼那么一开呀,就知道咱这宝剑可不一般……”

    乐无忧坐下来,垂眸思索片刻,忽然转头:“阿玦,我要那把剑。”

    “好。”钟意点头。

    说话间,拍卖已经开始,那鸨母也算有眼光,开口价就是五百两,比方才那个美人的成交价还要高出二百两,可见这宝剑有多名贵。

    钟意手指一弹,打出一粒小珍珠,唤来琉璃窟的管事,指着剑架上的长剑吩咐了几句,管事点头离去。

    拍卖还在继续,经过十口竞价之后,价格已被抬到三千两,一个锦衣公子倚红偎翠,从侍妾的手里含走一瓣柑橘,口齿不清地叫道:“三千一百两。”

    竞拍的众人皆偃旗息鼓,三千两买这样一柄并非神器的青铜剑,略有不值。

    锦衣公子得意地让侍妾喂了一杯美酒,俨然已胜券在握。

    这时,在他身后的阴影中突然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四千两。”

    “呸,这他妈是谁?敢跟老子竞拍?”锦衣公子骂了一句,吐出一粒橘子种,大声道:“四千一百两。”

    那个声音犹豫了片刻,响了起来:“五千两。”

    “五千一百两!”锦衣公子用力一拍桌子,叫嚣,“他无论出多少,老子都比他多一百两!”

    全场哗然,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等着听那个声音如何应对,却等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对方都没有再出声。

    锦衣公子得意洋洋,大嚼柑橘:“叫你狂?跟老子抢东西?信不信老子拿钱砸死你!”

    正以为胜券在握了呢,人群中却再次传来了那个声音,干净清新,犹如玉石之声:“贫道囊中羞涩,五千两已是极限,这位公子若肯将此剑让与贫道,贫道愿以一身修为,为贵府当一年家丁。”

    锦衣公子一怔,骤然跳起来,往身后的阴影中看去:“你有病吧?若你好吃懒做,老子岂不是还要养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慢慢张大了嘴巴,结巴起来:“诛……诛邪剑主?”

    阴影之后,谢清微缓步走出来,白发银冠,一身羽衣鹤氅与这纸迷金醉的冶游之所格格不入,对着那个锦衣公子施了一礼,道一声无量寿佛,轻声道:“此剑乃贫道故友佩剑,愿公子成全。”

    飘摇的灯火下,只见他面如冠玉,目似寒星,眉心一点朱砂娇艳如血,姿容仿若仙人,让那锦衣公子看得痴了:“自……自然是成……成全……”

    “多谢。”

    “谢的是否太早了点儿?”乐无忧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中,嗤了一声,慢悠悠地说,“真当只有这位公子在竞拍吗?未免太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钟意附和:“对对对。”

    锦衣公子大怒:“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何人不重要,”钟意和气地说,“最后谁拿走此剑,才最重要。”

    话音刚落,那个管事已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展台上,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侯在旁边的几个小厮立即上台,将剑架抬了下去。

    众人顿时吃了一惊:“庄家这是何意?”

    管事擦擦满头的大汗,满脸歉意地说:“实在对不住各位,这剑暂时拍不成了,为表歉意,众位今日所有花销,将由琉璃窟一力承担。”

    众人不禁哗然,谢清微拧起眉头:“庄家怎能出尔反尔?”

    “实在是对不住!”管事赔笑,“小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位道长,还请理解则个。”

    眼看着长剑就要被抬出了视线,谢清微忽然衣袖一振,众人只觉白影一闪,便见他羽衣翩仙,落在了台上,一把按住剑架,急道:“不行!”

    ☆、第八七章

    “难道你敢强抢?”乐无忧一拍座椅,飞身腾起,扑到台上,一把按住剑架另一端。

    抬剑的两个小厮怎敌他这两位武功高手的压制,啊地一声跪倒在地,剑架脱手而落,谢清微势如闪电,伸手一把接住剑鞘。

    而乐无忧也已抓住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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